时间一分一秒的消逝，可是我却愣在原地，举着枪的手，仍然保持这抬起的姿势，还是正前方，哪里没有孙毅的身影，而是白色的墙壁。
杀人了，我杀人了。
我的脑子中诈降，我从来没想过有一天我会杀人，而且还是用枪。
蹲在地上愣了好半天，孙毅瞪大的眼珠子格外的吓人，鸡蛋那么大，黑色瞳孔收缩白色用力上翻，而额头上原本花生米那么大的血洞，在孙毅倒地的瞬间，扩散开来，冒着热气的鲜红在他身下流淌了一地。
前一秒还是活蹦乱跳的，现在却躺在自给的脚下，死了，是被我杀死的。、
“妈......”
许久之后，我浑身被恐惧占据，瞳孔猛的一所，手枪掉落在地上，同一时间，抱着头，无助的蹲在墙角。
我不愿杀人，没有想过要杀孙毅，这都是孙毅给逼得，我没有兄弟，是周末，来到康城之后是周末让我感觉到来自兄弟的感情，孙毅本不该逼他的，孙毅让他跪在地上，在大街上挡着那么多人的面丢了尊严，甚至还用抢指着他的脑袋。
如果孙毅用的不是假枪，死的可能就是我。
我的内心很纠结，痛苦和恐惧席卷了全身的神经，让我颓然靠在墙角，才不至于自己瘫坐在地上，我看的始终是孙毅那双已经死了还瞪得死鱼眼的大眼睛，颤抖的手从裤兜里掏出一支烟点上。
还有几个月我都已经二十了，为了活下去，为了一份感情，我杀人了。
手心的冷汗和额头的虚汗让我冰冷到了极点，嘴唇干裂，浑身在轻微发抖。
舒雅悄无声息的出现在我面前，那双大长腿精致白皙，似是汉白玉雕琢的一般，吹弹可破，无助的我想要此时涌入怀中，可是我忍住了，且不说这个女人我不认识。
她是我兄弟的女人，哪怕是曾经伤害了周末。
舒雅很温柔的蹲下，想要把怀里的毯子盖在我身上，想要用白皙袖长的手指触碰我的肩膀，胸前，甚至是脸庞，但被我推开了。
舒雅的掌心伸过来想要抚摸我的脸庞，原本叼着烟蹲在地上木那的我，变得狂躁，一把抓住舒雅的手，随即捡起地上的手枪，枪口瞬间对准舒雅的眉心。
“你该死！”我强压着杀人后的恐慌，等着舒雅一字一句顿说。
“我知道，早在一年前，我就该死。”
让我没想到舒雅此时出奇的平静，就跟变了个人一样，那双动人的大眼睛，眼眸闪动，脸上是无尽的柔情，她没有去看我手中的枪，而是吧包含深情的视线放在我的脸上。
“你和周末很像，难怪你们会成为兄弟，只可惜在我面前的不是他，我能在死之前摸一下你的脸吗？”
舒雅说话的时候，那双刚刚被我抓得有些翻红的小手又轻轻伸向我的脸庞。
“你知道吗？我无时无刻不再想.....”
“别和老子说那么多没营养的话！”瞪了舒雅一眼，知道那只小手停下，才继续说：“我和周末是兄弟，你们之间发生的时候我都知道，说点正事吧，我们这辈子很多事情都还没做，很多的福都没享过，你知道吗？他迫不及待的想要发迹，想要做一个大老板，这个目标太大了，作为他的兄弟看着心里着急，能不能实现不说，先要包住自己的生命，所以我代替他来了，我把孙毅给杀了。你是唯一的目击者，周末没来，我知道你心里很高兴，但我也不想死，不想吃花生米，我也想要活下去，所以你必须死，如果是他，他也会让你死！”
“别怪我，我真的不想杀人，就算是周末恨不得杀了你！”
手指动了动，之前说的，好像是在对舒雅说的，也好像是在说服我自给。
“我知道，我就算对你保证我不会把这件事情说出去，你也不会放过我。”舒雅那只被我抓得停住的双手轻轻抓住我手中的枪，如同在抚摸周末那张脸一样。
“我知道你是代替他来的，能死在你的枪下，我值了，但是在我死之前，你能代替他帮我完成最后一个心愿吗？”
此时，我的心情变得比井水还要平静：“你说吧。”
“他身上的校服是我代替他传上去的，我想在死之前给脱下来的，可惜他不在这里，不过你是他兄弟，你代替他，让我你身上的校服给脱下来，好吗？”
我的脸在微微颤抖，我也是一个感性的人。
这张脸让周末无数次想要活出个人样，无数次想起来都恨不得刮花的脸庞。
我说：“周末说过，不是每一句对不起都能换来没关系，有些事情，过去了就是过去了，说多了都是眼泪，他不愿意提起，并不代表他就真的放心了，说的直接一点，那就是就算你死了，化成灰，他对你的仇恨都不会减弱半分，我替你问过他，这就是他的回答。”
“他恨你，恨得深入骨髓，恨得深入灵魂！”
“他说如果有一天，他死了，肯定不会喝孟婆汤，他会把对你的仇恨带入下一段人生，哪怕下辈子只是一块石头，也要是一直把你扮跌倒的石头。”
“包括我给他吗？”说着舒雅好像要去脱衣服，我一把推开她站起身，转身出了门，只丢下一个字。
“脏！”
接下来的事情，我不知道会朝哪里发展，不过，此时此刻，我心里没来由的很轻松。
除了孙毅的私人别墅，悄无声息的往外跑，一刻没停歇，拼了命的跑，似是在后边，孙毅在追我。
汗水浸湿了背心，恐惧逐渐蚕食理智，以至于我一口气跑到瑶瑶家里都没有回过神来让人在向前狂奔。
“小飞！”
穿睡裙，叫上踩着凉拖鞋，远远就看着瑶瑶在楼下等我，被冷风吹的瑟瑟发抖，我不顾一切扑进她的怀里。
“小飞，你怎么现在才来，我都等你好半天了，今天晚上好冷的....”听着瑶瑶说，我爬在她的怀里哭诉：“刚才有几个喝多了的小青年，远远看见我朝我跑过来，吓得我赶紧往楼上走。”
“我怕你不来了，虽然很害怕，我还是大胆子下楼了。”
“小飞，你总算来了，我好想你.....”
“瑶瑶，我来晚了。”满头大汗的我一把抱住瑶瑶，把瑶瑶推倒贴在路灯杆上，把怀里的瑶瑶抱的格外严实，好像是担心瑶瑶会消失在我的世界里吧。
不过，我的力气太大了，太热情了，把娇滴滴的瑶瑶给吓坏了，只顾仰着头机械师的张着小嘴，甚至已经忘了抱我。
我的手伸进了她腰间的裙带里，突然她醒悟过来，忽闪着大眼睛抓住我的手，压低了声音说：“小飞，这是在外边。”
“我知道.....”
下一秒，我把瑶瑶拦腰抱起，飞快的朝楼上冲去。
我脑子中闪过多少幅画面，和姐姐的，和母亲的，和已经忘了样子父亲的，和继父的，和大胖子的，和周末的，和瑶瑶的.....
今天晚上，我要了她。
她没有反抗。
一场狂风暴雨之后，我感觉自己完全散架了，爬在床上一动不动，听着瑶瑶说话，逐渐进入了梦里。
瑶瑶说：“小飞，你累了.....”
瑶瑶说：“就这样睡吧，我是你的小棉袄....”
听着瑶瑶说的，我呜呜的哭了起来，已经多长时间没哭过了，完全不知道，不过此时此刻，我真的很想哭。
这一觉，我不知道睡了多长时间，感觉是自己有生以来睡得最香的一次，可能是因为明天或者后天，我会被带走去吃花生米吧。
不过这有什么呢？
我代替周末杀了孙毅，为了兄弟，既然做了就不后悔，管它以后的路在哪里，我张雁飞都不后悔，只是辜负了对两个女人的承诺。
姐姐对不起。
瑶瑶，对不起。
下辈子，希望我们还能相遇，再见，我最爱的人。
周末，希望下辈子，我们还是兄弟。
我做了好长好长一个梦，梦见自己吃了一棵花生米，喝了孟婆汤，这辈子的事情，这辈子的人，什么也不再记得。
结束了这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