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哥，我哥他死的惨啊！我们想要进去祭奠一下，这奸商愣是不肯答应啊，还动手打我！这医药费和精神损失费还有对我哥感情的二次伤害，怎么的也得让他赔个几万块钱吧？做生意的那么有钱，给点钱我们怎么了！”那混子跑到领头一西装革履的男人面前。
他抬手指着我，跟他表哥是一顿牢骚，只是他那表哥我远远见着怎么觉着有点面熟呢？他那表哥似乎是个近视眼，站的离我远远的时候那眼睛眯起来看我，走得越近，他的眼珠子瞪得越大，往我身前一站的时候，他似乎显得非常惊讶。
但那闹事儿的混子还没看出来，一个劲儿的在那继续喋喋不休的喷射口水：“表哥，就是他！妈了个八子，打我！我说要表哥是跟胡总的，他一点都不放在心上，还让我打电话给你！表哥，你看你带这么多弟兄来，咱给他点颜色看看。”
没等混子那表哥说话，这混子自顾自嚣张的瞪着我，喊道：“MLGB，小子诶？看清楚了啊！这可都是我表哥的兄弟，都是胡总的人！今儿个本来是好好跟你说的，你自己没事儿找事儿，这么多兄弟起码得一人一条中华吧？十万，给不还是不给！”
赵强和薇薇看着眼前这架势脸上的表情都有些不妙，薇薇一个劲儿的在我耳旁嘀咕道：“不用报警吗？”
“我给你妈啊！”就在这时人群中响起一声叫骂声。
这本该是我的台词，可还真不是我喊得，是那混子的表哥喊的，他这一声把我还有那混子都喊懵了；混子不明所有，一脸错愕的看着自己的表哥，苦笑道：“额，表哥，表哥？”
“谁他妈是你表哥！”混子的表哥骂了一句，二话不说一巴掌摔在他的脸上，吼道：“净他妈做这种丢人的事情，一个电话叫我来帮你打架？你他妈以为你是谁啊，你他妈又以为我是谁啊？老子现在是经理，不是他妈大哥！”
说着不解气，这家伙又是一脚揣在那混子的肚子上，将刚爬起来没多久的他又踹到了地上。这会儿那混子表哥赶忙走到我的面前，恭敬的对我鞠躬示意，轻声喊道：“佛哥！”
“佛哥！”他身后一众兄弟都跟着喊了一声佛哥。
周围不管是围观的保安、其他公司的员工还是我身旁的赵强、薇薇、炮哥他们亦或者是闹事的死者家属，特别是坐在地上的那混子还有他妈基本是用一种不可思议的神色望着我。
他们似乎都不明白，这些这个混子叫来的帮手，为什么如此尊重甚至说恭敬的喊我一声佛哥。
我眉头一挑，上下打量他一眼问道：“我们认识？”
混子表哥抬头看了我一眼，笑着回道：“佛哥贵人多忘事，之前在酒吧咱们差点大水冲了龙王庙闹起来了，我当时有眼无珠冲撞了佛哥，回去之后胡总可没少骂我。您可能还不知道我名字，我叫李忙，您叫我一声小忙就可以了。”
小忙？这名字还真不错。小忙这么一提，我到是想起来了，之前我和离心艾一起在酒吧的时候的确差点跟胡前发的人起了冲突，好像还就是他，也是那个时候胡前发第一次跟我说想要跟我干的。
看来胡前发似乎感觉到我不喜欢他们的作风，回去之后没少整顿啊，确实，地头蛇也不需要搞得自己跟杀马特一样，这年头厉害的可不是拳头了，是不怒自威。我点点头应声道：“哦，想起来了，那他是你表弟？”
我抬手指了一下地上那混子。
“是，给佛哥添麻烦了。我们胡总看了佛哥的短信，立马就打电话给我让我把兄弟们都带过来了，这会儿胡总也往这边赶呢，您放心，这事儿我会处理好。”李忙低着头恭敬道。
说着，他转身面朝着地上的混子，语气冰冷的说道：“这是蒋小佛，佛哥，就是胡总站在这也得喊他一声佛哥或者蒋总，骏马实业一直都想交好小瓶盖公司，你觉得我会帮你吗？如果胡总知道你坏了他的事，来他朋友这闹事儿，你之前的欠的赌债还有高利贷，咱算算？”
“不不不，这这这，这是误会，误会！我，我就是想赚点小钱，我哥死了我是一点钱都没捞着啊。我妈都这么大年纪了也要钱养老是不，表哥我错了！”那混子翻脸到是快的，一个劲儿的认错。
他身后带来的那十几个披麻戴孝的人见着势头不对，赶忙扔下东西转身跑了，一看就是雇来的演员；到是他那蛮横不讲理的母亲还算护犊子，赶忙抓起他地上的儿子，嘴巴也跟着喊道：“不要钱了，我们一分钱都不要了。”
欺软怕硬，这种人同情不得，我笑着看着这母子两人说道：“你们两个不要钱了是吧？那行吧，我们现在来算一算你给我们几个耽误这么长的时间，误工费我给你打个折吧，五万。”
“五万？！你，你怎么不去抢啊？”那老妇女一下喊了起来，她似乎没记得自己刚刚开口就是十万，是怎么喊出来的。
“这么跟你说吧，我上个月一个月赚了三千三百万，折算一下一天就是四万五千八百三十三，我这人喜欢整数就凑个五万吧，反正我今天是没心情工作了。另外还有我这几个员工今儿个工资也都算在你头上，五万，都给你打折了啊老铁！”我耸耸肩，一副我已经尽力了的模样。
李忙补了一刀：“佛哥确实没有说谎，这么算的话要你们五万确实不多；别以为谁的时间都跟你们的时间一样不值钱。这钱给还是不给啊？要是不给，那就等胡总来问问吧，要是给，你就先应下，今天晚上我去你那里拿钱。”
“别别别，这点事儿别惊动胡总，别！”混子赶忙摇头晃脑，一脸吃了屎一样的表情，无奈的晃晃头：“哎，我给，我给还不行吗？回去我就借钱。”那母子两人这会儿是连看都不敢看我一眼了。
自作自受，活该。
“滚。”李忙招呼一声，那老妇女赶忙把自己的儿子从地上是扶了起来，相互搀扶着拔腿就要跑。
“等等，把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都带走！”我喊住他们，这尼玛留了一地的花圈纸钱是什么个意思？
“是是是！”那混子赶忙弯腰打扫起来，一群人就看着他在那忙活，等他打扫干净再走那已经是十几分钟之后的事情了，他前脚刚走没多久，胡前发便赶过来了。
恰好也差不多是吃午饭的时候，胡前发见事情已经解决了也没走，拉着我一起吃午饭；我本来就有意要和他合作，他邀请我就欣然答应了，但是决绝了他同时邀请薇薇和赵强他们的要求，我独自一个人去跟他吃午饭。
那是告诉他，我现在还没打算站在小瓶盖的层面跟他交流。
胡前发底层混的人，这点读话的能力还是有的；他到是诚心诚意，无所谓，高高兴兴的跟我一个人去吃饭。西明比不上京北，没有竹林阁这样高端的餐饮，也就找一个看上去还有点档次的酒楼，开个包间，我们两个坐下来边吃边聊。
胡前发对我很客气，菜一上来他就把双方的杯子摆好，给我满上一杯啤酒递到我面前而后抬起自己身前的啤酒，轻轻地在桌子上敲了一下，笑着说道：“佛哥，咱走一个。先前在菜市场那事儿，我还没跟您正式道歉呢，话都在酒里我先干为敬。”
说着胡前发二话不说一杯啤酒下肚，杯子里一点泡沫都不留。
我没急着喝但也把啤酒端了起来，轻轻在桌子上敲了一下，笑着看着他：“你也别喊我佛哥佛哥的了，弄的跟非法组织一样，喊我一声蒋总就是了。我想问你两个问题，当初在菜市场敲诈人老头干嘛？你不是说要找我麻烦的吗，怎么突然想跟我走正轨了？”
“我也不跟蒋总您这兜着了，我胡前发就一流氓出身，初中毕业就出来摸爬滚打了。我看那老头刚取了钱，就起了心，这事儿我以前也没少干，确实是人渣。”胡前发到是说的明白，一点也不给自己留脸面。
我没说话，因为我知道他一定还有下文。
顿了顿胡前发接着说道：“不瞒蒋总，那场闹剧之后回来我身边发生了一些变故，我仇家找上门寻仇，我不在家我妈在。老人家被砍了十九刀，送到医院的时候医生都他妈哭了，后面人警察把凶手抓了，但又有什么用？我妈是无辜的，但是他们说这事儿只会说是活该。
那一刻我算是明白了，我要是继续人渣下去，不管我做他妈什么事儿都是人渣，跟我有关系的任何事儿，都是垃圾。我不想再那样下去了，想好好干，上次在酒吧见了蒋总，心里就有跟你一起干的念头。
就算再不济，我给你做个保安也可以，反正我是想走正轨了，不想再搞这些灰色收入了。我知道我这样的没人愿意跟我做生意，也不会有人愿意要我，但我就觉得和蒋总算是缘分吧，我就厚着脸皮想试一试，你要真问我为什么，说不出来。
蒋总如果你要是不肯跟我合作，不带我，那也不要紧，毕竟先前是咱胡前发做的不是人事儿；哎，对不住了蒋总。”
胡前发端起酒瓶又给自己满上了一杯，一饮而尽，脸上的表情无比无奈。
这家伙要是找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搪塞我，这杯酒我是一定不会喝的，可他说的这番话我认为没有毛病，很真挚，既然如此给他一个机会又如何？我蒋小佛或许缺的就是他胡前发这更多的市井气息。
我和他的碰撞或许会有不一样的效果，想了想我虽嘴上没回话但是径直的端起酒杯将那一杯啤酒喝了下去。
我放下酒杯的时候，发现胡前发正一脸意外的看着我。他大概反应了有两三秒的时间，脸上才露出激动而又喜悦的表情，竟然是眼眶好像都有些红了；他赶忙站起身来，又给我满上一杯，哽咽道：“谢谢蒋总，我替我手底下那些不懂事的王八犊子，谢谢蒋总！”
“他们运气好，碰上自己的头儿迷途知返，你母亲的事儿我也很遗憾。不过她如果知道你现在的想法，一定会欣慰的，我看得出来我不在西明这段时间，你对手底下的这些人改造挺大的。至少他们脑袋上那五颜六色的头发全都没了，像个正常人。”我轻声说道。
胡前发笑着点头：“他们身上还有很多坏毛病，还得慢慢改。”
“现在骏马实业都有什么业务？”我换了个话题，挑明了说：“你知道我公司现在的业务是ＩＴ，总不可能真把你们整个公司合过去变成我们的安保部吧？”
胡前发抬手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说道：“我们之前干的事儿无非就是安保，保护保护菜市场卖菜的，ＫＴＶ、酒吧之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