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擂台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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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斗姥阁的陈志云绝对不是浪得虚名之辈,看见火龙逼近,便再次使出度厄星君的『斗转星移』,化解了对手的近身一击。可就这一会儿的功夫,屈继祖又再近身袭来。

  虽然他发现火龙中蕴含的灵能并不算多,但这已经逼迫他不得不收招自保、转攻为守。

  接下来的几个回合,双方攻守的形势大致相同,没有什么改变。

  很明显,陈志云在擂台上已经陷入了困境。

  倒不是说他的法力不如对手,或者是实战的经验不够,而是他彻底被这里的擂台所困住。

  鸣泉坊的擂台方圆不过十来步,用于凡人赛还算宽敞,给修士们决斗显得太狭窄了。

  陈志云号称“八臂仙童”,他的咒语吟唱速度在道童境中已算一流,却依然快不过对手的身法,施展法术屡屡被打断,空有一身法力而使用不出来。

  假如在郊外,他或许可以先行遁得远远的,把距离拉开再打。这也是修士们对决的一般模式。

  可在这擂台上,逃得再远,也不过十来步的距离。

  当然,话又说回来,在现在的修真界,除了那些体修,没几个修士肯把时间放在肉身的打磨上。象屈继祖这样在悟道之前先把肉身练好,悟道之后又以打铁作为辅助修行的,也算得上是凤毛麟角。

  无论如何,“八臂仙童”陈志云被对手追着打,虽然形势不算危急,但始终落于下风,无法翻身,而对手仅仅使用了一些近身搏斗的手段。这样的形势,让唐家的两位小少爷非常的着急。

  ......

  唐家三少有些坐立不安。他猛然转过头来,对一名手下恶狠狠地说了几句,那人立刻离开,片刻后和另外一名护卫一同返回,各自抓着一男一女两位人质。

  男的耆绅在在,女的温婉可人。竟然是曹铁匠和屈继祖的侍女润娥。

  唐家三少大声喝道,叫道:“小铁匠?你看看是谁在我的手上,他/她们快要出事啦!”

  屈继祖转头一望,顿时怔住了。他/她们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还沦为了人质?

  就这么一分神的功夫,屈继祖的动作稍作停顿,立刻被陈志云抓住机会,完成了一句进攻咒语:“北斗散祸,玄映御空,灵威备守,妖邪绝踪,斗姆圣君斗姆圣君急急如律令,星鞭疾。”

  话音刚落,半空中的星光凝聚成一条银白色的长鞭,从天而降,狠狠得抽在屈继祖的身上。

  这一招,是北斗七星当中,开阳武曲星君最灵活的一招,叫做『正真降集』。

  此招一出,无论对手在天上还是地下,都难逃星鞭的追击,直至使用者的灵能耗尽。

  “啪”的第一鞭当头劈下,被屈继祖侧身躲过去;“嗖”的第二下,星鞭抖直成大枪状,刺向屈继祖的脸门,被他口吐莲花挡住;“啪”的第三鞭横扫千军,被屈继祖以铁板桥避开…...

  直到第六鞭,也就是武曲星君的开阳本命鞭,屈继祖的左臂终于被抽个正着,无力地垂下,半边身子也麻木了。

  ......

  擂台前沿的参赛席上,唐大少爷腾地站起,喝道:“老三,你还要不要脸?竟然玩这些下三滥的勾当?”

  唐家三少爷哈哈大笑,说道:“只要赢了这一场,鸣泉坊还不是我说了算!”

  唐大少爷怒火中烧,就要冲过隔离的参赛席去厮打,前面的空间突然出现一阵晃动,一把巨大斧头凭空出现,拦住去路,还有一把清朗的声音响起:“擂台附近不准争斗,几位少爷请暂罢干休,免得当众出丑。”

  出声的是看管擂台的长老,唐家家主的结义兄弟,也是唐家唯一的一个道人境修士,唐先民。

  唐大少过不去,便对着三少大声吼道:“这次事情之后,你给我好好等着!”

  三少向他哥竖了个中指,狂笑道:“输了这场,你还有什么资本?我马上就可以赶你出鸣泉坊了!”

  如此情形,唐大少唯有“哼”了一声,悻悻然退回座位。

  「香飘千里」酒家的包厢中,那年轻人恢复了笑容,说道:“唐老三确实够无耻!怎么样,您要是觉得不公平,我这就让人把那两个人质带走,让他们重新打一场如何?”

  面具男淡淡地说:“不必了,要是小铁匠连一点意外都承受不住,只能说明我眼界不够,该输。”

  “是吗?那我们就继续看下去吧。”年轻人安然坐下,还翘起了二郎腿。

  ......

  擂台之上,屈继祖再次被星鞭集中,恰好倒在唐家三少的前面。

  开始时被追打得极为狼狈,威风尽丧,陈志云早已对屈继祖恨到了极点。如今见他倒在自己的东家面前,一幅奄奄一息的模样,陈志云反而停下手,不想把他一下子弄死,好方便东家出口气。

  陈志云要把屈继祖玩残,使他痛不欲生,才能化解心头之恨。

  屈继祖趴倒在擂台的边缘,抬头看着唐家三少爷那一副得意劲,突然出声问道:“你赌得很大吗?”

  声音虽然不大,却能够穿越喧嚣的嘈杂声浪,清晰地钻入三少爷的耳朵里,使他打了个寒颤。

  唐家三少旋即回过神来,暴跳如雷曰:“那又怎样?!老子玩得起!”

  屈继祖用舌头把嘴角的鲜血舔了回去,露出了少见的狰狞:“既然如此,那就成全你吧!”

  陈志全原本是猫捉老鼠的心态,而唐三少和屈继祖的对话,却让他大为生气。

  “这个小铁匠已经被打成了死老鼠,瘫在地下,居然还如此口硬。”想到这里,陈志云的念头一动,星鞭携着万钧之势,狠狠抽在屈继祖的身上。

  “嘭”的一声巨响,屈继祖原先所在的位置掀起了好大一阵灰尘,擂台表面那一层经过炼制的青石板也出现了几道裂痕,唯有屈继祖整个人突然消失不见了。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全场观众的惊呼声还没有响起,陈志云的身边出现了一阵空间晃动,一道身影贴在了他的跟前,右手的前臂却埋在他的胸前。

  全场静悄悄的,安静得有些可怕,让人感到很不舒服。

  只一刹那,那道身影已经后退一步,离开了陈志云,而他的右手掌心托着一颗血淋淋的心脏。

  “『天山遁』,你居然会太乙遁术?”

  陈志云指着对面的屈继祖,说出了他人生的最后一句话。

  『天山遁』是易经的第三十三卦。象曰:天下有山,遁。君子以远小人,不恶而严。

  这一招是太乙遁术少有的凶招之一。

  传说之中,如果这一招大成,可以把兵器或者法宝威能送进敌人的身躯内,哪怕是敌人把肉身练得比黄牛还要坚韧,也一样阻挡不了。这就是『天山遁』在六二爻辞所说的“执之用黄牛之革,莫之胜说。”

  ......

  包厢中的年轻人用力一拍桌面,失声道:“居然是『天山遁』,小铁匠作弊!”

  “怎么个作弊法?”那把沙哑的声音带着一丝冷笑。

  “小铁匠使用遁术,当然要使用符箓,可按照这里的规矩,符箓并不准带上擂台。”年轻人竭力地解释着。

  年轻人所下的注码已经稍稍超越了他的能力范围,使他本能地拒接接受这个赛果。

  “小铁匠的确使用符箓了,但那符箓不是带上去,而是在擂台上画的。”面具男说完,担心年轻人还不明白,接着说道:“他硬抗了陈志云几鞭,趁机画了道符。在这种环境下还成完成一道符箓,也算难得了。”

  见年轻人沉默了下来,不再回应,面具男呵呵一笑,又补充了一句:““看来我的眼光还不错!”

  年轻人当然晓得面具男的意思,一咬牙,把一个小包袱扔过屏风,转身离开了包厢。

  面具男接过包袱,打开看了一眼,说声“谢谢。”也跟着离开了酒家。

  ......

  这时候的擂台边上已经吵翻了天。

  最近这一段时间,唐家的二少和三少甚为强势,已经接管了不少原来属于唐大少的家族业务,大部分赌客因此看好前者能够胜出这次赌斗,在他们身上下了重注,可最后的结果是大热倒灶。他们在损失惨重之余,自然要发泄一番。更何况,他们刚刚听到一个说法,台上的小铁匠刚才靠作弊取胜。

  屈继祖已经下了擂台,静静地坐在唐大少爷的身边,脸色苍白,身上裹着一条大毛毯。

  刚才一战虽然勉强取胜,身上的伤势绝对不轻。

  而唐家的二少爷和三少爷就站在他们对面,手舞足蹈、声嘶力竭地解释着,无非就是要证明屈继祖刚才的取胜是靠作弊得来的。

  假如证明不了屈继祖作弊,他们今晚下的重注就会变成唐大少的收益,擂台往后三年的经营权也和他们无缘;而最重要的是,他们很有可能失去背后那个大人的支持。

  面对着两位弟弟的咄咄逼人,面对着周围赌客的起哄,唐家大少并没有慌乱,他的神情越来越严肃,双眼紧紧盯着站在中间的那位长须老者的身上。

  他就是负责维护擂台秩序的唐家长老---唐先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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