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年8月21日，巴西里约，女子排球决赛。
“塞尔维亚队在世界排坛上取得了不俗成绩，去年获得了世界杯亚军，今年又打入了奥运会冠军争夺战。”
“……中国女排在奥运的参赛的经历和在决赛赛场上的经历要更丰富一些。中国队曾经在1984年、2004年两次获得奥运会冠军，而中国队的主教练郎平也是时隔二十年之后再一次率领中国女排来参加奥运。”
“双方的第一局比赛将由塞尔维亚队发球，双方的第一局比赛马上要开始了。”
姚莘建走病房，笑着说：“整天看这个比赛重播，有意思么？”
“学习女排精神永不落后。”顾晓楠白了姚莘建一眼，“东西放床头。”
“你真不客气。”
“对你我用不着客气。”
风从窗缝里呼呼往屋里灌，晓楠打了个喷嚏。姚莘建拿起外套披在她肩上，又去关掉窗户。
他说：“你什么时候出院啊？我过段日子要出差去。可能没空接你出院了。”
“没关系，我自己来也一样的。”
“啧啧，你就不能柔弱点吗？”
“你又不是我男朋友，柔弱点有屁用。”
“你这样小心自己变成老姑婆。”
顾晓楠白了他一眼，说：“你就少咒我两句，积点口德吧！”
一阵尿意袭来，她关掉手机视频，下了床，进洗手间。
姚莘建见她床头柜上乱七八糟的，光是书本就堆了五六七八本，摇摇欲坠，也不怕半夜书堆摔下来砸脸上。摇摇头，去给她收拾。
这时晓楠手机震动起来，姚莘建存心不理，那手机却不依不挠的一直震个没完。没办法，只得先接了：“喂。”
“晓楠呢？”电话那边是个女人声音，听起来有些土。
姚莘建说：“她刚进洗手间了。”
“哦，这是刚忙完啊。那算了，用不着她过来了。”
姚莘建心想：“这是不是有误会了。”
嘴上说：“请问您这边找她有事吗？”
“嗨，沙洲村那边来了人，有点事想问问她。既然忙着就算了，不打扰你们。”
“啪！”电话那边挂了。
姚莘建看着电话，隐约有不好的预感。
顾晓楠在洗手间里出来，看到病房了空溜溜的，姚莘建不见了人。
正纳闷呢，护士小姐姐说：“你朋友好像有事，刚才火急火燎的走掉了。”
“有事？怎么不打个招呼？”
“可能不方便吧，你们男女有别。”护士小姐姐随口敷衍，“来伸出胳膊，量血压了。”
……
姚莘建赶到沙头村，村委办公室里灯火通明的，他进去一看，该来的都来了，顾金来铁青着脸，说：“小姚，你怎么来了？”
不等姚莘建说话，顾金来自己找到答案，说：“我知道了，一定是晓楠告诉你的。那丫头自己还躺在医院，所以让你过来？”
姚莘建就坡下驴，点点头。
顾金来说：“你来了也好，反正这件事绕不开你们。”
“什么事？”姚莘建心想自己直觉果然灵了。
顾金来说：“你们造的那个实验室，有四百平方米占了沙洲村的地。你知道不知道？”
“不可能啊？”姚莘建吓一跳，“丈量地界和审核图纸的时候，不是都说协商好了吗？”
“那么协商的结果是什么？有没有留下白纸黑字？”
“那倒没有。”
顾金来“砰”的一拍桌子：“这就完了！沙洲村如今说咱们占了他们地方不给钱，把挖掘机都开到分界线那儿，就等着跟我们谈判！”
“他们想要怎么样？”
“很简单，只要钱。”
听说只是求财，姚莘建反而松了口气，能够花钱解决的问题都是小问题。
他放宽心，问：“要多少？”
“市面价，一平米一万。”
“四百平米，那就是四百万？有点夸张啊。”
孰料，顾金来摇摇头：“不，不对。还有一百亩的天宁湖水面面积。”
姚莘建吓一大跳：“那不是个天文数字？！”
顾金来翻翻白眼：“你以为呢。沙洲村的人号称Z市的犹太人，市区里整条批发市场都是他们那边出去的，一个比一个会打算盘！”
姚莘建背上开始往下淌冷汗了。
“我得回去跟高教授商量一下。”
顾金来没有拦他，微微颔首道：“行。你回去商量吧。”
姚莘建转身刚走出几步，突然又掉过头来，问顾金来：“金来叔叔，如果协调不成功，是不是我们的基地就得拆掉？你能保下我们吗？”
“这件事我无能为力。”顾金来说。
姚莘建眼里闪过一抹失望，默默点头，走了。
……
回到学院里一说，气得高教授跳脚。
“可恶！一群白眼狼！我们投桃报李给了那么多东西，到头来真的有难竟做了缩头乌龟！”高教授背着手，在办公室里转来转去。
然而他怨气最深的反而不是敲竹杠的沙洲村，而是沙头村村委一干人等。
当你对某人付出过又得不到回应的时候，对这人的积怨会比常人更深。
道理放之四海皆准。
姚莘建也颇为怨怼，如果说，刚才问顾金来之前，他的注意力在沙洲村勒索那笔钱上，等顾金来主动撇清关系后，他的心态和高教授变得一样了。
高教授说：“当初走流程签协议的文书还有吗？”
“都还留着。”
“我和你亲自跑一趟，立刻就走。”
“去哪里？”
“去找刘太傅啊！”
姚莘建不怠慢，立刻叫来两个助手，把该收拾的材料归置归置，收拾了一袋子出来。自己亲自开车去刘太傅的律师事务所。
高教授坐副驾驶上，气得腮帮子鼓鼓的。
一路上讨论的，不外乎如果实验室没办法如期使用怎么办，之类的。
毕竟现在快要封顶了，用的还是最好的材料，沉没成本太大了。
“做好最坏的打算，去邻省的第二选址原样重建呗！”高教授面沉如水，“麻辣隔壁，几千万打了水漂！信错了顾晓楠那丫头！”
就算到这地步，姚莘建也忍不住替晓楠辩解：“晓楠她还在医院里，还蒙在鼓里呢。”
“你以为他们村的事情，会瞒得过她吗？天真！”
姚莘建不吭气了。
这是真的吗？
背信弃义做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