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招魂过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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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后对邰伟笑笑说:“请记得叫我李居士,乃居士这个称呼让我感觉很不舒服。”

  原来是丰都鬼城!

  我和邰伟又是心灵感应般地同时转头对视了一眼。

  我刚想细问的时候,突然隔声耳麦里发出一声尖利刺耳的噪音,却见乃巴颂突然将他头上的耳麦摘了下来!

  我和邰伟也一把将耳麦摘下……这才知道,直升机舱内的噪音根本不比耳麦内的噪音小多少,旋翼、尾桨、发动机和传动系统在“嗒嗒咻咻”地剧烈轰颤着。

  强烈的噪音让我感觉头疼,而且想吐……

  “嘿!”

  乃巴颂大喊了好几声,我才听到他被轰鸣声几乎完全覆盖住的声音,他拍了拍头上重新戴好的耳麦,示意我们跟着他也把耳麦戴上。

  “李居士,关于丰都之行……”我话说一半,却见乃巴颂根本没有看我,应该是他已经将耳麦的通话功能关闭了……

  半个小时后,直升机快速略过上海市区纷繁嶙峋的起伏楼宇后,驾驶员与地面控制台开始沟通,直升机终在上海华山医院高架直升机场的上空悬停……

  参天的梯形医院主楼之上,是一个大大的绿色圆盘式停机坪,六盏环绕停机坪的红色引导闪灯刺得我眼睛发酸,停机坪中间画着一个大大的十字,中间还包裹着一个红色的字母“H”,用于直升机的落点校正参照。

  见停机坪四面各有一个地勤人员在为直升机做引导接应,驾驶员扳动操纵杆,直升机缓缓降下。

  当直升机的旋翼和尾桨不在高速旋转时,我们三人下了直升机,通过专用的快速医疗通道,我们向下进入医院主楼。

  医院大厅,乃巴颂与一个领导模样的人握手寒暄了几句后,我们搭上了一辆周庄同款的卡迪拉克SUV车。

  向西驶上了延安西路,再拐北上了S20外环高速公路,不时我们便到达了上海虹桥机场……

  我和邰伟没做过直升机,但飞机倒没什么稀奇的。稀奇的是,我和邰伟确实只通过在警务室办理了临时身份证,就得以顺利登机了。

  两个半小时过后,我们在重庆江北机场下机,换乘前来接应我们的一辆别克GL8驶往丰都县,最终在汉墓博物馆东邻的一座独栋别墅处下了车。

  我们随着乃巴颂进入这栋别墅之后,在一楼足有十米宽的水晶吊灯之下,早已有二十几位身穿灰袍的道人在此恭候。

  我听到他们相互之间用泰语、英语、汉语交谈。而且这些人当中,不乏有长脸、深眼,皮肤黝黑的典型泰国人。

  乃巴颂挥了挥手,众人散去,留下了两位女道人。介于乃巴颂本身就不是被记录在册的道士,所以估计他手下的这些人也都应该被称为居士吧。

  这间别墅虽然大,但格局和装修都极为过时,看样子是九十年代的风格,唯一看起来顺眼的,只有大厅里那盏足有十米直径的多层水晶吊灯。

  乃巴颂与两个女道人用泰语交流着,我和邰伟也隔着老远,在小声嘀咕,“郭宁,你怎么想?”

  “我暂时对乃巴颂这个人没什么好感,”我小声说,“我们必须先弄明白他到底有什么目的?”

  “你刚才飞机上不是跟我说了,他肯定就是给你留下黄粉罐和纸衣的人吗?”邰伟好像对我不信任乃巴颂有点不高兴。

  “我是说之一。”我回头看了乃巴颂一眼,却听到邰伟继续对我反驳道:“你还‘之一’个什么劲哈,那个三喜先生是直腰板的不说,就连陈禄的左眼球也变白了,你怎么还敢肯定那驼背老头就是三喜先生?”

  我刚想说邰伟,他却对我眨了几下眼,同时我听到身后踩在橡木地板上的脚步声,是乃巴颂朝我俩走了过来,因为他走路的声音很奇特,既扎实又散漫。

  “郭宁、邰伟,请恕我冒昧的直呼其名,因为中国人讲究长幼尊卑,我今年已经四十三岁了,应该可以被你们当作哥哥对待!我也会将你们二位当成我的弟弟,你们会介意吗?”

  邰伟:“什么意思?”我:“可以。”

  我转头回了邰伟一句:“没什么意思。”

  乃巴颂笑了笑,“你们随我上去,我把你们想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你们!”

  通往三楼的楼梯被杂物堵住了,别墅二楼不是很宽敞,过道很窄,而且堆积了整整一面,垒起一人高的木头箱子,做工细致,有点像军用物资,上面还标注着泰文和一组组的数字和英文。

  其中三个英文单词我非常眼熟,分别是Clothing”、“Prop”和“MovieCamera”,居然是服装、道具和摄影机。

  我有些奇怪,难道他们是来中国拍一部关于道教的纪录片的?

  先别管我的想法有多不靠谱,但泰国毕竟是信奉佛教的国家,只有少部分在泰华人信奉道教。他们假如真是想拍摄一部关于中国道家的纪录片,岂不是与我们剧组拍摄的电影有着异曲同工之妙……换句话说,拍出来根本没人看?

  更奇怪的是,我竟然在每一个木箱的右侧,都有发现一个奇怪的标志,图案是一个画着阴阳图案的香炉之上,一只蜈蚣从里面探出头来,这让我联想到了东南亚某国的邪术。

  我心想这应该是某个社团的标识,觉得它一定与乃巴颂这群道人有关系,就在心里默默地记下了这个图案,等找到机会之后,一定要用泰国的搜索引擎,仔细查查这个图案代表的是什么意思。

  这时,乃巴颂打开了走廊尽头处的房间门,回头看了我一眼,我和邰伟随着他走了进去。

  这间房间四壁贴着图案过时的泛黄壁纸,一面墙上嵌着一张很大的PP软绿黑板,上面留有没擦净的文字和图案残留,像是曾经画过一张标注得颇为细致的地图。

  房间中央是八张矮矮的真皮沙发,都是朝着软绿黑板的方向放置的,给我感觉这里像是一个颇具中国贵阳特色的传销窝点。

  乃巴颂将其中一张沙发调转过来,并向前做了个“有请”的手势,示意我和邰伟坐在他的对面。

  我和邰伟过去将沙发稍稍挪正,和乃巴颂三个人一起坐了下来。

  “情况很复杂,我不知道该怎样开头,那就麻烦二位,将你们想知道的事情都一一问出来吧……”乃巴颂的身体向后靠,全身都陷入了沙发里。

  邰伟也是同样姿势,而我是直着脊背坐在沙发边上的。

  “我……”“那个……”

  我和邰伟同时发问,也同时打断了对方,我马上对邰伟说了一句,“你先吧。”

  乃巴颂也是身体朝前倾了倾,伸出左手对邰伟作了一个“有请”的动作,换成了一副正在洗耳恭听的样子。

  “我要见陈禄!”

  我日,邰伟这孙子!人家叫你问问题,你丫这叫问问题吗?这不是赤裸裸地在向人家提出要求吗!

  我心说,邰伟你就这么信任他嘴里的话吗?就凭见过两次面,还有他说过的几句话吗……越是道貌岸然的人,就越是需要提防小心,难道你幼儿园老师没教过你吗?

  我刚想把话题拉回来的时候,却是乃巴颂看穿了我的心思,“邰伟、郭宁,你们先别急,我一定会让你们见到陈禄的。”之后他嘴角微挑,无奈状地摇了摇头之后,侧过头看着我,“那你有什么疑问?”

  “我有一百个疑问!”我斩钉截铁地道。

  乃巴颂又是笑了笑,笑得很爽朗、很悠哉,“呵呵,时间来不及的,我们只剩下几分钟的时间可供谈话,不然会耽搁去探望陈禄先生灵魂的旅程时间,所以……你最好能将问题精简成三个,余下的可以等我们回来之后再问。”

  “耽搁旅程时间?难道我们要坐车去?去晚了还会错过发车时间吗?”邰伟很认真地问了一句。

  乃巴颂却道:“你很聪明,进入冥途的过程跟你想象的差不多!”之后邰伟马上接了一句:“我勒个擦,这么刺激!有没有搞错!”

  我见邰伟这王八蛋又开始鬼扯打岔,恨得我牙根都痒痒,当着乃巴颂的面又不好骂他,也学着邰伟的一贯作风插了句嘴:“你为什么会救我?你知道我指的是什么意思……”

  乃巴颂若有所思地朝窗外看了看,语气里透出一股淡淡的惋惜:“我与梁道长共同验证了那所阴宅被拆之后,所引发出来的一系列后果……”

  “你认识梁道长?为什么他没有提起过?”我问。

  乃巴颂并没有直接回答我的问题,看着我的眼角说:“我是唯一见过那对鬼夫妻的人,只因梁道长早走了一天,我才没有来得及将一切真相告诉他!”

  “鬼夫妻?”邰伟问了一句。

  “难道梁道长没有跟你们说过,那两只鬼的身份吗?”

  “他只是跟我提过一个叫做‘荫尸宫阙’的风水格局,并且告诉了我那两只鬼是如何产生怨念的,但他并没有说过那两只鬼的身份!”说完了这句话之后,我突然感觉有些后悔,貌似我一次性提供的信息太多了,反倒给乃巴颂制造出了可以圆谎的机会。

  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就是不能完全的信任他。难道仅仅因为他不是我们中国人吗?

  之后是乃巴颂沉思样子的说:“梁道长也跟我提到过‘荫尸宫阙局’,但我的能力是给死者招魂,让鬼魂自己开口说话,这也是梁道长找上我来协助他调查这件事的原因……所以,风水术数方面的事,梁道长要求我明白大意就好,并没有必要跟我细说。”

  我感觉理不出头绪来,如果只是想套取我和邰伟的信任,对方应该早就精心编织好了缜密的谎言。

  我和邰伟又不是FBI的,想骗过我俩不需要枉费太多的心机,而且我现在也隐隐感觉稍有自责……

  最近遇到的恐怖离奇还少吗?在遇到这些事之前我相信吗?

  既然是恐怖离奇的事,那就应该用更恐怖离奇的方法去解决!哪怕说是招魂……

  梁道长死了,陈禄死了……如果没有转机的话,亮亮也会在一个星期内死去……

  本来我和邰伟的任务是找到驼背老人,但是找人这件事谁也说不准,就好像是在家里找东西一样,你有用的东西总是当时找不到,而且不用时却自己偷偷冒了出来。

  “咚、咚、咚。”

  房门被敲了三下,乃巴颂说了一句“??????”,应该是请进的意思。

  女道人探头进来,手里还捧着一个文件簿,“???????????。”

  乃巴颂立马站了起来,“郭宁邰伟,时间已经到了……”

  邰伟的表情兴奋极了,搓着手问道:“你是说我们现在就可以去见陈禄了吗?”

  “是的,就是现在!”乃巴颂用手拍了一下邰伟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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