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和月儿说的那样？
李发忍不住这样想，抬头看着上面的行李箱，那只是一个很普通的行李箱而已，算不得大，塞得满满的。
随着车子晃动，朝着市区方向开去，车上的人开始拿出吃的往嘴里塞。
也许，这只是那个小丫头随便开的一个玩笑，这样的客车上，怎么可能会有人血！但是，刚才的那个奇怪的感觉又是怎么回事！
还有，月儿的那番话，看着不像是在胡说，她居然清楚，我可以看到那些东西，准确的说，是通过这双手，然后才能在脑海里出现，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看到。
一路过去，车子缓缓进了站，李发看着一个人接着一个人往下走，最后只剩下自己和月儿，但是，架子上的行李箱还在。
已经没人了。
这个行李箱又是谁的？
“到站了。”
前面的司机忍不住催道，回头看了一眼，还在磨蹭的两个人，月儿站起来，朝着门口走，可能是觉得那个司机说话的声音有点凶，走过去的时候，脸慢慢扭过去，嘴里哼了一声。
“啊！”
那个司机就像是经历了什么可怕的事情，整个人向后退去，眼神里带着惊恐。
李发不由得皱了一下眉头，发生了什么，在他的眼里，那只是一个小丫头表达不满的方式而已，没有什么，为什么会吓成那个样子。
“兄弟。”
“你，你要干什么！”
那个人明显还没有从刚才的慌乱中反应过来，听到李发的说话声，再一次露出慌乱的神色，两只手本能的护住身体前面，那个姿势，就像是有东西要过来伤害他一样。
李发笑了笑，自己的样子真的有那么可怕？
“有人把箱子落下了。”
李发指了指架子上的箱子，司机的身体慢慢向前，依然是一脸的惊恐，随意的看了一眼，只是用力的点了点头。
“知道了。”
李发下了车，月儿在那站着，手里不知道从哪弄来的吃的，这个小丫头，李发看看周围，有几个卖小零食的摊位，这个时候都用那种奇怪的眼神朝这边看着。
“月儿，吃的从哪拿的？”
“那边啊，还有好多，吃完了，可以随便去拿。”
月儿指了指其中一个卖茶蛋、烤肠的摊子，随着她转过去，那个一直朝这边看的女人快速转过去。
“你给钱了吗？”
“钱？钱是什么？”
月儿一脸懵懂的看着李发，顺势把剩下的东西塞进嘴里，嘴里嘟囔着，“味道不错，不过没有肉，吃了对身体有害。”
李发忍不住乐了，“你还知道，以后别吃了，记住了，这是钱，以后买东西，要用钱，否则就是抢。”
“知道了。”
月儿说完再一次抬头朝着刚才下来的那辆车上看去，车子已经关闭，从下面看不到什么，这时，月儿说了一句，“那个人身上有血腥味。”
李发愣了一下，也跟着回头，什么也看不到，难道那个箱子就是司机的，所以，下车的时候，没有人带走。
“月儿，你说的血腥味，指的是什么？”
“都可以，只要是血，都可以有血腥味。”月儿说完靠近李发，鼻子动了两下，“你的身上只有鸡粪味。”
“够了。”
李发一直呆在后山，整天和上千只鸡呆在一起，喂食，清理鸡粪，身上没有一点味才怪，不过，李发抬起胳膊，闻了闻，自己居然没有一点感觉，看着月儿一脸嫌弃的样子，李发隐约的觉得，这个小丫头的鼻子和常人不一样，要么是胡说，要么真的可以闻到，一些隐藏的味道。
人的鼻子和眼睛，其实可以看到的东西极为有限，这一点根本没有办法和动物相比，比如猎狗，可以根据气味来判断猎物的大小还有位置，就算是极为细微的味道也可以分辨出来，所以，就算是设备检验不出来的毒品，缉毒犬反而可以。
正好，从里面走出来几个检查身份证的公安人员，暂时不能确定身份，铁路公安还是派出所的，可能是注意到李发在看他，而且身边带着一个女孩，直接朝着李发走了过来。
“身份证，拿出来检查一下。”
“好。”
李发掏出身份证递过去，月儿只是站在那看着，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身份证扫了一下，确定没有问题。
“这是你什么人？”他问的是月儿，并不是李发。
“哥哥。”
月儿说完，李发笑了笑，两个人转身要走，这时李发连忙过去，“警察同志，有个事情，想和你们说一下。”
“说吧，什么事？”
两个人看着李发，李发把车子上那个奇怪的行李的事，说了一遍，至于月儿说的那些，李发没有说，因为没有办法确定，只是说，车上的箱子有些奇怪。
“你确定？”
李发点了点头，两个人对视一眼，然后朝着车门的方向走过去，梆、梆、梆，有力敲了几下，过了几分钟，车门才从里面打开。
司机站在门口，神色略微有些慌乱，而且，脑门上都是汗珠，“你好，有事吗？”
“例行检查。”
“乘客都走了，车子前几天已经检查过了。”
司机明显不想这些人上去，站在门口，那个眼神，明显是心里有鬼。
“为了乘客安全，每天都要检查。”
“好。”
司机只好退到一旁，两个人走上去，李发也跟着上去，这个时候他注意到，那个司机看他的眼神里明显多出几分敌意。
“箱子呢？”
李发走过去，行李架上已经空了，根本没有刚才的那个箱子，整辆车，没有动过，刚才车门也没有开过。
不敢相信，那么大的一口箱子，居然凭空消失了，而且是在短短不到十分钟的时间之内。
李发看着空了的行李架发愣，上了车的两个人转了一圈，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有些不高兴看了李发一眼，然后慢慢往下走。
“在车座下面。”
月儿的声音，她站在门口，指着司机的车座，那个位置比较隐蔽，可能是出于对司机安全的考虑，行人和司机之间多出一道屏障，差不多有一米高，人想从上面直接跳进去，并不容易。
李发皱了一下眉头，他选择相信月儿，相信自己看到的是事实，那个司机一直站在那个位置，一直没有动过，随着李发和那两个人靠近，他突然做出一个奇怪的举动。
怪叫了一声，猛的推向李发，这一下非常突然，李发当时距离那个人很近，而且又是突然发难，根本躲不开，对方的两只手推在李发胸口，身体瞬间失衡，整个人向后倒去，后面的那个人连忙用手扶住。
这个时候，司机已经抓起一旁的袋子，快速冲下了车，而且顺势按下了车子的门。
“要跑，他要跑。”
李发快速站起来，冲到门口，车门已经关闭，只有上面的按钮才能启动，李发快速转身，整个身体探进去，随着靠近，他终于看清楚，座位的旁边，真的塞着那个行李箱。
四个按钮，李发一一按下去，车门终于开了，不过，前后至少浪费了几分钟，几分钟的时间，足够那个人逃走。
车门打开的那一瞬间，李发愣住了，月儿站在门口，脚下踩着一个人，那个人的脸肿得和猪头一样。
如果不是那身衣服，还有掉在地上的袋子，真的无法分辨出，这个人就是刚才从上面逃走的司机。
“别动。”
三个人从车上跳下，不仅是李发，另外两个人也是不可思议，客车司机，一米七五左右的个头，很结实，就算是成年男人都难以制服，这个时候居然被一个梳着两个辫子的小女生给踩在脚下。
而且，那张脸到底是谁打的？
现在不是考虑这个问题的时候，有人过去，按住了那个人的脑袋，一头腿顶住后背，两只手控制对方的肩膀，这种做法，任凭你力气再大，根本没有办法挣脱。
很快警车到了，戴上手铐，行李箱从司机的座位后面拿了出来，当行李箱打开的那一刻，所有人吃惊了。
那一层层塑料袋里包裹的，居然是一个女人的尸体，月儿捂住了鼻子，快速躲到一旁，李发懂了，这就是月儿说的血腥味，因为有血留在里面，所以，她才可以闻出来，这个十几岁的小丫头，似乎和自己一样，身体都有一种潜在的功能。
李发的是手，月儿是鼻子。
案子很快弄清楚，人就是客车司机杀的，本来是想利用走车的机会，找地方抛尸，没有想到会被人发现，李发第一次说起的时候，他就已经慌了，当看到那两个公安走过来的时候，担心出事，从架子上拿下行李箱，塞到驾驶位置旁边的那个位置。
没有想到的是，这样隐蔽的地方，最终还是无法逃过月儿的鼻子，这也许就是天意，因果循环，杀人偿命。
罪犯带走，李发简单做了一个笔录，这一次算是帮助警方破案，不过没有任何实质性的奖励，只是鼓励了几句。
李发还有事要办，录完笔录，直接带着月儿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