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南方水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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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过了后没多久,陆重希也没有办法清闲了,南方发生了特大的水灾,朱棣派陆重希前去赈灾。

  这对朱棣和陆重希而言都是一件好事,朱棣离陆重希远了,不用担心陆重希会煽动朝廷百官的心;陆重希离得朱棣远了,也不用担心朱棣不知什么时候就要了他的命。

  天高水远的,不能相见便是最好。

  陆重希领了旨,报纸朱棣已经交由六部掌管,六部互为掣肘,也不用担心一家做大,他在朝廷中久不理朝政,所有人都已经习惯了没了他,没了他,朝廷也是没什么重大的变故。

  也好,也好,反正他了无牵挂了,去南方便去吧,离北平远便远吧。

  陆重希回家叫赵素鸢为他收拾行装,赵素鸢听他这么一说,当即问道:“夫君这是要远行吗?到何处去,几时归家?”

  “圣上让我去南方调查灾情了,几时回来?”陆重希突然笑了,低声说道:“大抵是永远也回不来了吧。”

  “夫君,刚刚过完年才多久你便要走?你我一家人才团聚了多长时间就要分离吗?”赵素鸢没有听到陆重希低声说的话,以为陆重希也不知道回来的日子,神情立刻凄苦了起来,哀求陆重希道,她不想让陆重希离她再远了,前几个月能和陆重希在一起的日子,是她最快乐的一段时光,她不愿再像几年前那样,一人独自待在家里等陆重希回来,家里的一切都是冷的,西窗的烛都要剪干净了,却是见不到故人身影。

  陆重希拍了赵素鸢的手,安抚妻子道:“这是圣上的旨意,我能有什么发子?夫人放心吧,我一定会早日回来的。”

  “夫君,妾从未相求过你什么,但现在,妾只求你……”赵素鸢想了想,坚定的说道:“带妾同去。”

  陆重希当即拒绝了她:“不行,这南方天高水远,旅途辛苦先不说,南方的冬天阴冷无比,你定不会适应,况且我这次去又不是游玩,如何辛苦我自是知道,又怎能让你跟着我去受苦?!”

  “妾能跟随夫君便好?何惧前路艰险。”赵素鸢言辞激烈,眸子中也是坚定不已,“妾知夫君心有大志,此行定不会被埋没了,况且这也是为百姓的好事,妾又怎能因一己私愿,就将夫君栓在身边,放任南方百姓在灾中受苦?但妾也是离不得夫君,既然如此,便只能与夫君同去,即便是有千难万险,妾也不会退缩!望夫君,万万不要阻妾!”说完赵素鸢起身向着陆重希就跪了下去,重重一叩首。

  陆重希立刻就去扶赵素鸢起来:“夫人这是干什么?为什么行如此大礼?快快请起!”赵素鸢抓着陆重希的手臂不放,语气坚定:“妾知夫君为人,难道夫君还不懂妾吗?我心匪石,不可转也,夫君,请万万不要阻妾!”说着就又要叩首。

  陆重希连忙拉住她:“夫人你这又是何苦?”赵素鸢笑了:“陆郎,你为何这边问?你也是知了的,没了你,妾又要怎样独活?”

  陆重希看着赵素鸢,这个他爱了一生的女子,现在早没了少女的任性和娇嫩,却是他更加合格的妻子,不可或缺的人。赵素鸢什么时候放弃过?她想做的事情什么时候失败过?陆重希知道,陆重希全部知道。

  现在他看着赵素鸢,跪在地上的女子神情坚定,就似他初见了他那般的耀眼,陆重希知道,赵素鸢有倾国倾城的美貌,但赵素鸢不仅仅是因为外表才格外引人注目,她骨子里的那份坚韧,才是真正难以让人忘怀的地方。

  陆重希当然懂,他又怎么可能不懂。

  那可是他的夫人啊。

  “夫人……”陆重希笑了,“我又怎么会不明白,你有这份心,我又怎能不不成全你?”说完拉起来赵素鸢,说道:“夫人啊夫人,你让我如何是好。”

  再陆重希动身的前几天,解缙,金纯等人都来给陆重希践了行,朱棣知道赵素鸢要同去后什么都没说,毕竟带家属去也没什么,只是直到陆重希离开北平,他都没来见过陆重希。

  陆重希要走了,那日天色阴沉,赵素鸢宅摘了一只白梅带着,陆重希想起过年时的梦来,也没多说什么,只是嘱咐赵素鸢要把那梅带好了。刘子璇来送陆重希去南方,两人站在马车旁谈话。

  陆重希说道:“我要走了才见的到你,你这大老板有多么忙,见我这个朋友一面都是没有时间吗?”

  刘子璇朝陆重希翻了个白眼:“你忙还是我忙?你这人做了官就忘了朋友,我算是看错人了,有时间来和你说什么朝廷长朝廷短,还不如我好好做做我的买卖,像我们这样的小百姓啊,养老的钱都要自己赚!”语气哀怨无比。

  陆重希被他逗笑了,揶揄他道:“谁的养老钱不是自己赚的?你若是想坐享其成,那便此生早早了解了,下辈子投个帝王家,什么都有了。”

  “帝王我才不稀罕。”刘子璇一脸嫌弃,“最是无情帝王家,我这个人有情有义,怎么会把自己最重要的谋士赶得远远的?”

  陆重希明白他想说什么,仍是笑着说道:“若你当了帝王你便明白了,到时候你是有情,也得无情,天下的担子有多重,你便会明白了。”说道后面,陆重希都不知道自己的语气带上了一丝惆怅。

  “你该不会念书念傻了吧?”刘子璇用扇子敲了敲陆重希的头,今日也不炎热,也不知这日带扇子做什么,“都这样对你了,你怎么还替他说话?”

  “君臣常纲不可废,他是君,我是臣。”陆重希沉下声音说道,也不知道究竟在想什么,刘子璇也是知道陆重希是什么人,也是叹了一口气说道:“你这人就是榆木脑袋,不知道为自己的,你这回去了,还不知什么时候能回的来。”

  “迟早会回来的。”陆重希笑了,“南方那样的气候,我可是受不住的。”

  “此行凶险,你还是要多加当心。”刘子璇脸色严肃,没有一点和陆重希开玩笑的心情,“你们这些朝廷人看不上江湖客,但今日这礼,无论如何你也要给我收下了。”

  陆重希也严肃了起来,问道:“收下便收下,你提江湖朝廷做什么?”

  刘子璇也没有回答他,而是招了招手,陆重希什么都没看到,刘子璇对着陆重希身后说了句:“今后我这朋友就是你的主子了,你可把他护好了。”又对着陆重希说道:“这礼可大的很呢,你可别辜负了我的好意。”

  陆重希回头看了看身后,什么都没有,问刘子璇道:“你这送的什么?北平的风?”

  “你们这些文人,都是榆木脑袋,既然提到了江湖了,还想不明白吗?”刘子璇一脸的恨铁不成钢,“我也是为你操碎了心啊。”

  陆重希笑笑:“既然你都这样说了,那边让我猜猜,可是……影卫?”

  影卫是在皇帝身边保护皇帝安全的侍卫,要说有什么不同也便是外人都不会得知他的存在,一直藏匿于黑暗之中,只听命于一人,当然这种制度也不是皇帝专享的,有些亲王甚至大户人家都会有,江湖之上更不必说,各个门主都会有那么一些影卫,只是皇宫中的影卫的存在更有目的性罢了。

  刘子璇提到了江湖,陆重希也只能这么想了。

  “你不会是看见了吧?”刘子璇看了看陆重希身后问道。

  “猜的,我又不是没听说过。”陆重希说道,“影卫可值千金,你也会舍得?”

  “我说了,我可是个重情重义的人,你我朋友一场,也没什么。”刘子璇笑得极淡,“呵,你早日动身吧,天色也不早了。”

  “多谢了,那我便在次别过了。”陆重希看着这个自己不多的朋友之一,声音低沉,“你也要保重。”

  “……后会有期。”陆重希最终说了一句,便叫车夫走了,刘子璇却是什么都没说,就站在原地,目送着陆重希远去。

  陆重希向马车外看去,马车还未走远,皇城隐隐可见,只是陆重希总觉得少了些什么,直到他走,他都未曾见过朱棣一面,他这次走了,不知还有没有机会再上早朝,叩首高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赵素鸢见陆重希不说话,担忧的问道:“夫君可还有什么事吗?”陆重希收回了目光,笑着说道:“没什么,都没事了,该见的都见过了……”

  想见的却没有来。

  “那便最好。”赵素鸢握住了陆重希的手,“夫君,这些大人都盼着你回来呢,夫君万万不能让他们失望了才是。”

  “我自是要回来的。”陆重希道,“夫人不必担心,北平我也是离不得。”

  陆重希最后看了一眼马车外,一片郁郁葱葱,没了城市的影子,更不用说皇城了。陆重希放下帘子来,微不可闻的叹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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