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我能为他们做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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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如如的父亲也不责怪,但他看见哭哭啼啼的场面也难过,便嘱咐王如如,让她照看着她爷爷奶奶,一起慢慢走回家。他自己则骑着摩托车先回去了。

  奶奶拉着王如如的手说个不停,王如如一边哭一边听着,奶奶说道:“如如,这次回来别急着走,好不好?”奶奶一直在重复着这个问题,问了好多遍,好像害怕王如如马上就会走掉。王如如哭着说道:“奶奶,我不会走,我会陪着你们的。”

  奶奶又说道:“如如,我这几天半夜的时候老做梦,梦见你回来了,我就把你爷爷叫醒,让你爷爷出去看你到底回来了没有。你爷爷便出去看,可是外面黑乎乎一片,什么也看不见,他便又进来睡觉。白天的时候,你爷爷听见摩托车的声音就会出去看,有一次走得急,摔了一跤,到现在腰还疼着。”

  爷爷慢吞吞地说道:“你给孩子说这些干什么,你别老拉着如如在这里说话,孩子走了大老远路,还没有喝上一口水,赶紧回家吧。”

  爷爷这一提醒,奶奶又心疼起王如如了,她拉着王如如的便往回走,一边走一边说道:“你看我这记性,我出来的时候准备带一个说瓶子,走的时候给忘了,如如,我们回去,你爷爷给你倒了水,这会儿一定凉了。”

  不知道为什么,王如如这次的眼泪特别多,她不出声,但眼泪像是泉眼里的泉水一样汩汩往外流。

  王如如看得出来,奶奶想走快,也是稍微走得快些,两条腿便不稳当,好像有什么很重的东西从上面压着她一样,她的双腿总感觉要跪在地上,王如如从左边扶着她,老伴儿从右边扶着她。奶奶急了,便对爷爷说道:“老头子,你和如如先回去,先让如如喝口水,我一个人后面慢慢走。”

  王如如哽咽着说道:“奶奶,我不渴也不饿,我们慢慢走回去。”

  老头子一边扶着她一边说道:“你说什么胡话呢,如如能把你一个人留下来吗?你走稳当些,要是摔上一跤,还怎么给如如做饭呢,我看要如如反过来伺候你。”

  爷爷这么一说,奶奶便走慢了,她的双脚像是忽然有了力气,她现在没多少念想了,就想着给王如如做几顿饭,就像王如如小时候一样,奶奶感到,她真的老了,要是不趁着现在做饭给王如如,或许以后就更没机会了。

  奶奶哭着哭着就不哭了,或许她的眼泪已经流干。快到家门口的时候,王如如也不哭了,她不想让邻居看见她伤心的样子。

  奶奶这时候却来了精神,她快到门口就嚷嚷着,“我的孙女如如回来了,如如回来啦。”奶奶好像巴不得左邻右舍都知道王如如回来了一样。

  好多邻居闻声都出来看,爷爷也高兴的对邻居说:“我孙女回来啦。”

  王如如给邻居一一打了招呼。一个邻居大叔问道:“如如什么时候毕业?”

  奶奶这时一点也没有伤心的样子,她反而乐呵起来,先是看了一眼王如如,然后笑着说道:“我如如明年毕业。”

  爷爷赶紧纠正:“你看你什么记性,如如现在已经毕业了,这么重要的事情你都记不清了,我看你真是老糊涂了。”

  奶奶还和爷爷争辩了起来:“我看是你老糊涂了,明明是明年毕业,你硬说是今年毕业,咱如如的事情我还能记错?”

  爷爷也不和她理论,只是小心地扶着她,王如如的父亲见他们回来了,也过来帮忙搀扶。

  奶奶拉着王如如的手进了房门,进去以后她就挣脱了,她扶着墙,将凉好的开水拿给王如如。

  “奶奶,我自己拿。”

  看着王如如喝了,奶奶高兴地笑了。可过了一会儿她又要去找什么东西,爷爷知道她肯定在找自己烤好的馒头,便说在案板上,奶奶便高兴地到案板上去找。王如如害怕奶奶跌倒,前后不离地扶着,奶奶找到了烤好的馒头,便让王如如吃。

  王如如虽然不饿,但这时,她却很想吃掉这个烤馒头。

  这不是馒头,这是爷爷奶奶的牵挂,是爷爷奶奶梦中的呼唤,是爷爷奶奶心中的念想。

  爷爷见了责备奶奶:“孩子刚回来,怎么吃得下这些东西,你别难为了孩子,她都赶了一天的路了,你赶紧坐下来消停点,让孩子休息一会儿。”

  奶奶很听话,便坐在了门槛上,爷爷坐在了门槛外的凳子上。

  家里还是老样子,一切没变。跟往常一样干净,一样整洁,只是爷爷奶奶房子里的桌子上,床上,零零散散地放着王如如的照片。爷爷奶奶一直念叨着要看王如如的照片,可王如如的父亲害怕那些照片被损毁,很多照片都是绝版,鉴于有一次王如如的奶奶不小心将照片遗落后再也找不着了,所以王如如的父亲便给了他们几张。

  爷爷说道:“如如,你要是累了你就去休息,你奶奶有我看着,没事的。她这些天动不动就要盯着你的照片看,这下好了,可以见到真人了。”

  奶奶说道:“如如,你要是想睡觉,你就睡在奶奶床上,奶奶看着你睡。”

  爷爷对奶奶说道:“你看着孩子还怎么睡得着,你这话匣子打开了就关不上,孩子能睡好吗?”

  奶奶便又妥协了:“如如,那你去睡吧,睡醒了就过来和奶奶聊天。”

  王如如一边吃着馒头一边摇头:“奶奶,我不累。”

  奶奶便又说起来了,她一会儿指着照片,一会儿指着旧衣服,旧玩具:“如如你看,这个蓝色的玩具车你小时候可爱玩了。”“如如,你小时候那件衣服我还留着呢,我打算让你妈回来给我改成袖套。”“如如,你小时候可爱抱着咱家的大黄猫了,后来猫不见了,你可哭了好几天呢。”

  ……

  奶奶的话像是放电影一样诉说着她的童年,王如如突然觉得自己很不孝,她自从上了大学,只有寒暑假的时候才回来陪着他们,有时候还会惹他们生气,她这时暗暗责怪自己,为什么不多抽些时间来陪她们呢?

  可问题是,上班以后就更忙了,以后或许没有假期,或许只有几天年假,她哪来的时间陪他们?而她,又能在短短的假期里为爷爷奶奶做些什么事情呢?

  想到这些,王如如又有些伤心,她的泪水又不自觉的往下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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