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嘀嘀咕咕，晓楠好奇地看着那个歌手，只见他真人比电视上黑且瘦，干巴巴的，被保镖领着走来走去，也不和人说话，也不吊嗓子练声。
传统的茶果节，顾名思义，就是品茶和吃果的节日。
当地人把用面粉做成的有馅点心称为“果”。
到了二月二开耕的时候，各村自制传统小吃款待亲友，主要有濑粉、扑撑、汤圆、茶果、水榄之类，祈求本年风调雨顺、五谷丰登。
沙头村是没有茶果节的。
茶果节场面的盛大，远超晓楠想象之外。
她们现在站在水南镇的背根村村口大道上，进村的四车道大马路上立着高高的牌坊，上面写着“背根”两个隶书大字。
四邻八乡来做节凑热闹的村民，挤得村道水泄不通。
离得远远地，能见到村民们举着一条纸扎的硕大花船，在锣鼓声中游向河边。
冯韵以前走遍十里八乡采风，现在客串导游：“那是放花船。相传可以把瘟神捉入花船，放进水里驱逐出去，明年就不会有瘟疫了。”
“他们在唱歌，唱的什么歌？”
一个道士打扮的人领唱，村民们整齐地唱起来，声音高低，偶有跑调，实打实的原生态。
冯韵哼起来：“行滩锣鼓喜连连，敲起锣鼓就开船。读书君子讲书篇，耕田男女讲时年……”
曲调并不悦耳。
舞台在村文化广场，水泥地板，临时架设了专业灯光，有钱好办事，请来的技术人员十分过硬。就连租来的汉服也比先前表演的要光鲜——嫌太光鲜了，不够素雅。
“这形制，都成影楼风了。”林宝华吐槽。
晓楠也看不过眼，但没有说出来，息事宁人地自我安慰：“收人钱财，带人欢乐。”
“晓楠，你怎么可以为了五斗米折腰。”
“我也是人，我才22岁，我还得吃饭存钱做嫁妆……”
“晓楠你好现实。”
现实吗？
女孩子现实一点儿不过分。
如果过于享受这个年纪带来的性别红利，过了三十岁时，一事无成，匆匆找个老实人嫁了，那才真的叫悲剧。
她们演出很用心，好评如潮。
那天，她忽然见到熟人。
钱俊智和几个衣着光鲜的男人在一起，站在最前排近距离欣赏舞蹈。晓楠一瞥眼看到了他，差撞到旁边的宝华。
好在及时转开身，不露破绽。
钱俊智在原地停留了几分钟，才转身离开。
渐渐地，古典舞出名了，邀请的人很多，晓楠却怎么也不愿意再出山了。
“大学生村官到处收钱跳舞，说出去多不好听，还是老实做好自己本分比较好。”
“说得有道理。”
几个主力成员纷纷附和，冯韵倒是觉得挺可惜的。
不过一转身，她依样画葫芦找到另外的人马继续跳这类古典舞，同样不愁市场，很快把他们抛在脑后。
等到古典舞在全市遍地开花的时候，他们这班第一批吃螃蟹的人已成为过气网红，被遗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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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雨绵绵，天气很恶劣，天宁湖边出现了小型塌方。晓楠和顾桂顺去现场处理。
来到事故现场，原来是连日下雨冲得湖边泥土松软，泻了一部分进湖水里，好在无人伤亡。但是现在只能用警戒线围起来，等天放晴之后再以水泥浇灌重新加固了。
在冷风里站到11点半，事故才处理完毕，晓楠回到办公室里的时候已冷得嘴唇发木，只想赶紧给自己倒杯热水缓一口气。
只见办公室里有两个陌生背影正在抽烟。
其中一人，低头把烟叼在嘴里，用防风火机点燃，随即眯上眼睛，喷出雪白的烟雾来。
那只ZIPPO防风火机上有虎头，因为它的主人属虎。
晓楠看见了他，旁边的顾桂顺也见到了他：“这不是惠顺景惠老板吗？”
原来顾桂顺留意的不是钱俊智，而是钱俊智旁边的惠顺景。
晓楠跟着顾桂顺走进办公室里，她的脑子一片空白，完全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见到钱俊智，轻声说：“你最近过得还好吧？”
钱俊智笑了笑：“托赖，过得还不错。我跳槽出来了，如今做一个和本专业完全无关的行业。”
自然而然地，晓楠目光落在惠顺景身上。
正好惠顺景介绍他：“小钱是我如今的得力助手，十分能干。我运气真好，可以得到这么一员福将！”
顾桂顺和钱俊智握手：“你好。”
惠顺景说：“以后宁县这边的业务全部由小钱负责。这次我带他各个村都走访一遍。尤其是你们这种大型供应基地，那40万斤百香果，以后就全靠你们了。”
“我要感谢大福果业对我们的照顾才是！”
惠顺景还有其他行程，坐了十来分钟就告辞离开。
晓楠决定以平常心和钱俊智相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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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小丽要毕业了，她的毕业设计是一幅油画。
晓楠才知道，原来她念的是美术专业。
小丽苦于没有合适题材，晓楠建议她到外面走走，强于在家乱翻书。
这正中小丽下怀，她立刻坐渡船过来，还带着行李和画架颜料等等。
“我要在你家借住一个星期，写生！”
原来，朱小丽还记得岛上秀丽风光，
顾晓楠微笑着说：“热烈欢迎，就怕你不来。”
沿着村子转了两天，朱小丽找到了自己属意的地方：天宁湖。
度过了二月二龙抬头那几天阴雨期，能看见阳光的日子渐渐多了起来，春光明媚。
有了充足的阳光雨水滋润，湖边各种野花都开了，高大的乔木抽出嫩黄叶芽，还有好多不知名的小灌木在林间生长。
果然如同先前允诺的一样，科研基地的施工，完全没有破坏本地生态。
“你看这湖水映着岩石，多好看。而且这片湿地还生长了大量珍贵水鸟，它们才是这片地方的主人。”
“你说得对，我们都是过客。”
朱小丽忽然问：“晓楠，听我哥说，你最近都没有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