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章 纸包不住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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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山晴挑了挑眉,“你怎么找得到这里了,我搬来这边,还没来得及告诉你。”

  其实在路上打听她的住处时,便有妇女问查子安来此处做什么,一旦听闻他是凌山晴的丈夫,皆用一种怜悯的眼神看着他。

  这种想法一闪而过,他面色不改,道,“路上向人打听的,你今日出去了吗?”

  见她这幅泰然自若的样子,难以想象如果她知道了外面的传言,还能否笑得出。

  凌山晴将人带进房间,边朝囝囝招手,边道,“没出去过,外面发生什么了吗?”

  查子安抱起囝囝,当着孩子的面不好说什么,便未提起流言,只环视一周,“这地方还不错,不如我也搬来陪你住。”

  凌山晴不知外面发生什么,自然想也未想的便摆摆手,“过来就不必了,我还不知道要怎么做玻璃呢,你在家好好读书就足够了,若是想念囝囝,便将囝囝带回去的住两日。”

  有家不回,也不让他留在这儿,若是没有外面的传言,查子安还不会多想什么,但两件事情撞在一起,显然过于巧合了。

  查子安将两件事情联系在一起,心头便有些不大舒服,只应一声,便未再提此事。

  囝囝几日未见查子安,拉着他到一边去玩耍,后者有些心不在焉。

  凌山晴在旁边思量着玻璃的事情,也未留意到查子安有什么不对,也正因如此,查子安迟迟没有的等到她的询问或解释,心中愈发不平衡。

  直到最后,他见凌山晴没有与自己说话的意思,也便不再期待什么,满心失落的离开院子。

  囝囝迈着小短腿送走查子安,回到房间里脸色却有些不好,走到凌山晴面前,扯了扯她的衣袖,“娘亲,爹爹什么时候还会再来?”黑漆漆的眼中落满失落。

  凌山晴触及到他眼底的失落与期待,没来由的心头一抽,蹲下身体与他平视,“囝囝乖,等娘亲制作好玻璃,便带你回家。”说罢,将人抱起来,“娘亲带你去街上转转,好不好?”

  索性她在家里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不如出去散散心,囝囝跟着她,这两日都在这里憋屈着。

  许是心里还想着查子安,囝囝有些闷闷不乐的,也没有回应她这话,只点点头。

  凌山晴不上街不知外面发生什么,一出门便觉得所有人都在看自己,神色各异,起先还只是围观,围观的人一多,竟有人开始当着她的面议论起来。

  “这不就是和司家大公子纠缠不清的凌山晴吗,我还以为她躲在家里不敢出来了,没想到竟还有脸出门。”

  “啧啧,人不要脸天下无敌,你们看她还抱着孩子,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

  “我要是她啊,我就撒泼尿把自己淹死,还有脸上街。”

  “有了司家大公子,还抱着跟查子安生的儿子,考虑过儿子的感受吗?”

  凌山晴在前面走,那些面目丑陋的百姓在背后戳她的脊梁骨,为何?

  囝囝如受惊的小鹿,脑袋埋在她的肩窝里,只露出一双眼睛,迷茫且畏惧的看着那些对他们唾弃的百姓,又往凌山晴怀里缩了缩。

  凌山晴察觉到他的不安,安抚似的拍拍他的背,加快脚步。一时匆忙,也未留意到身前有人,竟直直的撞了上去。

  那人纹丝不动,反而是她弹开了一些。凌山晴站稳脚步,朝那人看去,边道,“对不……”声音戛然而止。

  眼前这人赤裸着上身,下身一件呢质长裤,黝黑的脸上留着汗,右手手腕戴着一铁质手镯。长相粗犷,双眼炯炯有神。

  男人见她抱着孩子,拍拍适才被她撞到的地方,“妹子,走路小心点,撞伤了我倒是没啥事,别撞伤了孩子。”

  凌山晴这一路过来,皆是对她指指点点的人,眼前这人不仅没有对她指责什么,反而提醒她留意。单单凭着这一点,她不由多看一眼。

  男人提醒过后,便走进旁边的铺子中,拿起几件兵器,扔进一个铁炉子里,从下面往里面添煤。

  眼看着这人是个铁匠,那炉子应当是熔炉,等等,熔炉?

  凌山晴脑中闪过一道灵光,顿时茅塞顿开,冲那铁匠高喊一声,“谢谢!”说罢,也不管那铁匠有没有听明白她这话,就带着囝囝快步朝司政酒楼走去。

  急急忙忙的上了三楼,找到司鸿远,后者有些意外的看着眼前这人,只当她知道了外面的传闻,来找他问罪,道,“山晴,你不必在意外面那些人的话,我会想办法平息那些人的流言。”

  凌山晴先是微愣一下,也不去想他究竟说了什么,摆摆手,“我来是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我想到制造玻璃的法子了,我可以买来一熔炉,在熔炉里面炼制玻璃,像是炼制陶器那样。”

  司鸿远一时没反应过来她说了些什么,待反应过来,顿时惊讶,“山晴,你说真的?这法子真的能成?该不会有什么危险吧?”

  熔炉炼制陶器他听说过的,但炼制玻璃却是闻所未闻,若当真有什么危险,宁愿不炼制玻璃,也要尽量避免。

  司鸿远未想到的是,因着自己这一句话,日后竟真的成了现实。

  凌山晴自然知道那熔炉不好控制,可这几天她也只想到这一个法子,是万万不能放过的,是故便将这危险当成无关紧要的,道,“我做事情自有分寸,只是熔炉与场地的事情还要麻烦你了,最好不要在县城里面。”

  若当真出了问题,也不至于牵连到其他人。

  司鸿远并未想到这一点,只当她的需求,便一一应下。

  凌山晴知道自己接下来要做什么,便浑身都有干劲,从街上走过,亦不在乎旁人的目光与传言,回到家中,直奔书房。

  查子安回到家后,脑海中便浮想联翩,凌山晴与司鸿远会不会又见了面,传言会不会有真实的部分,为什么她没有回来住……谁说女人才会多想,他现下无法平复下心情,更无法好好读书。

  正在书房中思索着,忽而想起敲门声,查子安翻开一本书,装作认真读书的模样,声音很是平静,“进来。”

  但见到来人,不由一怔,下意识起身,“山晴,你们怎么……是不是你要回来住了。”

  话一出口,才发觉自己语气有些迫不及待,轻咳一声以作掩饰,“山晴,进来坐,早知道你要回来,我便等你一起回来了。”

  凌山晴捕捉到他神色中的激动,心头省生出几分愧疚,一时说不出自己只是回来送囝囝的,便越过此话题,走进书房,“回家的路我最熟悉不过,一会儿不就到了,”顿了顿,“你用午膳了吗,我许久不回来一次,去厨房做些菜来。”

  “山晴,”查子安上前一步,拉住她的手,“你许久都没有回来,这等事情就让下人去做吧,你先歇息着,莺儿早上还和我念叨你来着,若是知道你回来了,准会放下菌房的活计过来。”

  虽说事实上许莺儿过来只是为了稳住他,为她开脱,但她一路回来,定然知道外面的传言了,让许莺儿开导开导她也是好的。

  凌山晴是当即摆摆手,“那又你说的这么夸张,不过几天没有见罢了。”倏然想到外面的传言,难怪他今早去找她便问她有没有出门,看来是早便知道外面怎么谣传的了。

  思及此,心下有些动容,他没有一见面就问自己传言是怎么回事,就不是一般男人能够做到的。

  不过他没有问出来,不代表心中没有想法。

  凌山晴道,“子安,我适才从外面走过,便听见街上有人议论我与司鸿远,你应当也听见了对吗。”

  查子安未想到她回来便提及此事,但她都可坦然谈起,自己又有什么好遮掩的,“我也是今早才知道的,但去找你,见你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也就没有向你提起。”

  凌山晴心下叹息,他若是心有疑惑,便应当问出来,若是自己没有提起,误会不是愈发的深刻了。

  “那日我从街上回到客栈,发现有人跟踪我,便觉得客栈不是个久留之地,才让司鸿远帮我找个住处的,至于谣言是怎么传起来的,我也不知。”凌山晴说到此处,心中更是有些纳闷。

  不过找个住处而已,即便被人看见,也没有什么,怎么至于闹得满城风雨。

  查子安心头微惊,顿时将谣言抛到脑后,“有人跟踪你?外面实在太不安全,山晴,你回来住吧,司鸿远的那宅院我们也还给他,你在家我也不干涉你,好不好?”

  凌山晴抿唇,要知道她可是刚和司鸿远说过在县城外面找一适合炼制玻璃的地方,眼下怎么答应查子安留下来。

  她这一沉默,查子安便知道结果了,眼底掠过一丝落寞,“山晴,在家里也可以炼制玻璃,为何一定要在外面呢?”

  他想相信她与司鸿远之间是清白的,可又如何解释她宁愿拜托一个外人,也不愿意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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