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古墓婴灵》七、往事并不如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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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往事并不如烟

  高墙,深院,自古憔悴了多少女子的红颜,又目睹了多少女子的幽怨。

  “夫人,夫人!”在一个三进三出的老宅大院里,一个50来岁的老妇正急匆匆地从外屋赶往内堂。因为急切,跑得很快,那满脸的横肉随着步子上下抖动着,一个不小心,脚下一滑,整个人就“啪”的一声摔在了地上。

  在院子里干活的小丫头间老妇人滑稽地在地上针扎了好一会儿才爬起来,不由得乐了:“张妈妈,你这么急干嘛呢?”

  要是平时,张妈妈一定会停住和小丫头叨上几句,但这次,她也不嚷嚷扫地的小厮没有扫干净地上的水害自己跌倒,也没有和小丫头讲话,从地上爬起来又继续小跑着往内屋走去,一路上好几次差点儿跌倒,害的小丫头都替她捏把汗呢!

  “张婶儿你急什么?”内屋干活的小月盯了一眼张婶儿,“夫人在睡觉呢!”

  “哎呀,大事,出大事儿啦!”张妈妈一边扶着门框,上气不接下气的喘着,“快,快叫夫人起床,我有大事儿要告诉她”

  “有什么事儿等夫人睡醒了再说。”小月可不依张妈妈,“夫人昨晚上才生产你哟不是不知道……”

  “哎哟,这事儿可等不得!”张妈妈急得跳脚,“你让开,我自己去和夫人讲!”说完,张妈妈便推开小月往里屋走去。

  “张婶儿,夫人在休息呢,你不可以进去……”小月也急了,张手拦住张妈妈的去路。

  “你让开!”张妈妈长得很是壮硕,瘦巴巴的小月哪里拦得住,只见张妈妈“轻轻一挥”,小月便跌了个四脚朝天。

  “哎哟!”小月痛得叫出声来,起身揉揉摔疼的屁股,眼睁睁地看着张妈妈进了夫人的房间。

  内屋,一个面容姣好的中年女子坐在床头,头上戴着精致的帽子,身上披着一件外衣。

  “张妈妈,你这么急着进来见我,有什么急事儿吗?”中年美妇面露不悦,昨夜生产耗去了她太多的精力。

  “夫人,老爷回来了!”张妈妈一面拍着胸口顺气,一面说道,“还带回了一个年轻女子!”

  “什么?!”中年美妇一听这话,原本懒懒地靠在床头的身子一下子坐直了,看着张妈妈急切地问:“你从哪里得到的消息?”

  “是我家老头子连夜回来告诉我的,说老爷盘点完河口布庄的生意,最迟后天就到家啦!”张婶儿站着歇了一会儿,顺过气来,“老爷从京城带回了一个小的,沿途命下人叫她二夫人呢!”

  “这个杀千刀的!”中年美妇一时气愤,不由得咳嗽了起来。

  “哎呀,夫人,”张妈妈走过去给美妇拍了拍背,“现在不是生气的时候,我听我家死鬼说,那个小狐狸精都怀孕了5个月了——这次老爷就是带她回家,给她名分的。”

  “我嫁给他辜少华十五年,张妈妈,当初他可是答应过我绝不纳妾的!”美妇气愤不平的说道,“天底下的男人都没良心!”

  “夫人,你听我说,”张婶儿看了看美妇,说道,“您该下定决心了!”

  “可是……”美妇犹豫着,“那毕竟是我的亲骨肉啊!”

  “我听我家死鬼说了,老爷答应那个狐狸精,只要他为辜家生下男孩儿,就把他扶正!”张妈妈间美妇犹豫不决,便低头在美妇耳边说道,“您昨晚又给老爷添了一个千金,到时候,老爷就用您没有给辜家留后为由把您给……您不是什么都没有了吗?”

  “那怎么办?”美妇急了,也顾不得心中的委屈,只希望自己在家中主母的地位能保住。

  “就按照我们之前说的办!”张妈妈看了看放在旁边的婴儿床,努了努嘴,“我都和那家人说好了,一个换一个。”

  “可是……”美妇还在犹豫着,毕竟孩子是自己怀胎十月生下的,这要是拿去给别家人换一个男婴来,固然可以保住自己当家主母的位子,但是自己却亲手葬送了与女婴之间的母女情分。

  “夫人,万万可不能犹豫啦!”张妈妈见美妇还犹豫不决,急得脸上的横肉一抽一抽的,“老爷后天中午就到了,我们只有今天晚上唯一的机会了——过儿今晚您后悔就来不及了!”

  “你把小姐抱过来,让她再吃吃奶吧!”美妇沉默了好久终于哽咽着说出了狠心的话。

  张妈妈听见美妇说这话,知道她是同意自己的建议,终于松了一口气,走到婴儿床便将小孩儿抱起。

  “是娘不好,为了自己不得已这样做,你别怪娘狠心……”美妇一边喂婴儿吃奶,一边不住的抽泣。

  张妈妈见美妇难过得紧,便安慰道:“夫人您别难过了,就当您和小姐缘分浅薄吧!”

  “呜呜……我可怜的孩子……”美妇一想到马上就要和自己的孩子分开而且今生今世有可能再也见不到,就止不住地流泪。

  被美妇抱在怀里的孩子似乎也感觉到了什么,原本好好地在吃奶,突然就不吃了,睁着眼睛看着美妇,然后突然就哭了起来,仍凭美妇怎么哄也没用。

  “张妈妈,”美妇一边掉眼泪一边说道,“我柜子里有个红色的小匣子,你打开它。”

  “哎,好的。”张妈妈间美妇和孩子哭着,心中也难免悲伤,不觉也哽咽起来,“夫人您要拿什么?”

  “里面有块绿色的玉牌,是我刚怀上这个孩子时一位道人送的——说是这玉和孩子有缘。你拿来,我给他戴上。”美妇抹抹眼泪,轻轻地将孩子放在床边,伸手接过玉牌,再轻轻地将玉牌戴在孩子的脖子上。

  小孩儿一直在哭闹着,哭得小脸通红通红的。奇怪的是,当美妇一把玉牌给婴儿戴上,原本怎么哄也哄不住的婴儿一下子就不哭了,睁大了一双被泪水洗过的大大的眼睛好奇的望着眼前的玉,一会儿后,还发出“咯咯”的笑声。

  “看来那牛鼻子老道说得是真的,”张妈妈自一旁看得啧啧称奇,“小姐真的和这块玉有缘呢!”

  “可惜我们的娘俩的缘分浅薄。”美妇眼眶一红,再次掉下了泪来。泪水滴在玉上,瞬间就干掉了。

  美妇觉得奇怪,用手摸了摸玉,“哎哟!”美妇觉得的手刚刚一碰到玉,就觉得像是有什么扎到了手,抬起手来一看,粉红色的手掌心上莫名的被划了道口子,从口子里冒出的血像泪滴一样滴在了玉上。就如同先前的泪水一样,血一碰到玉就消失不见了。

  “怎么会这样?”美妇诧异得睁大了眼,心里充满了恐惧,而这时候,被自己抱在怀里的婴儿突然再次张嘴笑了。

  冲着自己的母亲笑了。

  张妈妈在一旁看着这幅诡异的画面,不觉心里也开始发毛,“夫人,您还是把小姐放回去吧!”

  “噢……好的。”美妇回过神来,将怀中的婴儿快速的递给张妈妈——像是那软软的身子是一块烫手的火炭,而不再是自己的骨肉。

  婴儿被放回了婴儿床里,戴在她脖子上的绿色玉牌在透进屋子的阳光的照射下,微微透出猩红的光来。

  张妈妈只看了那微弱的光一眼,便觉得浑身发冷,然后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张妈妈,张妈妈!”美妇见张妈妈晕倒在地,急切的教导,“小月,你快进来!”

  “怎么了,夫人?”在外屋候着的丫头小月,一听见美妇的叫喊声,赶紧小跑着走进内屋。一看见躺在地上的张妈妈,小月也是吃了一惊,走上前拍拍张婶儿的脸,“张婶儿,张婶儿?”

  好一会儿,张婶儿才悠悠的醒来。

  见张婶儿醒来了,美妇和小月才松了口气。

  “夫人,这块玉您可千万别碰了!”张婶儿躺在地上,慢慢地爬起来,坐在地上说道,“这玉邪性着呢!”

  “小月。快,把玉从小姐脖子上取下来!”美妇像是忽然感觉到什么,急急地对小月说道。

  “是的,夫人。”刚进门,完全不知道情况的小月虽然心中疑惑,但还是走向婴儿床。

  “哎呀!”小月用手拨开襁褓,正想取下玉牌,但是手刚刚接触到玉牌,婴儿的手就举起来死死地抓住玉牌的绳子,阻止她拿走玉牌。

  “夫人,夫人!”小月有些着急,对这样的情况心里也很是害怕——毕竟,小姐是昨天才出生的,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力气呢!

  小月稍微使力想要拉开女婴的手,但是她越用力,女婴的手抓得越紧。小月心里发慌,觉得呼吸都急促起来了,身体开始发凉,不久就开始止不住的颤抖。

  “夫人,小姐不松手,怎么办啊!”小月向美妇求救道,一转头,发现美妇正一脸惊恐的望着自己。

  “小月,快把小姐放回去!”张妈妈间情形不对,赶紧对小月喊道。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小月的身体颤抖得越来越厉害,脸色也由原来的苹果色变为了紫青色,而且颜色还越来越深。

  “碰!”小月终于支持不住,倒在了地上,双手还是保持着和女婴争夺玉牌的姿势。

  “哎哟喂!”张妈妈壮着胆子走向前碰了一下小月,发现小月的身体已经冰凉,并且僵硬了。

  美妇被眼前的情形惊呆了,不明白这一切是怎么发生的。

  张妈妈见美妇呆呆的坐在床上,自己也是被眼前的事情弄蒙了,不由得再次瘫坐在地上。

  屋子里瞬间寂静了下来,只有窗外吹过的风声提醒着大家,这是真实的世界,不是一幅画。

  “咯咯……”突然,一阵诡异的婴儿笑声打破了一屋子的寂静。

  美妇和张妈妈这才从正经中回过神来。

  “快,张妈妈你把小姐抱起来!”美妇急切的说道。

  “回夫人,这……”张妈妈犹豫着,怕也像小月一样可怕地死去。

  正当张妈妈犹豫的时候,被小月抱着的襁褓突然有了动静。只见襁褓动了动,一团粉红色的肉团便从里面滚了出来。

  美妇看着女婴滚在了地上,母亲的本能使她急得跳下了床。“哎呀,我的女儿!”美妇急切地走向前,刚想抱起女婴,却发现女婴居然盯着自己诡异的笑着,并且向自己爬来。

  美妇心里害怕,不由得向后退去。但是女婴却没有停下来的意思,那块被美妇亲自戴在女婴脖子上的玉牌随着女婴爬行的动作一前一后的晃啊晃的,并且发出比之前张妈妈见到过的更加猩红的光来。

  “咚!”美妇只看了那块玉牌一眼,便昏倒在地。

  “老爷不要啊,这是你的亲骨肉啊!”在一处荒郊野外,美妇双膝跪地,苦苦哀求一个中年男子。

  只见中年男子怀中抱着一个女婴,女婴长相甜美,正笑嘻嘻地望着他。

  “如此不祥的妖孽,不是我辜家的种!”男子神色冷峻,不为美妇的哀求所动。

  “老爷,我看还是让姐姐带着孩子离开吧!”在两人的旁边还站着一个面貌较好的年轻女子,女子身怀六甲,由一个小丫鬟扶着。

  “住口!你这个狐狸精,要不是你,要不是你,老爷怎会如此待我!”美妇不领情,蓦地起身,疯狂的向年轻女子扑去。

  “管家!将这个泼妇拉下去!”中年男子说道,随后将怀中的婴儿扔进了一个深坑中,“我不舍得将你乱棍打死,你就在这里安详吧!回去我定会找法师渡你,希望你来世不再成魔。”

  中年男子说完,神色有丝悲凉,但还是转过身来,头也不回地离去。

  深夜,美妇来到深坑旁,神情平静。

  “孩子,别怕,娘来陪你了。”说完,美妇纵身一跃,跳进了深坑。

  “咯咯……”深坑中传来婴儿的笑声,随后一切归于安静。

  辜家家谱上记载,辜氏白海棠,十五岁入辜家,十五年生三女,后卒于难产,年三十。

  辜白氏三女,天生体弱,卒于出生当日,因不祥,不得葬于辜氏墓地。

  (冥侦探陆翔系列之《古墓婴灵》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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