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七章 小人得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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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是换了其他人,即便没有火锅,也会推荐吃些招牌菜,但眼前的人是喻兴业,小二也不愿意招待的人,就只能让他改天了。

  喻兴业今日的目的并非来吃火锅,那不过是个幌子而已。他看着凌山晴的方向,“火锅毕竟是刚推出的,我吃着也不放心,是那便来你们店里的招牌菜,该不会连菜也没了吧?”

  他这话即提起上次客人在酒楼用膳后食物中毒一事,又将小二要拒绝的话堵回去,他们酒楼做生意,若是连菜也做不出,那这生意就不用做了。

  但小二是当真不愿意接待他们。正犹豫间,从楼梯口传出一道声音。

  “小二,还不快去为客人准备,怠慢了客人可是你的不是。”声线华丽,仅凭声音都想象得出此人此刻脸上应当带着玩世不恭的笑。

  小二听出这声音,忙对着喻兴业几人道,“客官稍等,菜很快便好。”

  凌山晴亦被这声音惊到,回身便见司鸿远从楼梯上走下来,身后跟着不知什么时候去找他的李掌柜。

  他脸上仍是玩世不恭的笑容,缓缓走下来,在凌山晴身边的停下脚步,见她看着自己,与其四目相对,眼神中带着安抚。

  但这次的事情不同与往次,凌山晴没有办法冷静下来,刚要往前走,似乎察觉司鸿远要拦着自己似的,加快脚步。后者见她背影都透着坚决,自知拦不住,便随着她上前。

  凌山晴走上前去,只看着喻兴业,袖中的双手握紧,脑海中浮现出与他对峙的画面,却又什么都没有做出,只故作镇定,“大少爷不是四处宣扬司政酒楼的菜饭吃着不安全吗,怎么还带着朋友来,若是再吃出什么问题来,可就没有第二个钱大夫为你顶罪了。”

  她也不避讳,言语之中流露出钱大夫含冤九泉之事,本便是讽刺之言,也没什么可估顾忌的。

  本以为他至少会心虚,毕竟那是一条鲜活的生命,但并没有,不仅如此,反而大义凛然,“凌姑娘这是说的什么话,钱大夫他在百姓的食物中下药,导致百姓食物中毒,将他抓起来不是应当的吗,竟还想诬陷给我,好在他还算是有些良心,承受不住心中的谴责,自杀了。”

  这话说的自然而然,好像当真有这么一回事。

  凌山晴都还没来得及嘲讽,与他同桌的人便开口,“也不想想自己是什么身份,竟然连大少爷都敢诬陷,死了也活该。”这话便好像在说,钱大夫的枉死都是咎由自取,而不是喻家从中作梗。

  见过颠倒黑白的,像喻兴业这样厚着脸皮利用他人的性命换取自己的“清白”得人,还是第一次见。

  凌山晴心中徒然生起一股愤怒之火,但尚存的理智告诉她,现在还不是撕破脸的时候,万一真的是他,囝囝便危险了。

  想到这里,心中虽有怒火,却强装着镇定,冷着脸注视着喻兴业,“举头三尺有神明,你只管这样做下去,迟早会遭到报应。”

  喻兴业胸有成竹,毫无惧色,“凌山晴,你的报应到了,我仍然好好的。”

  凌山晴微怔,这话是单纯的诅咒她,还是提醒她囝囝在他的手里,这就是他给她的报应?刚要开口询问,但见小二端着酒过来,放在桌上,便快步退下。

  喻兴业拿起酒壶,为自己斟一杯,“来,咱们喝酒,今儿个单纯庆祝,不谈其他的。”

  凌山晴再看过去,几人已然喝上酒,并不打算再开口,凌山晴也只到了这个地步,没有回旋的余地,便不再说什么,快步出了门,身后喻兴业的笑声尤为刺耳。

  李掌柜看着她远去的背影,不由犯嘀咕,“凌姑娘似乎不是这么冲动的人啊,怎么就忍不住了呢。”若是往常,凌山晴会这样做吗,显然不会,她只会不屑一顾。

  对于凌山晴的异样,司鸿远更为在意,究竟是什么让她连这点耐心都没有,莫非她家中出事了?

  凌山晴尚且不知司鸿远对自己的猜想,走在街上,仔细想着囝囝被绑是喻兴业报复自己的可能性,之所以犹豫,只因她心中还有另一个猜想,那便是罪魁祸首不是喻兴业,而是族里的人,甚至有可能是查母。

  查母虽不喜欢囝囝,但也知道囝囝对她极为重要,若是绑架囝囝来要挟她,也并非不可能。

  越是想着,便越觉得有可能,这比调查喻兴业要容易得多,当即便朝查家村的方向而去。

  冬天村里的路难以行走,街道上厚厚一层雪被踩实,稍不留神便有滑倒的危险。

  杨氏出门倒泔水,抬眼便见一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定睛一看,不由惊讶。她回来做什么?莫不是看着快要过年,来送银子的?

  想到这里,悄悄将门关上,若真是送银子来的,自己可得捞第一笔。眼看着人到了跟前,走上前去,“这不是山晴吗,大冷天怎么自己回来了,子安没跟你一起?”

  凌山晴心有所想,也顾不上她的语气,点点头,“大嫂,婆婆在家吗?”若是被查母带回来的,无非是要钱,那还好办。

  杨氏听她今天竟然叫自己大嫂,满脸惊愕,下意识摇头,又很快点头应着,“在家,你找娘有啥事?”

  “自然是有要事,我得见婆婆才能说。”杨氏做不了住,她也不想白白浪费时间。

  杨氏听见这话就不乐意了,莫非当真是来送银子的?那为何不送给自己呢。当即挡住门口,“山晴啊,你看你有什么事情就和大嫂说说呗,大嫂还能贪图你的钱不成?”

  杨氏心中暗暗打着算盘,凌山晴从来也不好好叫她大嫂,今日却叫上大嫂了,看她的样子便是有要紧的事情,好不容易她有事情了,岂会那么容易放过。

  岂料凌山晴眼神忽然凌厉起来,且眼底泛着丝丝霜寒,仿佛适才叫大嫂的人不是她。杨氏一见,心中便没底了,“你、你要进去总得出门原因吧。”

  凌山晴懒得和她废话,面如寒霜,“让开。”一字一句,震慑力十足。

  这下杨氏更不知所措,但碍于脸面,死活不肯让步。凌山晴急着打探囝囝的下落,一时没有想太多,上前将人推开,大力推开门,朝上房走去。

  进门便见查母正吃着早饭,这都过了辰时了才吃饭,当真是悠闲。查母一见来人,当下便要把桌子上的肉藏起来,又见她空着手,更有说辞,“你怎么还回来了,这眼看着就过年了,也不给我们带点东西来,不孝啊。”

  查父听这话便不太痛快,偏头看向凌山晴,“老三家的,咋来这么早,吃没吃呢,一块吃点?”

  话音刚落,查母轻咳一声。

  凌山晴岂会不知道她那点小心思,当即问道,“我吃过了,只是来问问你们有没有看到囝囝。”

  “那个小哑巴,见人都不会说话,小丧门星,我见他干啥?给自己找不痛快啊?”查母一听囝囝两个字,鼻子眉毛都周起来了,“再者说那小扫把星在县城呢,我们上哪儿去见他?”

  这话着实难听,查父都有些听不下去,“老三家的,别听你娘的,咋的,囝囝没在家里?是不是玩的太欢快忘记回家吃饭了,你跟老三好好找找,别着急啊。”

  查母若是唱红脸的,查父便是唱白脸的。两人的话足以证明,他们当真没有见过囝囝,倘若见过,查母不会光骂骂就算了。

  凌山晴应一声,无心逗留,便朝外走去。刚出门,便见杨氏趴在窗户下面头听过,见她出来,不自在的看她一眼,朝自己房间走去。

  刚进门,便向丈夫分享着听的消息,“我刚才听到一震撼的消息,凌山晴的儿子囝囝丢了!”声音透着欣喜,十足的幸灾乐祸。

  却不料他竟然不跟着自己开心,反而数落起来,“囝囝丢了是大事,三弟肯定着急,你高兴个什么劲儿。”语气甚至还带着责怪。

  杨氏正在兴头上被这么一说,顿时觉得扫兴,也不与他再说下去,撇撇嘴巴,自己越想越开心。

  山路上,一女子走着走着忽然滑到,近处一看,正是刚从查家离开的凌山晴。她坐在地上呆愣片刻,眼中蓄着泪水,抹一把眼睛,快速站起来。

  囝囝既然不是被族人带回去的,那肯定就是喻兴业无疑了。打定主意,一进县城便去找喻兴业。

  喻家大门紧闭,门口两个小厮,见凌山晴过来,相视一眼,彼此会意。凌山晴并不知道二人的举动,站在台阶下,“小哥能不能行个方便,进去通报大少爷,就说凌山晴求见。”

  本以为会有人进去通报,岂料都不动弹,其中一人道,“这位姑娘,大少爷不在府里,您若是要等,可得等些时候了。”更没有让凌山晴进去等的意思。

  凌山晴也未多想,便在门口等着,这一等便是两个时辰,虽下的小雪,但站得久了,发上、肩上皆落了一层积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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