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七章 五十两字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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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日大雪,寒风呼啸,夹杂着雪花从门缝往里钻,一开门,风掺着雪灌进来,本便不大暖和的屋子又冷上几度。

  查母坐在考炕上摆弄着家底,开门的瞬间,不禁打个哆嗦,“关门关门,大冷天的来我这屋干啥?”边埋怨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银子掖进被里。

  等藏完才抬头朝来人看去,顿时变了脸色,“族长啊,我还以为是院子里那两家的。”盘腿坐在炕上,待人走进来才询问,“族长过来有啥事?”

  族长见查父也在屋子里,知会一声,便随意坐下,“这不是上次租金的事情,前两天提学官的人将收上去的租金都退回来了,又要重新收上去,这样一来我们便不需要查子安赔的钱了。”

  查母大脑转得飞快,族人都不需要那钱,不就说明那钱可以还给凌山晴了吗?当下双眼开始发光,“租金退回来好啊,那凌山晴拿出来的五十两银子,每家一两多呢,是不是就得还回去了。”

  不等族长接话,便将自己的打算说出来:“你看你们若是要去还怪麻烦的,不妨就先放在我这,我再带到县城去,索性那是我儿子家,我什么时候去都方便,那能在县城住几日。”

  那钱本就是补贴给村民的,现在租金退回来,理应将钱交出来,到哪里她都有理。话是这样讲,但说到这里,族长却犹豫起来。

  查母对与钱有关的事极为敏感,见他这模样便担心起来,腰板挺直,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他,“族长,村民们的钱你收上来了吗?”

  查父在旁边磕着烟杆,满是不赞同,“你急什么,村民还能私吞了不成。”说着吐出一口气,属于旱烟的味道在但房间内飘散,说话间嘴巴冒出白气。

  岂料这话不说还好,一说出口,族长面色更加难堪。犹豫半响,从口袋中掏出一把碎银,“我刚从各个村民家出来,这就是收上来的银子。”

  查母瞪着眼睛看着那点银子,若是往常必定收起来,眼下却只看一眼,就满脸不可置信,“只收上来这些?那其他人的呢,怎么都不交出来。”

  这点钱怎么够五十两,当初可是说好每家每户平分,为补贴他们多交租金的钱,但现在租金都退回来了,他们不应该将补贴的钱都交出来吗?

  族长被问得有些不耐烦,但这事的确是自己答应下来的,只得将这不满压下,“唉,你倒是听我把话说完,不是我不收,村民们是什么家境,你又不是不知道,眼看就要过年了,今年收成又不太好,村民们便想着先借下这钱,等来年秋天收了粮食再还给你。”

  查父抽口烟,点点头,“都是街坊邻里的,咱家也不急着用钱,借就借吧。”

  “这咋能随便借?”查父话刚说完,查母就不乐意了,“钱不是这么借的,他们问过我们的意思吗,知道我们想借不想借吗,五十两银子可不是个小数目,谁家不穷,我家今年收成也不好,凭什么向我家借钱!”

  那可是五十两银子,他们的家底才多少,何况还是凌山晴的钱,本来她只想昧下一半,现在可倒好,她连一半都没看见,凌山晴肯定以为是她私吞的,指不定怎么想呢。

  何况那些村民都不富足,谁家也不是能轻轻松松拿出二两银子的,村民们今年不给,明年还能给吗?

  这事是族长自做主张答应下来的,查母这话无疑让族长难堪。

  他许久也说不出话,查父瞥查母一眼,“都是街坊邻居的,他们还能不还钱吗,族长帮咱们把这些钱收上来就该谢谢人家,你这婆娘……”

  听了这话,查母顿时把柜子拍得啪啪作响,火冒三丈的瞪回去,“这个家谁来当?你闭嘴!”气势汹汹,查父当即被震回去。

  查母这还没完,连忙收起碎银,来来回回数了三遍,“这些是九两银子,还有四十多两银子没收上来,不给银子就打字据,这么多钱可不能打水漂。”

  查父再次不赞同她这话,皱着眉说道:“街坊邻里的打字据算什么,让外人笑话。”

  查父面子上抹不开,查母却不管那么多,一本正经,“正因为是街坊邻里才应该打字据,否则到时候他们不认账,岂不是白白坏了我们邻居间的关系,族长,你觉得我的话对不对?”

  这时候族长还能说什么,擅自做主的人是自己,借钱给村民的人也是自己,他怎么能说出拒绝的话,但与村民们打欠条,着实让人有些难为情。

  他叹口气,“行,这个好说,想必那些人也愿意做出保证,不过那钱是你家的,打字据时你们得有人出面,这事我做不了主。”换言之,族长已然松口。

  查母听到想听的话,满意的点点头,“这是自然。”

  查父最终没能拧过查母,后者是个听风就是雨的人,将九两银子收起来,便下地穿鞋。

  族长忽地想起什么,忍不住提醒,“子安他娘,这钱你可别忘了送回去,莫要让凌山晴以为是我们将钱私吞了。”他们的租金被退回来,必然是凌山晴做了什么,否则收上去的钱怎么那么容易退回来。

  查母满心不悦,这就意味着钱在自己手里不过是个过客,她还要将钱送回去,这就让她很不痛快了。

  但她也满口应着,反正最后还不还钱,族长也不会知道。

  凌山晴全然忘记租金的事,或者说那些银子根本微不足道,她现在做的事情才是重中之重的。

  她窝在房间中,书桌上摊着一张纸,纸上只写了两个字——火锅。黑色的大字写在白纸上很是醒目。

  火锅是现代流行的食物,重点在于它的底料,而她现在缺少的便是底料。

  众所周知,辣味火锅底料最主要的配料之一便是辣椒,也是这个朝代还没有的东西。

  无辣不欢,没有辣椒还吃什么火锅。凌山晴深深认识到这一点,趴在桌子,叹了口气。

  正皱眉思考着,门外响起小厮通报的声音,“夫人,门外有女人找您,自称是公子的母亲。”

  查子安的母亲?她又来做什么,上次私自指使她家下人的帐还没有算,竟又找上门来了。

  凌山晴伸个懒腰,“你让她去前堂等着,我过会儿就来。”

  慢吞吞的起身,也未管桌上的纸。左右她一时半刻也想不出什么可以取代辣椒的东西,便去看看查母又来干嘛。

  前堂内,查母已等得有些不耐烦,时而朝门口张望着,但见有人影挡住门,便佯装淡定的收回目光,端着茶杯装模作样品着不知名的茶。

  不多时,只听门吱呀一声,她朝门口看去,“大白天的做什么呢,可让我好等。”想到今日来所为的事情,语气控制的还算好。

  纵然这般,这话若是听者有心,也不是什么好话。凌山晴早便清楚她是什么人,岂会计较她所说的话,随意坐下,“你来县城有事吗,租金不是退回去了吗?”

  查母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可近来除租金之外,又无其他事情。

  查母被她说中来意,面色有片刻的僵硬,不自在地收回目光,“咳,这是我儿子家,没事我不能来吗,”像是为自己助涨气势似的说这样一句,却见凌山晴并无所动,也不意外,“我这次来,就是和你谈租金的事情。”

  “嗯?”凌山晴慢悠悠的品着茶,也不急着追问。

  查母颇感尴尬,轻咳一声,“当时你拿出的那五十两银子,暂时不能还给你,”又为自己找着理由,“不是我不想还给你,是那些村民不还钱,他们倒是给字据了,你若是想要,跟我去我家看去,再者你这家大业大的,应当也不在乎那五十两银子,我看权当孝顺我和你公公好了。”

  “所以,那五十两银子你不打算还了?”当初是查母将银子收下的,那钱自然应当是查母来还,眼下查母却并不打算还钱,这事若这么过去也就算了,但查母竟找上门来了,那便和她把话说清楚。

  查母被说中心思,颇有些恼羞成怒的意味,“不是说了,这钱就权当是孝顺我和你公公的吗,这眼看着就是年关,我们不得买点东西过年。”刚开始来时还有些不好意思,现在是完完全全的理直气壮了。

  孝顺?这话说的真是好听,凌山晴面色略有轻蔑,“那就当是孝顺吧,子安孝顺你们是应当的,我家的确比另外两家富裕些,但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这次五十两,日后可没有这种事了。”

  五十两对普通百姓家来说算得上是天文数字,在凌山晴眼里也的确不算什么,说是孝顺他们,她也没意见。

  查母心里高兴得紧,她不要了正好,“这话可是你说的,到时候别找我们要钱,”说完,像生怕凌山晴反悔似的,连忙起身,煞有介事的道,“行了,也没有其他事了,家里事情还不少,我不多坐了。”

  走到门口又折身回来,看向凌山晴,不知想到什么,只道,“子安呢,我跟他说几句话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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