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废墟少女》十五、疯狂而扭曲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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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志瑾被指控杀死了依林,他父母连忙赶了过来,看着昔日朝气十足的孩子变成了木头人,母亲哭成了泪人,她抱着白志瑾拼命地摇着,而他就像一个木偶,在母亲的摇晃下左右摆动着,没有一点活力。父亲只是一个劲地叹气,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是在心里埋怨自己平时跟孩子沟通不够,致使孩子的精神上出现了问题。

  过了好长时间,白志瑾才肯说话,但话很少,而且目光呆滞,根本让人感觉不到活着的气息。他的父母恨不得跟他下跪,他才把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在父母面前,白志瑾没有半点隐瞒,完全地说了出来。

  他的父母听得目瞪口呆:自己的孩子到底是怎么了?是精神失常了吗?可他说话时思路很清晰,而且对细节描述得入木三分,让人无法不相信。儿子啊,你到底是怎么了?

  他们找到小刚,跟小刚也聊了很久。最后,小刚叹了口气:“我们曾查看过白志瑾的日记,他喜欢依林,可非要弄出来个假想的敌人,枯叶蝶,在他的记忆里,是枯叶蝶杀死了依林,所有的坏事也都是她做的。”

  “枯叶蝶是谁?”母亲急急地问,她迫切想知道孩子认识的是什么样的人。

  “唉,枯叶蝶根本就不存在,这只是他虚构出来的人!”小刚摇摇头,“恕我直言,白志瑾可能有严重的臆想症,这也是精神病的一种,病人沉浸在自己的虚构的世界里,无法自拨,以前我们曾经碰到过这种案例。”

  小刚继续说:“一般来说,产生这种情况的人有两种,一是特别孤独,独生子,特别是家庭条件特别好或特别差的,最容易出现这种情况,他们因为孤独,就会虚构出一些朋友,而时间长了,自己就会认为那些朋友真正存在。还有一种情况,就是犯下了错后,人的思想会受到极大挫折,也会出现臆想症,比如白志瑾,他可能在无意中杀了依林,可他无法相信,不能原谅自己,就虚构了一个人物,枯叶蝶,然后把罪责全推给了她……”

  白志瑾父母呆若木鸡。

  最后检测证明,白志瑾有严重的臆想症,被送往监狱的精神病院接受治疗。白志瑾没有反抗,没有说话,任凭警察把他押送到精神病院。

  精神病院,一个疯狂而扭曲的世界。所有的正常人共同生活在一个世界里,而每一个精神病人,都在两个世界中穿行,而且每一个人都有一个与众不同的世界。他们就生活在自己营造的世界之中,如果退出了那个世界,就会被所谓的医生们判定为“病情好转”。

  白志瑾觉得自己很健康,很正常,当他突然被告之有精神病,而且枯叶蝶根本不存在时,他一下子就崩溃了。他不知所措,不知道该相信谁。枯叶蝶不存在?那他以前跟谁在网上通宵聊天?枯叶蝶不存在?那他跟谁一起约会?逛公园?枯叶蝶不存在?那是谁杀死了依林?回想起她脖子上的指纹是自己的,白志瑾又觉得心跳加快,底气不足,难道真的是我杀死了依林?可我明明在卫生间里啊!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真的有精神分裂症吗?白志瑾痛苦地抱着头,头部一阵阵剧痛,就像要被撕裂了一般。

  在精神病院,白志瑾觉得自己跟他们格格不入,他们个个不修边幅,完全陷在自己的世界里不可自拔,有一位仁兄,总以为自己骑着笤帚能飞,每次看到他时,他都会拖着鼻青脸肿地爬上床,然后骑在笤帚上,镇定自若地大喊:“飞吧,刺猬!”接下来一用力,笤帚就与床脱离了,他就在地球的吸引力作用下一头栽下来。

  撞得很重,头朝下直接撞到了地面上,让人觉得地皮都在震动,但他似乎有了免疫力,只是若无其事地摇摇头,站起来,再次拖着笤帚爬上床,又像以前一样骑在笤帚上,再次大叫飞吧,刺猬,再次摔下来……

  就像是一个循环镜头在不停地回放,他就一直循环下去,一点也不觉得累,一点也不会放弃,或许,在他的世界里,人是绝对可以飞的,只是自己的修行还不够。

  这种飞天爱好者在精神病院里比比皆是,每个人都按自己的方式生活着。生活在这种疯狂嘈杂的环境里,白志瑾真是度日如年,再这样下去,说不定自己真的会精神分裂的。

  深夜了,白志瑾却睡不着,他躺在床上,翻来覆去,脑子里很乱,一张张脸孔从眼前闪过,却不知那是谁,一件件事情从眼前晃过,却不知是什么事。

  有一点还算不错,为了防止意外伤人,每个精神病人都有单独的房间,虽然很小,但毕竟是属于自己的空间,这时,精神病院也安静了下来,房间的隔音效果很差,隔壁的呼噜声如同在耳边。

  “你想离开这里,对吗?”一个声音突然出现。白志瑾连忙瞪大了眼睛,屋里一片黑暗,没有别人,只听到一阵“兹兹”的声音,他手哆嗦着,打开了电灯,灯里一片惨白,依然没有人。他无奈地摇摇头,这一定是在自言自语。

  “我可以帮你!”那个声音又响了起来。这一次,听得很真切,绝对不是幻觉。白志瑾忽地从床上坐起来,屋里没有,却听出了声音的方向——就在门外,门外有人。

  会是谁呢?深更半夜的,谁会在外面呢?白志瑾心跳加快起来,但他没有退缩,胡乱地穿好衣服,跳下床,猛然把门拉开,外面赫然站着一个人。天哪,竟然是枯叶蝶。枯叶蝶一身黑衣,直挺挺地站着。她脸上的伤已经全好了,仿佛上次根本没有砍到她。

  “你……!”白志瑾牙齿直打架,说不出话来。

  “你受苦了!”枯叶蝶的声音很低,有点沙哑,似乎哭过,“我来救你出去!”

  “你……你还有脸来!我沦落到今天,还不是你害的!”白志瑾咆哮着,他举起拳头就朝枯叶蝶打去,枯叶蝶没有躲,就那么站着,拳头打在了她的脸上,她的嘴出血了。

  白志瑾没有住手,满腔的怒火终于找到了发泄的地方,他没有抄家伙,这里也没有家伙,直接抡起拳头就往枯叶蝶身上砸,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解他心头之气。拳头像雨点一样落在枯叶蝶身上,她就像是一个沙袋,在木讷地站着,任凭白志瑾拼命地“狂轰滥炸”。

  打了一阵,手上火辣辣的痛,白志瑾只觉得胳膊僵硬,再也抬不起来了,他这才住手,枯叶蝶被他揍得鼻青脸肿,她眼中还挂着晶莹的泪花,看到她的狼狈相,还莫名地心痛,他真恨自己,竟然这么心慈手软,枯叶蝶可是杀害依林的凶手啊,怎么能因为她的几滴眼泪而原谅了她。

  本来,前几天白志瑾一度怀疑自己真的有精神病,可今天再也不这么认为了——枯叶蝶是存在的,自己手上的痛绝不会是臆想的。

  “你心里好受了一点吗?”枯叶蝶轻轻地说,她头一低,凌乱的头发挡住了脸,晶莹的眼泪顺着脸颊跌落下来,“如果你还生我的气,就再打我一顿吧!”

  白志瑾狠狠地说:“再打你十顿我也不解气,就是把你给千刀万剐了,依林会回来吗?”说着,他竟然也呜呜地哭起来。这些天来,他一直幻想着替依林报仇,他一直想像着把枯叶蝶五马分尸,可真的看到枯叶蝶,看到了打不还手的枯叶蝶,他的心又软了。毕竟,这是一个深爱过他的女孩。

  枯叶蝶轻轻地哭泣:“我知道你永远没法原谅我,可我真的无法原谅依林,她抢走了我的爱人,不可原谅……白志瑾,我真的很爱你,爱你爱得发疯,爱得我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了。看到你在这里受苦,我的心比刀割还难受,我现在就带你出去!”

  白志瑾真的想早点离开这个变态的世界,竟然鬼使神差般地点了点头。

  “你是怎么来的!”白志瑾突然想到了这个问题。

  “别忘了我的超能力!”枯叶蝶微微一笑,“我对你的爱指引着我,不论你在哪里,我都会找到你!”

  听到这句话,白志瑾没有感动,反而觉得背上一阵阵的发凉。但出去总比待在精神病院里好吧,白志瑾没有多说什么,还是跟着枯叶蝶走了。

  如果那次在洪山公园还算是牛刀小试,今晚的越狱行动那可是大展拳脚了,白志瑾今晚才领教了枯叶蝶的厉害,那简直是一个飞天女侠。

  枯叶蝶像蜘蛛侠一样从一幢楼跃向另一幢楼,而且在空中还能完成许多高难度动作。闻讯赶来的狱警还没有找到目标,就被一脚踢飞了。只见枯叶蝶像是一只黑色的精灵,在房子间穿梭着,看不到她的身影,只听到一阵阵急促的风声,只看到狱警慌慌忙忙地赶来,又莫名其妙地倒下,满脸的惊诧,满脸的不可思议。

  白志瑾看得目瞪口呆,他屏住呼吸,就像欣赏一场精神的动作大片,尽管狱警手里都有枪,却不能伤枯叶蝶分毫,她就像是一只敏捷的灵猫,在子弹的缝隙中求生。就像是在玩一场有惊无险的游戏,又像是一个游刃有余的杂技高手在表演,让人提心吊胆,却又有十分把握。

  一场惊心动魄的战斗之后,地面上一片狼籍,不时地传来痛苦的呻吟声,灰头灰脸的狱警们一脸狼狈,横七竖八地倒着,枪都不知被踢到哪里去了,空空的手在空中摸索着,他们大多没有致命伤,全被枯叶蝶的飞腿踢中了痛处,痛得他们满地打滚,暂时爬不起来,或许他们也知道枯叶蝶手下留情,也清楚能力的差距,有的还没战斗就直接倒地装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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