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八章 找上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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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隔着门都能听出语气不耐,来势汹汹。

  查母躲在屋里,听出是族长的声音,大脑转的飞快,良久才走出去看门,将族长拉进去,又往门外看去,但见收租的人在不远处,连忙又关上门,将人往屋子里请。

  族长进屋便见查父躺在炕上,气更不打一处来,一拍炕沿,“知不知道你儿子闯下什么弥天大祸,竟还能安生的躺着!”

  查父心头一惊,他儿子?老大在家里,老二也没出去赌博,能惹出什么事情?对了,他还有三儿子,三儿媳妇儿可不好惹的,“出什么事了,族长您夸坐下说。”

  族长往炕上一坐,面色难看,“你知道为什么突然涨租金吗?”

  “为啥突然涨价?”那可是多交一两银子呢,查母最关心这个,但等族长将原因说清楚,不由一愣,“你说啥,凌山晴得罪县令了?”

  查母瞪着双眼,双手叉腰,好像对面就是凌山晴似的,“这个丧门星,就会给我们找麻烦,她得罪县令就应该把她抓起来,和我们有啥关系,不行,我家平白无故损失银子,咱们得找她去!”

  族长脸上怒意更胜,“可不是要去找她,但眼下收租的人就在外面,我们势必不能立马过去,先将外面的人打发走再去!”即便查母不主动提出去找,外面那些百姓也会提出去找,他们没有一个会甘心白白拿出银子的。

  查母却恨不得立马飞到县城,去找凌山晴算账,但转念一想也觉得这话有道理,只能压下心头的不快,但仍忍不住骂骂咧咧的。

  收租的很快就到门前,查母一撸袖子,作势出去讲理,即便要拿,也得让她骂个痛快才行。

  查父穿上外套,快步走到她前面,“咱们和这些收租的人说也没用,先把银子交上去,之后再去找查子安,让他们把钱补上。”就连查父都看不下去,可见这次事关重大,必定不能善了。

  查母听这话才停下脚步,若能够在向查子安多要些银子,她何必多费口舌。

  这日凌山晴等人在家中庆祝喻兴文被整治,忽地门口传来巨大的敲门声,急促且沉重,好像发生什么要紧的大事情似的。

  凌山晴看向查子安,查子安让一小厮去开门,门一开,一群人涌进来,为首的族长让人架起小厮,“查子安人呢,带我们去找她!”

  同时往庭院一扫,眼底亦有惊讶。他们虽知道查子安现在是有钱人搬到城里,可不知他们现在竟然这么有钱。这宅院多气派!

  小厮见他们人多势众,大脑转得飞快,“我带你们过去。”如今即便他不想带过去也是不行了,这些人很快就会找别人问,与其耽误时间,还不如直接带他们过去。

  “哼,算你识相!”族长让人放开小厮,越往里面走,就越能体会这宅院的气派!

  村民们都跟刘姥姥进大观园似的,看什么都是顶顶好的。食厅很快便到了,村民们看见查子安两人在用膳,同时凌山晴也看见他们。

  她不由皱眉,这是闹的哪一出?查母自己来不够,竟带着这些人过来?这是想干嘛?

  村民们又是受委屈又是拿钱的,一路奔波过来,连口水都没能喝上,他们却在这吃好的喝好的,哪有这样的道理?

  当即族长带着村民们用进来,原本宽敞的食厅顿时狭窄。凌山晴也无心吃饭,放下筷子,“族长,您带着乡亲们来有事?”

  “凌山晴,你自己做什么了你自己不清楚吗,得罪县令害的我们平白多交租金,这事你不知道!”

  族长都还没有说什么,查母便从后面挤上前来,双手叉腰,一屁股坐在桌子旁边,扫过饭菜,顿时不满,“你看看你们吃的,我们可是连口水都没有喝上啊,说罢,这件事情怎么解决!”

  查子安听的一头雾水,但众人的态度他却看得真真的,这些人都没有好脸色。他看向自己娘,忍不住劝阻,“娘,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您仔细说说。”

  查母也不与他客气,当即把村子里面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出来,还不忘记补充,“事情就是这样,咱们大家伙都平白无故多添了钱,不多不少,五十两,你们看着办吧。”

  凌山晴将事情经过听清楚,唇角逐渐冷下来,“族长,县令为难你们,肯定是有原因,你们不妨弄清楚原因再来。”

  和查母比起来,族长的脾气算是好的,但现在也不由恼火了,“凌山晴,收租的人都已经说了是因为你们,你还想往谁的身上扯?”

  查母在旁边添油加醋,“查子安,以前都是咱们家里事情,咱们关上家门怎么都好说,但这次涉及到村民的利益,便不能这么算了,要么拿钱来,要么休了凌山晴,你自己选!”

  休了凌山晴是查母一直以来的目的,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他都愿意拿出来说,查子安也一如既往的不耐,“娘,这件事情和山晴无关,是因为我。”

  查子安话一出口,查母一愣,但很快便意识到他这都是为了保护自己妻子,依旧不依不饶,“你少来了,你能做出什么来,我看八成又是凌山晴不知死活,闯下大祸之后不敢承担!”

  凌山晴面色平静的看着族长,也不理会查母与其他人,缓缓道:“族长,希望你能够明白事情的起因与经过,因为乡试的第一名只能有一个,喻兴文也参加乡试,他想得到第一名,但他的才学比不上子安,便想背后打黑枪,子安机智,不仅保全自己,还将喻兴文告上衙门,提学官剥夺喻兴文参加考试的资格,县令怀恨在心,这才对你们下手。”

  “说来说去不还是因为你们吗,解释这么多到底是为了什么。”

  人群中不知是谁先开口,随后所有人都附和着。

  “肃静!”族长到底是年长的,又是这些人中的主心骨,一句话下来所有声音都熄灭,他沉吟着,“这又能够说明什么,整件事情都和我们没有关系。”

  “自然没关系,我只是想让你们明白,咱们都是被陷害的,”明明应该恼怒,凌山晴却冷静的出奇,“但你们想,倘若查子安中了举人,咱们的地位就不同了。”

  举人!

  犹如惊雷炸在每人的耳朵里,倘若查家村出现个举人,在十里八乡里面,他们都高人一等了!

  查子安心中有些犹豫,毕竟这话说的还有些太早,乡试的结果都还没有出来呢。

  乡亲们被举人这一身份震住,但对于目的明确的查母来说,这并不重要,“举人又如何,先把五十两银子拿出来,否则就让查子安休了你!”

  “娘!”查子安眉头微皱,“您先让山晴解释清楚再说话还不行吗?”

  “解释什么,还有什么可解释的,赶快拿钱!”

  查子安气急,也不打算再理会她,只看想凌山晴,希望她可以扭转局面。后者不负众望,续而道,“试想查子安中了举人,就可以参加会试,届时就连县令都管不着他了,那时候谁还能为难他,为难他的家人和村民?你们损失的银子我们可以拿,但请你们不要再来打扰他准备考试,耽误一个状元,后果不是你们可以承担的。”

  族长不由犹豫起来,按照她这说法,查子安必定会出人头地,何况在乡试上能够让喻兴文难堪,肯定有两下子。

  族长犹豫,可查母并没有犹豫,听着凌山晴说给钱,面色才好转些,“别废话了,赶快拿钱吧,我们走这么远的路还要走回去才能吃饭,这可都是你们害的。”

  换言之,他们还想要在县城里面吃饭的钱,凌山晴装作听不懂的样子让下人去取五十两银子来,又看向族长,“族长,咱们查家一族几百年都没有人出人头地,查子安是百年难遇的奇才,万万不能耽误,还请您权衡利弊。”

  和家族的利益扯上关系,顿时便庄严起来,这话不错,查氏一族的确几百年都没有人出头,连个像样的人都没有,查子安读书这么多年,小有成就,又认识朝廷上的人,说不定真的能够带起他们。

  族长犹豫半响,终于叹口气,“也罢,查家这么多年都没什么成就,子安若能够考取功名,真是光宗耀祖了,我们来也不过是为了银子,这对我们来说他太过重要了,既然拿了钱,我们也不多叨扰了。”

  这个族长想到祖宗们,顿时沉重起来。

  查母可不管那么多,一把抢过银子,“真是越有钱越抠门,连请我们吃饭的钱都不拿出来!亏得还是我儿媳,呸!”

  查母拿到钱还不满足,骂骂咧咧的往外走去,乡亲们也只是要钱罢了,拿到钱便都离开了。这一行人来去匆匆,完全不顾打扰了人家。

  查子安看着查母的背影起,越想越咽不下这口气,双手叉腰,两眼瞪大,面带愠怒,“真是太过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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