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三章 幕后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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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膳,采月一如往常那般伺候用膳,但见餐桌上少人,犹豫半响才问道,“夫人,公子是不是也还没有用晚膳,奴婢去找叫他过来用膳吧。”

  该不会因为考题丢了还在找吧,她心里暗忖着,多少有些忐忑。

  凌山晴只顾着往囝囝碗中夹菜,并不应声,晾着采月半响,才懒洋洋道:“考题丢了他吃不下饭,你先下去吧,晚些时候让楚眉过来收拾。”

  先前没能处罚采月,她还记在心里呢,哪能那么容易就忘记。

  她这态度不善,采月抿着唇,心里直打鼓,但就算是自己偷得他们也没有证据,不善待就不善待,左右她目的达到就成。

  这么想着,又有些底气,临走之前看凌山晴一眼,眼底闪过一抹异色。采月天真的以为这一眼凌山晴没有留意到,却不知自己的行为完全暴露在她视线中,不过时机未成熟,不愿搭理她罢了。

  这时,凌山晴突然放下筷子,道:“我这两日晚上睡得特别沉,也不知是不是身子有什么不适,采月啊,你可得仔细着晚上的动静,若是家里进了贼人,就赶快叫醒我,知道吗?”

  采月听闻,眼底悄然掠过一抹亮色,“是,请夫人放心,奴婢定会仔细为夫人留意着。”

  这表现得若不是知情人,当真会被她给骗了。凌山晴未再理会她,采月低着头不知想什么。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采月从凌山晴房间出来,揉了揉酸涩的肩膀,朝自己房间走去。

  凌山晴平躺在床榻上,倏然睁开双眼,掀起被子下床,披上外衣,推门朝外走去,同时查子安也从书房出来。

  后者走上前来,见她打着哈欠,心下不忍,“山晴,我自己去也完全没问题,你若实在太困,不妨先回去休息。”

  她若回去休息,这人多半就跟丢了。凌山晴心中腹徘,摆摆手,“回来再睡,若是能看见采月的背后之人,我也就精神了。”

  查子安无奈,只得随着她走出院子,边朝后院下人们居住的院子走去,边道:“山晴,万一采月真的与旁人勾结,有所企图才来咱家,你会怎么做?”

  他没记错的话,采月是在街上被她救下来,面对恩将仇报的人,她会怎么处理?

  “那要看她带来的损失是什么了,”凌山晴声音冷静,也理智的思考着,“倘若只是将试题泄露出去,倒也没什么,索性是假的,但若还想借此来做对我们不利的事情,便没有那么容易了。”

  当初采月来府里,她便觉得事情有些蹊跷,只是因着采月一直也没有做出什么过格的事情,自己才没有太过计较,但现在她吃里扒外,不对,假如采月原本就是被人安排进来的,那么也不算是他们的人,顶多算是个细作。

  对待细作,若没有损失便将人赶出去算了,若有损失再另谈。

  查子安知道她果断,却没有到她竟是出乎意料的理智。两人轻车熟路的来到丫鬟院子外,朝里面看去,却什么也没有看见。

  想着站在门口很有可能被发现,凌山晴左右看去,只看见查子安这一可以利用的人,当下对他招招手,“查子安,党和人民需要你的时刻到了,现在我们在这里很可能暴露,为了不让我们都暴露,你愿意不愿意做出贡献?”

  查子安先是听得一头雾水,但却听懂她后半句话,心头升起一股不祥之感,试探的问着,“山晴,你想做什么?”话问出口,见她笑得狡黠,当即有些后悔。

  凌山晴笑眯眯的拉着他走到院子右侧的墙根下,语重心长,“子安,万事俱备,只差你送我上去,我们总得知道采月从前门走还是后门走不是?”

  查子安嘴角一抽,这墙高有九尺,这女人竟要爬上去?虽知道她现在不拘小节,但这也太过不拘小节了。

  “你听见没有,这可是和考题有关的大事,你还想不想在参加乡试的时候拔得头筹?”凌山晴循序诱导着,见他犹豫,拍拍他的肩膀,“快点,我很轻呢。”

  查子安拗不过她,且说的话也不无道理,自己若想在乡试上稳拿第一,便不能让其他人拿到试题,更要提防想从他这里拿到试题的人。

  正思忖间,就见凌山晴已经撸胳膊挽袖子,准备大干一场的架势,自己身为男子,更不该有退缩之意,于是驾着弓步,“山晴,你当心啊。”

  话音未落,凌山晴就踩上他的腿,又蹬上肩膀,双腿用力便爬上墙头。

  查子安站直身体,朝上方看去,“山晴,你当心呐。”压着声音,但见凌山晴朝他比了手势,当即闭上嘴巴。

  凌山晴趴在墙头,眯着眼睛盯着没有动静的院子,耐着性子等,她不相信采月能沉得住性子,今晚不将试题带出去。

  约半个时辰后,皇天不负有心人,终于让她等到了。

  采月蹑手蹑脚的从房间出来,左右看着,确定四下无人,才从后门出去。

  凌山晴朝下方看去,招手让查子安后退,后者条件反射地听后退半步,等看见她从墙上跳下来,心头一咯噔,忙上前,“山晴,只要你和我知会一声,我完全可以接住你,你怎么还自己跳下来,有没有摔到哪里。”

  语气满是紧张,不知从何时起,她的一言一行都牵动着他。

  凌山晴快速从地上爬起来,大力拍了拍衣裳上的灰,“我没事,走,她从后门出去了。”

  雷厉风行,又风风火的朝后门走去。查子安见她确实没什么大碍,顿时松口气,跟上她的脚步。

  二人跟在采月身后从后门离开查府,只见采月鬼鬼祟祟的走进一巷子口,然后进了一间院子。

  “山晴,她进去了,我们怎么办,那屋子里定然有人在等她。”查子安眉微皱,他们还不知对方几个人,倘若就这么进去,有暴露的危险,但若不靠近,肯定是不知他们在密谈什么。

  这点凌山晴岂会想不到,只是想到归想到,具体要怎么才能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靠近倒是个不小的问题。她环视四周,并未见到有能够遮掩的地方。

  不由皱眉,“这样吧,你在这里等着,我过去看看。”她一个人过去目标也小,再加上她随机应变的本领比他要好的多,她过去是再合适不过。

  只是查子安隐隐有些担心,“山晴,还是我过去吧,对面不知什么情况,你一介女子,太过危险,我若回不来,你……”

  “打住打住,”凌山晴嫌弃的撇撇嘴巴,“多大点事,别在这晦气,等着。”说罢也不理会查子安是何反应,快步朝那间屋子走去。

  查子安没能将人拦住,只能看着她猫着身子钻进院子里,不由捏了把汗。

  凌山晴悄无声息的快步走去,好在夜色渐深,她又穿一身黑衣,较为容易隐藏,靠近之后便躲在窗口,听着里面的动静。

  “这就是那考题?”一男子的声音传出,凌山晴眉头微蹙,这声音怎么这么熟悉?再听下去,便是采月确认的声音。

  “我先抄一份,之后你再找机会把这考题再放回原位,可别让查子安发现,特别是狡猾的凌山晴,她若是发觉,便不好办了。”

  这声音越听越熟悉,只是凌山晴仍未想起来是谁,但好在已经知道他们要做什么。

  约一刻钟后,采月率先离开房间,想必是要回查府。查子安见人出来,连忙躲藏起来,又过一会儿,房间里的男子才出来,只是仍不见凌山晴的身影,他不免有些心急,人都出来了,她还在里面做什么,难不成还有旁人在?

  他知道她会点三脚猫的功夫,吓唬人还行,若真与对方干上,定然是要吃亏,自己堂堂七尺男儿难道真的要在这里等着不成。

  思来想去,都觉得不太妥当,当即迈出脚步,朝那屋子过去,忽地,肩膀被人一拍,他条件反射警惕起来,僵在原地。

  被发现了?

  “呆子,不是让你在这等着就行,你要干嘛去。”清越的声音响起,查子安顿时放松,连忙转过身去,“山晴,你没事吧,他们有没有发现你?”

  凌山晴双手抱肩,示意他边走边说,“我之所以比他们两个晚出来,就是想看看和采月接头的是什么人。”那人的声音她听着熟悉,定然是认识的人,但认识的人中想来想去也就那么几人,为了确认心中的猜想,她才会留到最后出来。

  “那人你认得?”查子安讶异道。

  巷子离查家不远,两人很快便回到家中,凌山晴将房间门关上,面色隐隐透着轻蔑,“喻兴文身边的人,化成灰我都认得。”想当初他们可没少在喻兴文手上吃亏,怎么能忘得那么快。

  “喻兴文的人?”查子安不由心惊,他们在村子里喻兴文就刁难他们,现下到县城中,离喻家更近,喻兴文要刁难起来就更容易方便了,“采月拿到的考题交给喻兴文,也就是说他也要参加乡试,还想借机把我压下去。”

  话说到此,说不在意是假的,参加科举是他这半生的梦想,现在机会就摆在眼前,竟有人想陷害他,他如何不气。

  若真因为他人陷害错失良机,未免太冤了。

  凌山晴眼底浮现淡淡的寒光,对他的所作所为感到表露出无比的轻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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