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 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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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体温还是回不来,很冷,跟死人一样冷。听到手中软绵绵的人的心跳声开始恢复缓慢的跳动,洛青像是刚松一口气地轻抿着嘴,那一抹弧度更像是可爱的微笑。也许,这次是用到了。

  阳光随着日头渐高,慢慢浸透进每一个细缝里,灰尘轻悠悠飞舞着。大门口那滩新鲜冰冷的血水渐渐干涸,仿佛开出一大朵一大朵深色的玫瑰花,艳丽厚重。

  医院的病房,云初一脸死气沉沉的看着我跟洛青。

  “那个……云初……”我刚想说什么,再次被云初狠狠瞪了一眼。

  我认怂的缩了回去。由着医生给我检查。云初等着我,跟医生拉家常,“医生,身体没什么事吧?还能捐吗?我打算把这混蛋整条捐出去,要挖要切你们自己看着办吧,当反面教材我没意见的,同意书在哪?我立即签名。”

  中年大叔的医生无奈的笑着,“没什么大事,就是低血糖,回去多注意下身体就好了。”

  “哦?那我回去买十斤的糖,今天之内吃不完就别想睡觉,”云初真的是气坏了。

  “小姐,这会得糖尿病的。”医生无奈的说道。

  “没关系,”云初阴森森的说到,“反正这家伙也不想活了。”

  不,我想活,真的。

  洛青在一旁淡定的看着。归零的效果很有限,他在发动的瞬间就想到。归零不会发动一辈子,只不过是把一切都还原重新来一遍而已。

  果然得快点了,起码找到青铜叶子也好,能暂时保住他的命。

  “照这么推测,当生命能量消耗光,老板你就会醒不过来。”洛青似乎是在告诉一个问题,也好像是在自说自话,

  风铃声依旧,每次发呆都像在思考什么东西,可实际上他真的只是在发呆。

  伸手穿过短廊在花茎的三分之二部位斜切下一朵玫瑰花,然后将花凑到嘴边将花吃下去。凉性的花瓣很苦涩,面无表情吞下去,吞完看着孤零零的叶茎几秒,才轻声说:“肚子饿了。”

  微呼出一口气,望着摇晃着的风铃,风铃后是那片似乎永远不会受到污染的天空,蓝得彻底纯粹。

  “老板,快点起床做饭吧。”对着那串风铃喃喃自语,他轻抿着的唇线可爱得像是在微笑,“你不是很喜欢这里吗?你说我把这个城市毁掉好不好。”

  低声地笑起来,脸色在红色的血迹下有种病态的苍白,轻轻将手中的花茎往上扔,破空的锋利力道割断风铃的支撑钩,那串风铃从高高的檐上摔落到他脚边,一声破碎声后再也拼不回来。

  医院的重症监护房里,静谧的黑夜是黎明前最安静的沉默。无声无息出现在病床前,然后坐到床边,眼里的黑色一片深蒙蒙。

  心跳还在,就是呼吸得靠呼吸机来维持。

  将病床上的人的手握住,冰冷依旧。右手出现了短棍,树杈的形状,抵在他的胸口,“归零。”青色的光芒在黑夜里美丽纯净。

  体温慢慢回来,熟悉而带着他觉得得舒服的淡淡味道。

  短棍消失在手里,洛青倚在床边因为困意慢慢闭上眼睛,在黎明来临的前一刻,感受那种温暖的体温又重新握回到他手中。

  小洛,好梦...

  真正的安息到底是什么?所谓的灵魂出走,是否也只是我过于思念而臆想出来的梦而已。

  我像无数个早晨循着体内的生理钟那样睁开眼,脑子昏沉,望着白色的天花板愣了许久,突然才想起该起床做早饭。

  那种痛,可不是臆想,宛若再度回到那个血色的房间里,那种内脏都要吐出来的痛苦告诉我身体不可逆转的崩溃。

  有点吃力地抬起手,白皙的五指一摊开立刻遮去了视线里的天花板,没有细细的红线,也没有穿透手掌的阳光。

  我……还活着。

  轻偏过头,有人坐在病床上倚着床头,他一只脚搁到白色的单人病床上,低着头任由黑色的长刘海遮住了大半边脸,神态安详沉静。

  我有些茫然地看着自己另一只手被他死死握着。又转头四处望了望,反应过来是医院的加护病房,不解地看着被扔到脑电图机上的呼吸机,我现在是被救回来呢,还是回光返照接着等死?

  感觉到握住手的力道松了一下,我转过视线见他抬起头来,半睁的眼里难得是一片无意识的浓黑,眼下的黑眼圈也不知是多少个夜晚熬出来的凝固。

  然后他像是反应过来什么,压根半秒都不用眼里的茫然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一种冷寂的理智感又重新跑回那双黑色的眸子里。

  我对他笑了笑,“早上好,小洛。”醒得真快,变魔术似的。

  “恩,老板。”他轻抿着嘴,嗓音带了些沙性的倦懒,脸上不健康的苍白让这种倦懒更明显。

  怎么把自己搞的这么累?空气中医院里那种独有的味道让我有点不舒服,头的昏沉感没有完全褪去。我回握住他温暖的掌心,半合上疲倦的眼皮轻问,“你多久没睡觉了?”这副累的快要精神崩溃的摸样,真少见。

  这小子只有累得要命的时候,才会露出这种毫无防备但又直白如野兽的神态。

  他没回答,直接将另一只脚抬上病床,黑色的外套也不脱整个人挤上狭小的病床侧卧一躺,两只爪子一伸就将我勒到怀里,我差点被他勒岔气。

  他将头搁在我颈边,温热的呼吸平缓,我动都没法动,虽然以前睡觉时他就是这德行,但可能是今天的床太窄的缘故,他力道却重得多。

  “小洛?”我突然有点搞不懂眼前这场景,医院里应该不适合这样睡觉吧。

  “困了。”他闭着眼睛不在意地说,我们离得太近不仅头发交缠,连彼此的呼吸与心跳都可以安静地感受到。

  我沉默,总觉得一觉醒来发生了一些给人添麻烦自己却不知道的事,“小洛……你再不松手我真的窒息了。”

  他双手的力道大得让我缺氧严重,我拍拍他的爪子,希望能松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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