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到龙港之后,汽车一直向西郊方向驶去,约莫四十分钟之后,停在了一条人烟稀少的街道旁。我们在这里下了车,开始步入一条小巷。
我虽然在龙港生活了很长时间,但这地方我却很少来,而且更加不会知道这条小巷里居然会别有洞天。
力哥走在前面带路,我紧跟在他身后,而我身后还有两个小弟跟随着。就这也走了约莫十分钟的路,穿过了几条胡同,最后来到一扇紧闭着的铁门前停下。
门口有人把守着,力哥上去和守卫打了声招呼,然后守卫就放行了,主动替我们开启了铁门。
进入铁门之后,我来到一个看似酒吧的大堂,但这里并没有人喝酒,那些酒柜和桌椅也只是摆设而已。
我又跟着力哥穿过一条走廊,然后走下一段台阶。这条台阶很长,越是往下就越觉得嘈杂,到后来简直是声若雷动,门庭若市。
这里虽然不是市场,但绝对比市场要嘈杂,也要凌乱。
这是一个很大的地下竞技场,环形的看台上堆满了各式人群,有男有女,而且大都穿着得雍容华贵,显然都是些非富即贵的人。场地中央是一个圆形的擂台,外面套了一个圆柱形的牢笼,也就是说,进去的选手是不能中途退出的,除非比赛结束才能被放出来。
“看到了吗?”力哥指了指场地中央的牢笼,对我说:“你的对手就是那个大块头。”
我站在最高的看台上,凝足目力望向擂台,只见一个身材高大的金发男子高高举起双手,显然是在炫耀自己的胜利。一个身材魁梧的黑人倒在了他脚边,很快就被人抬走了。看台上的观众几度疯狂起来,欢呼声是一浪高过一浪,嘈杂声震耳欲聋。
在华丽耀眼的灯光下,这些人脸上都闪烁出兴奋甚至是疯狂的神色,一双双贪婪势利的眼睛投射在我身上,使他忽然感到一阵莫名的不适。
我知道这是一个黑暗的场所,不知道有多少人在这里进行了多少次肮脏的交易,而这一次他却成了引人注目的主角。我顿感一种淡淡的负罪感涌上心头,但心情很快又恢复了平常,我知道自己是迫不得已才来到这里,并不是同流合污。
这样想之后,我的心情变得坦然,开始积极面对眼前发生的一切。
这时,在那个鸟笼状的擂台另一头出现一个高大的身影,此人正是我的对手,外号叫人间凶器,是个叫查克的美国拳手。
当查克出现在观众面前的时候,广播中同时响起了主持人的高亢的声音:“下面出场的是来自美国的拳手查--克!”
现场的气氛再次沸腾起来,众人的目光瞬间不约而同地投射到查克身上,目送他沿着通道缓缓走向坐落在会场中央的擂台。
“甄先生,该你上场了。”力哥拍了拍我的肩头,向我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上台。
我目不斜视,二话不说,缓缓迈开阔步,昂首挺胸地向擂台走了过去。
当我走在路上的时候,场上的喧嚣忽然瞬间收敛了,全场静得落针可闻,四周的观众一个个都默然望向我,脸上的表情多多少少都带着震惊和意外,毕竟没有人认得这个初出茅庐的新人。
寂静在空气中蔓延,过了好一会,方才听主持人大声介绍道:“接下来上场的是龙港的甄真,因为他是初来乍到的新人,所以暂无战绩,至于他的实力如何,让我们一起拭目以待!”
主持人的声音还没在空气中散去,观众席上便传来一阵骚动声,人们都在交头接耳的谈论着什么,有的人还对我指指点点,不知说着些什么。
我对四周的那些看客毫不理会,他的目光只死死盯着眼前那个体格健硕的查克,似乎要将他整个人看个通透。
很快,查克和我都进入了擂台,铁门随后在他们身后关闭了,二人就像被关在铁笼中的两只小鸟,插翅也难飞出去。一场无可避免的死斗即将展开,输了的人将可能再也跨不出这个铁笼,只能被人抬出去。
此时,广播中又传来主持人雄浑的声音:“我现在宣布,比武正式开始!请尽情地发挥,尽情地挥动你们的拳脚,尽情地将对手击溃吧!”
我缓缓脱去上衣,把衣服扔在身后的地上,原地舒活了一下筋骨,准备投入战斗。
“查克,揍他!不要留情!”台下有人高呼道。
“查克一拳就能将他轰倒!”一个查克的支持者这样说。
台下的气氛变得空前喧闹,现场又似炸开了锅一般变得一发不可收拾,看得出百分之九十以上的观众都是支持查克,几乎没人看好我这个新人,甚至有很多人认为这是场一边倒的比赛。
查克也是这么认为的,他压根儿没把我放在眼里,只高傲地扭动了一下脖子,用不太熟练的本地化嚣张跋扈地对我说道:“我一定会扭断你的脖子!”
的确,在体型上看,查克比我高大不少,肌肉也比我要浑厚结实,但这并不意味着什么,到底鹿死谁手,之后打过才知道。
人很多时候做了错误的判断就是以为太过以貌取人。
面对查克的挑衅性语言,我并不以为然,他只向查克正式作了一揖,然后才向他招了招手,示意他放马过来。
查克只向我露出一丝轻蔑的笑意,忽然大喝一声,抡起手臂率先向前攻出一拳。
“霍!”的一下破空之声响起,携着凌冽的拳风,查克的右直拳宛如巨蟒出洞,瞬间打向我面门。
我面对查克猛烈的攻势,只轻描淡写地错身避过,同时来了个顺水推舟,伸手抓住查克手臂一拉一推,转身一脚踹在了查克的臀部。
这一脚的力度非同小可,只踢得查克站立不稳,向前打了个踉跄,险些撞在擂台的铁丝网上,好不容易才用手扶持住铁笼,勉强站定。
“过来!”我错开弓步,双目如刀锋般刻在查克身上,又向他招了招手,做了个挑衅的手势。
查克吃了苦头,怒火陡生,变得更加暴躁,直似一个发狂的野兽般发出一声咆哮,又再抡起拳头向我冲杀过去。
我一直死死盯着查克,对手的一举一动似乎都在他掌握之中,不等查克的拳头碰到自己,早凌空跃起,在空中华丽地完成了一次转体,飞起一脚,使出一招空中旋踢,正中查克的后脑勺。
“啊!”查克发出一声痛叫,庞大的身躯直撞向我身后的铁丝网。
“碰!”的一声,查克整个人撞在铁丝网上,又被反弹回来,砰然倒地,脸部多了一排网印,嘴角也挂着鲜血,这一下伤得不轻。
“起来!”我走到查克身边,继续向他招手挑衅。
查克怒坏,一捶地面,缓缓从地上爬起,“呀”的一声再次扑向我。
我头一低,又避过了查克气势汹汹的左勾拳,同时使出一招扫堂腿,右脚横扫而出,将查克重重绊倒在地。
以查克的高度加上他的体重,这一摔的力度非同小可,直摔得他头昏目眩,眼冒金星,一时之间再难爬得起来。
“起来啊,查克!”
“这样就完了?你可是查克啊!”
“我所有身家都押在你身上了,你居然连一个黄毛小子都打不过?”
台下连连响起吐槽埋怨之声,气氛乱作一团,现场状况几乎失去控制。
我看到查克在地上挣扎痛苦的样子忽然起了一丝恻隐之心,于是便缓缓走上去向他伸出了援助之手,想将他拉起来。
查克也十分配合地握住我的手,在我的帮助下慢慢站了起来。
但就在我放松警惕的时候,查克做出了一个偷袭的举动,趁人不备,他右拳迅疾挥出,硕大的拳头直似一辆疾奔的汽车一般瞬间撞向我的太阳穴。
本来,查克这一击是志在必得,可惜他还是低估了我的实力。换做是别人,或许他就赢了,但他的对手是我。
我绝对不是一般人,这种程度的偷袭根本奈何不了我,否则我也不会冒险将查克拉起。
眼看这一拳避无可避,但还是让我挡了下来。我一闻到一丝风声,立即抬起左手格挡,同时把头侧向右边,在瞬息之间一出手居然紧紧握住了查克的拳头!
查克不由得怔住,还没明白自己的拳头是怎么停下来的,忽然感觉腹部一震剧痛,瞬间被一股强大的冲击力吹飞出去,再次撞到了铁丝网上。
原来是我飞起一脚结结实实踹在查克腹部,将他整个人踢飞出去,势道惊人!
这一次,我再没手下留情,也是意料之中,查克这一次没能再支撑起来,趴在地上吐了一口鲜血,喘着粗气,只面前支起半个身躯很快又软了下去,气息十分微弱。
这时,主持人开始倒计时,结果一直从十数到零,查克始终未能起来再战,毫无疑问,胜利是属于我的。
此时,台下又沸腾起来,喧闹的气氛一浪高过一浪,其中多数是一些谩骂之声,更有不少人忿然离场,脸上十分简直比死人还要难看。
我看着趴在地上气息微弱的查克,暗暗想道:但愿我下手不会太重,我只想救人,并不想伤人,更不想杀人。
“赢啦!赢啦!”一直关注着战果的力哥一早就情不自禁地振臂高呼,欢庆我旗开得胜。
过了一会,铁笼的门自动打开,不等我从里面出来,力哥便迫不及待地冲进去,兴奋地走向他说:“我就知道你一定能不辱使命,没想到这么轻易就打败了查克,好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