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灵堂事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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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了马莉娅这个包袱,屈继祖只用了半天时间就回到鸣泉坊。

  虽然天色已晚,自己才出去了几天,在坊里应该不会引起什么影响吧?

  可当屈继祖刚刚踏入鸣泉坊那一座厚重的大门,一股悲切和哀伤的气息扑面而来。

  几乎每家每户的门前都挂着白色的灯笼和黑色的长布,还有一些作坊和商铺直接在门口旁边设了香案,在上面摆放着香炉和各种各样的供品,浓浓的烟雾在昏暗的街道中缭绕,有些阴森恐怕。

  今天又不是盂兰节,究竟鸣泉坊里发生了什么事情?

  屈继祖赶紧找个熟人问话,原来是唐家的老太爷唐先初在前天晚上仙逝了。

  作为鸣泉坊最大家族的家主,唐先初老先生为人和蔼可亲,乐善好施,对伙计和街坊邻居都非常大方,在本地名声甚佳,深得人心。虽然近些年他因为要闭关修炼的原因不再抛头露面,虽然他的两个小儿子常常做出一些激起公愤的事情,但这并不妨碍大家对于唐老先生的敬重。

  屈继祖回到家,换了身孝服就要去唐家。唐家大少也算是他的知己,这种时候应该去安慰一下。

  刚要踏出门口,却被曹铁匠拦下,还把一封信递给他。

  看完信,屈继祖脸色铁青,立刻返身回到自己的房间,把旁边的曹铁匠也吓了一大跳。

  ......

  唐家的老宅位于鸣泉坊的西翼。

  这里流水潺潺,环境幽雅,坊里的大户人家基本上都聚居于此。

  今晚是唐老先生的回魂夜,依照当地的风俗,唐府大排筵席,招待亲朋好友,扰攘到晚上方才散去。

  二更天了,灵堂之上静悄悄的,只剩下一身孝服的大公子唐博仁还在独自跪坐守灵。

  这次父亲死得突然,唐博仁在悲伤之余,总感觉到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正在灵堂之中思前想后之际,唐博仁忽然被一阵脚步声惊醒。

  唐博仁抬头一看,进来的是继母唐梅氏和一位穿着管家服饰的陌生人。唐博仁早就听下人说过,屈梅氏在前段时间辞退了好些府中的老人,而从外家请人来填补空缺。这位陌生人显然就是其中之一。

  只见唐梅氏入了灵堂,在唐老先生的灵牌前上了一炷香,祷告了几句。接着施施然走到唐博仁的面前,从怀里面掏出一份文书和一个小包裹,往地下一扔,说道:“这是你父亲的遗嘱,各位宗亲长辈们也都同意,要把你逐出家门。这里有十两金子,算是给你的安家费,你以后好自为之吧。”

  话音刚落,一股火药味已经隐约在灵堂中出现。

  唐博仁完全没有料到这种情况的出现,稍稍楞了一会儿,也不吭声,只是把遗嘱轻轻捡起,一字不漏地看完,方才站起身来,紧紧盯着唐梅氏问道:“这份文书真的是父亲的遗嘱?”

  唐梅氏避开屈继祖冰冷的眼光,哼了一声:“当然是,这位梅管家就是见证人。”

  “这篇遗嘱是父亲什么时候写的?”唐博仁冰冷的目光转向了那位姓梅的新管家。

  “大概是十几天前。”梅管家冷冷应道。

  “不会吧。”唐博仁冷笑了一声,追问道:“父亲正当盛年,平时病痛也少,无缘无故写什么遗嘱?”

  梅管家口中嚅嚅了几下,望了屈梅氏一眼,闭口不语了。

  唐博仁也不等屈梅氏开口,大声斥喝道:“父亲平素修炼有术,笔力雄厚,力透纸背,而这一份遗嘱上的文字虽然和父亲的笔迹有几分相似,但字体软弱无力,只有其形而无其神,这份遗嘱分明就是你们假冒的。说不定父亲也是被你们暗害而死。我明天就去找长春洞的道长评理,要开棺验尸,把你们统统绳之于法。”

  唐博仁的这一番话,仿佛在灵堂之内打了一个晴天霹雳,顿时把屈梅氏和那位管家给震住了。

  长春洞道观只是个小型门派,规模与真大道相仿,距离鸣泉坊只有二十多里山路,是鸣泉坊名义上的管辖者。不过鸣泉坊地位特殊,与众多的修真门派关系密切,久而久之变成了一种相对独立的状态。但假如唐博仁真去通知了长春洞,他们插手此事也是顺理成章的。

  唐梅氏手脚冰冷,脸色刷白。她完全没有料到,以唐博仁不到十八岁的年龄,心思居然如此细密,就凭着区区一封遗嘱,就能够做出如此多的推断,而这些推断与事实是这般的贴近。

  长春洞好歹也是个修真门派,假如他们派人来开棺验尸,她唐梅氏就要人头落地,死无全尸了。

  “本来想少造点杀孽,看来是留你不得了,要怪就怪你太聪明了。”唐梅氏杀心顿起,嘴里喃喃自语,左手向管家猛打了一个手势。

  管家见状,狞笑一声,从腰间掏出一把匕首,纵身朝着唐博仁逼近。

  唐博仁刚才把注意力都放在唐梅氏的身上,对那位管家并没有太多的在意。如今被管家逼近身来,方才发现他的筋骨粗大,眼冒精光,太阳穴微凸,显然是个外家高手。

  虽然唐家世代习武修仙,唐博仁的身手自然也不太弱。不过对上这等高手,他一点把握都没有,只好往后退了几步,大声喊道:“宗叔出来帮我。”

  唐博仁的话音刚落,灵堂的屏风后面闪出来一个中年人,他就是唐家的护院首领宗叔。

  唐老先生生平有两个结义兄弟,一个就是负责看管擂台的唐先民,另外一个就是宗叔。

  作为唐家的老臣子,宗叔跟随唐老先生走南闯北多年,以前也曾经传授过唐大少一些拳脚功夫,是如今仍留在唐府内为数不多的老人之一。

  唐博仁为人谨慎,几天前回府奔丧,感觉到有些不妥当,便找上宗叔,让他晚上到灵堂后面守候,以防万一,想不到在今天晚上派上了用场。

  见宗叔及时出现,唐博仁往边上挪几步,把管家让给了宗叔,而自己就往唐梅氏的方向走过去。

  只要擒拿住这个贱人,就不信问不出个真相来。

  从刚才唐梅氏和管家的异常反应来看,唐博仁深信,其中必有奸情,父亲的死因也绝对有可疑。

  杀父之仇,辱己之恨,岂可不报。

  ......

  唐博仁往唐梅氏的方向才刚刚踏出了一步,突然感到汗毛倒竖,一股寒气径直涌上心头。一点无情的冰冷牟然出现在自己的脊背上,几欲透体而入。

  在作坊厮混了多年,唐博仁对于各种兵器摸得烂熟,对于这种感觉一点都不陌生,这分明是有人在后面用匕首或者短剑偷袭,而且剑尖已经接触到自己的背部。

  但是,谁会来偷袭他呢?

  此时此刻,在唐博仁背后的只有一个人,他就是宗叔。

  但宗叔会这样做吗?他可是父亲的结义兄弟,曾经与父亲同生共死,一起打下唐家诺大的一盘生意,深得父亲的器重和信任,他总不会恩将仇报吧?

  虽然有着种种的疑问,唐博仁来不及多想,把身一扭,顺势往边上一避。

  一阵剧烈的疼痛过后,他趴到在自己父亲的灵位跟前,一阵滚烫的感觉从背后直往下流淌。

  唐博仁知道,虽然自己避开了穿膛的一击,但背脊已经被割开了一道大口子,鲜血直往外流。

  无论如何,死也要死个明白。

  唐博仁忍痛奋力转过身来,把灵堂中的一切看得清清楚楚。

  在唐梅氏那个贱人左边,陌生管家的双手已经戴上了一对手套,手套背上伸出一截刀刃,寒光闪闪;在唐梅氏的右边,赫然就是宗叔.宗叔的手上拿着一把匕首,匕首上还残留着几缕鲜血。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唐博仁对着宗叔大声咆哮道,一阵深深的怨恨和绝望瞬间充满了他的心田。

  自己还是太幼稚,太容易相信别人了。

  宗叔是唐府的护院首领,假如唐梅氏没有得到他的全力支持,又怎敢胡作非为。

  宗叔和那位管家连手,哪怕是自己没有受伤,也断然不是他们的对手。

  即便已经把事情想明白,可惜为时已晚,如今唐博仁在心里想的,并不是如何逃出生天,而只是如何反噬一口,死也要给他们一点伤害。

  当然,唐博仁的内心还有一个微弱的希望:不知道他的好朋友有没有及时收到他的信。

  ......

  “这小子的鬼主意多,千万不能心慈手软了。”宗叔说完,挥动手中的匕首,朝屈继祖当头便刺;而那位管家也纵身上前,往屈继祖身上的几处大穴点去。

  两人的出手既狠又绝,根本不给唐博仁留有任何的机会。

  眼看唐家大少爷就要暴毙当场。

  一下微弱的弓弦声响起,宗叔突然止步不前,惨叫一声,仰面堂在地下,大量的鲜血从眉心汹涌而出。而管家的脖子也被眼前突然出现的一位少年捏住,整个人被掀翻在地,出的气多进的气少,眼看活不成了。

  “你终于还是来了。”

  唐博仁看着及时出现的屈继祖,气一松,整个人靠坐在父亲的灵位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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