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六章 趁机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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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山晴不紧不慢的剃着柑橘上的白丝,又放入口中,双眼微眯,“这橘子虽是我买回来的,但也只是中看不中吃,这么酸,眉儿,剩下的拿去丢了。”

  这话里的意思可深了。柑橘是买回来的,中看不中吃,采月也是她花银子带回来的,中看不中用,也该像处理柑橘那般,拿去丢掉。

  楚眉是个聪明的姑娘,岂会不明白她是什么意思,当即上前,“是,夫人,奴婢下次出门买,先尝一尝味道再带回来,免得不好吃丢掉还浪费了夫人的银子。”说着便上前去拿剩下还没有吃的柑橘。

  凌山晴赞赏的点头,抽出手帕,仔细一根一根的擦着纤细的玉指。

  采月从进门便没有被正眼看过,听着主仆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指桑骂槐,别提是什么心情。

  等楚眉从房间离开,凌山晴终于打理好自己的手指,抬眼朝前方看去,略微惊讶,“采月你来了啊,怎么不出声呢,若是我胆小,可就被你吓着了。”手帕在手里揉成团,往矮几上一丢。

  分明是她故意无视自己在先,怎么就变成自己不出声。

  采月心有不甘,又被说的委屈,这不甘与委屈交织在一起便容易繁衍恨意,何况自己也不想再在这做事了,因此就无所顾忌,“夫人,奴婢适才便在房间了,是您与楚眉谈话,没有注意到奴婢。”

  所以趁现在就赶快怪罪下来,怪她以下犯上,强词夺理,顺便将她赶出去吧。采月已经迫不及待想要离开这里了。

  只是凌山晴怎么会这么快让她得逞,当即转移话题,“先不说这个,采月,昨晚你做什么去了?”

  “睡觉。”采月想着反正自己已经不被待见,那就往坏处发展,尽快将把自己赶出去不就可以了,哪里来的那么多没用的话。

  很显然,采月的态度已经说明一切,她的行为都是故意的,不想干才是最终目的。凌山晴唇角勾起冰冷的弧度,杏眸闪烁着淡淡的寒光。

  “采月,昨晚是你当班,你却在房间中睡觉,不对,你昨晚在房间中吗,怕是不在吧,你最好记得,你的卖身契我没有,不代表我不能左右你的去处,当时在大街上我拿出银子将你带回来,看见的人不少,你认为他们会帮你这个孤苦伶仃的女子还是帮我?”

  无亲无故犹如浮萍的采月,身住宅中生意做的飞起的凌山晴,百姓会帮哪个?弱小的采月?别开玩笑了,好心人可不多。

  何况当时哭着喊着求凌山晴出钱将她带回家,现在背信弃义,不好好做事,被打骂都是应该,哪有凌山晴这么好脾气的主子。

  采月经过她提醒才想起这点,但一想到自己身后还有喻兴文撑腰,便也有底气,“可我做事也是尽心尽力的,你与查公子怀疑我,屡次三番的给我脸色看,不觉得有些过分吗?”

  怀疑?倘若真的是因为怀疑便将事情做的这么绝,的确有些过分,可事实不然,她是真偷走考题,可就不是怀疑了。

  这点凌山晴自然还不能表现出来,面色凉薄,“你的意思是说我们为难你在先,所以你才不想好好做事的?”

  心中冷笑不已,分明是她自己做事做的不隐蔽,偷听都能被发现,喻兴文怎么把这种人派过来,真是不长眼。

  采月被她咄咄相逼的气势震得有些说不出话来,半响才好意思开口,“难道事情不是如此吗,你对待我和对待楚眉完全就是两种态度,你若想要赶我走就直说,何必这样拐弯抹角呢。”说到最后,还不是自己有理。

  “你说的对,但你与楚眉不同,她是有卖身契娃在我手上的,是我的人,至于你……”

  但见采月神色一紧,不由冷笑,连这点心思都藏不住,也真是不适合留在这里,“你若不想干,我也不强求你,去管家哪里领你的工钱,从此大路朝天,各走一边。”

  采月巴不得能从这赶快离开,又听见还有工钱,眼睛一亮,心里的不满也少去许多,当即福身,“不能留在夫人身边伺候是采月的损失,夫人照顾好自己,采月走了。”说罢,转身离去。

  “假惺惺。”凌山晴在身后盯着她迫不及待地身影,忍不住嘀咕一句,不多时,楚眉便拿着剥干净的柑橘进来,“夫人,您尝尝这个,比适才的要甜。”

  而事实上,这也就是刚才那些,只不过采月走了,楚眉重新端上来的罢了。

  凌山晴慢条斯理的吃着,缓缓道,“采月走了,以后有什么事情就辛苦你了,”又仔细一想,“也不成,你专心培养蘑菇,我再去带回来个人。”

  楚眉不常在主院,这也是让采月有机可乘的原因之一。楚眉好用是好用,但她还有更大的用处,不能分心。

  楚眉也知道自己的任务,不与她争辩,只保全自身定然会尽心竭力做事。

  采月领了不少的工钱,喜滋滋的回到喻府,这次她立功了,肯定还能从二少爷手里拿到奖赏。

  回到喻府,直接就去赏文阁,却没有见到二少爷,只见到他的下属其墨,后者上下扫着她,忽然问着,“采月,凌山晴发现你了?”

  采月心头一慌,忙摇着头,“怎么会,她只是看我这两天做事情没有那么用心,才将我赶出来的,我想着拿到考题,再留下去也无益,就回来了,难道二少爷上次让我尽快撤退不是这个意思吗?”

  若不是收到喻兴文的命令,她就算看不惯凌山晴对待自己的态度,也不敢和凌山晴对着干啊。

  她的每句话都在表达此意,生怕其墨误会自己,倘若其墨在喻兴文面前说自己的不是,那她真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毕竟在喻兴文眼中,自己和他的心腹其墨是没法比的。

  其墨眼眸微眯,眼底缓缓流淌过精光。盯着她看半响,直把她看得忐忑不安,才道:“也罢,二少爷正在书房温书,你若没事就别去打扰少爷,至于你这次立功该得到的奖励,二少爷都准备好了,跟我来吧。”

  采月心底顿时美起来,跟在他身后。

  乡试的日子近了,查子安紧张且需要冷静,凌山晴将人赶走之后,闲来无事,便去书房。

  查子安正在书房中来回踱步背着答案。她进门时还听见他嘴巴里念叨着什么,听半响才听出来,“子安,你在背题吗?”

  查子安显然没有留意到屋子里多出一个人,被吓一跳,回身见是她,才放松下来,“眼看着乡试的日子就到了,我想着尽快把上面的题背下来,等到去考试的时候也不愁答不上。”

  只是不知为何越背就越慢,两日的功夫他连一半都没有背下来,再这样下去当真会来不及。

  这话他虽然没有明说,但凌山晴也想到大概,这和在前世要参加重大考试前的学生的心理是一样的,担心考得不好,只想考得更好。

  她岂会不明白,“子安,你先把考题放一放,我们已经知道要考什么,不如自己想一想答案,在不知道答案的情况下,你会怎么面对考题。”

  “自然是尽快想到答案,否则这考题不是白拿到手了。”查子安几乎不考虑的回答着。

  凌山晴忍不住摇头,暗道真是个呆子,“人呐,越是想得到什么就越得不到什么,你想背下来的心太过急切,就会过犹不及,你先冷静下来思考你想怎么回答,再去看考题上的答案,不就知道自己差在哪里了,这样通篇的背,反而让熟悉的地方更加熟悉,陌生的地方却不见得熟悉下来。”

  这何尝不是一好办法,先放松,再思考,从而认识到不足之处。

  那接下来要做的事情便简单明了,只需要弥补自己的不足便足够,也不用再熟悉自己的长处。

  查子安微愣,拿着考题反复的看。凌山晴几步上前,从他手中拿过考题,“这你就先别看,我问你个问题。在忠义与孝道之间,你该如何选择。”

  这也是考题上的问题之一,标准答案是舍生取义,但生可以舍去,孝道怎么舍去。

  自古忠孝两难全,这问题可把查子安难住了。是要守孝道还是忠义。

  查子安沉吟出声,“生而为人,理应孝顺,但当国家需要我的时候,我又不能只为自己的私欲而对国家不顾……”

  他略微思考片刻,“我记得考题上的答案是舍生取义,也便是说忠义更为重要,山晴。我答对了吗?”

  看向凌山晴的目光中带着期待,他自认为自己这两天来并没有白背。

  凌山晴点点头,却不是因为他说中标准的答案,“覆巢之下,安有完卵,子安,在国家大义面前,个人的荣辱得失皆是次要。”

  “你也觉得我应该以忠义为重吗。”查子安不由问道,却又觉得不遵守孝道在人格面前说不过去。

  “非也非也,”凌山晴忽地想起在前世学过的一篇文言文,便打算用来举例,“这皆要看情况而定,我跟你讲一个典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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