纠结的抓了抓额头，秦九歌不好意思直言相告。
阁下既不是大葱小葱，也不是黄葱细葱，凭啥让人认识你，你算哪根葱？
“那他呢，你不知道他？”对方又询问，仿佛不认识，就是瞎子中的大瞎子。
这下轮到秦九歌腼腆了：“真的不认识，他是采花大盗？”
“咳咳，你小子到底哪个爪哇国来的，对我太极界竟然毫不知晓，我真的怀疑，你是不是脑袋被摔坏了。”
对方是高手中的高高手，因此说起话来相当得罪人，也不怕别人揍。
秦九歌怀疑，会不会是因为对方嘴欠，才导致这场同归于尽的大战。
事实证明，嘴欠的时候，挨打的概率也挺大，和对方是难兄难弟。
“这里到处蕴含太阴极煞，是外面的十倍。你能闯入这里，等闲金仙尚且办不到。”对方语气有些放缓，看不破秦九歌的秘密。
要真是从上面掉下来的傻子，依对方的性子，才懒得救人。
或许是功法能吸收太阴极煞吧。秦九歌并没有放在心上。
殊不知，能把太阴极煞当空气的，许多仙人都办不到。
“前辈，小子是从蜉蝣界飞升进入太极界，有许多事情不懂，还望见谅。”对方毕竟出手相求救，秦九歌非常尊敬。
“好吧，老夫在此待了整整三千万年，好久没和人说话了。要不是为了你手中的斩神刀，老夫绝对不会消耗所剩不多的修为。因为救了你，老夫即将消弭于天地。”
对方随口几句话，让秦九歌的手狠狠抖了抖。
三千万年啊，在对方口中，竟是那么云淡风轻，仿佛眨眼之间，便是永恒的尽头。
需知崇灵大陆，才不过百万年的历史，对方光是待在这，便有三千万年，怕是大罗金仙都朽灭了。
“斩神刀？是我那个世界，灵祖传承给我的，前辈认识他吗？”
“怎么可能不认识。想不到啊，它终究还是对我们出手了，八大圣王一朝烟消云散，果真是兴衰无常，天命难违。”
“它？”
对方不想深究此事，收敛了哀伤的情绪，苍老的声音受到莫大打击：“凭你的修为，还不足以知道宇宙的秘密，哪怕是金仙，都没有资格。既然圣王选择你作为世界希望的种子，老夫自然会助你一臂之力。”
灵祖果然是灵源圣王！虽然对方不愿意多说，秦九歌还是很敏锐的猜出来。
八大圣王根本没有飞升，也没有消失，而是被它给抹杀了。
圣王中，以灵源圣王最为神通广大，支撑陨落的身体，进入崇灵大陆，布下这百万年后的棋！
“此地乃乾坤之外，不属三十六重天，你能到此，是缘分。我对面这人，是老夫亲手斩杀的，老夫也不得不陨落此地。若非灵源圣王点化，老夫的元神早就溃散了。”
整个峡谷，都是骷髅头堆砌而成，可想而知，对方口中的战斗，是何等毁天灭地的景象。
“他是谁？”秦九歌指着那具黑色古尸。
纵然陨落三千万年，古尸身上的气息依旧恐怖，如帝王，排山倒海镇压四方。
“他是人魔仙帝，一生杀戮无数。堆成悬崖的骷髅头，是他斩杀生灵的百分之一不到。”
对方的话，令秦九歌震撼得全身发麻。原来，眼界那么小，真正的天地如此浩瀚。
堆成悬崖的骷髅头，至少有千万，却在这个人魔仙帝的眼里，仅是很小很小的数字。当年的盛世世界，修真繁荣，是何等盛况啊。
“人魔仙帝，是狱仙皇麾下的九大仙帝，杀戮最多，恶念最重。不杀他，将荼毒生灵，为祸四方。为此，老夫拼着坐化，总算将他湮灭了。”
从对方感慨的口吻里，不难听出自豪。人魔仙帝，是当时顶尖的修真者，能湮灭他，白衣老者必是巅峰之仙。
“我与他，都是太清灵仙极致。算起来，人魔仙帝的修为，在狱仙皇九大仙帝里，仅仅排名中上游。”
“你们那个时代，究竟发生了什么？”
追忆往昔，风流人物已化成黄土，天之骄子，逃不开岁月洗礼。那一刻，白衣古尸体内，爆发沧桑的颜色，年湮世远，荒蛮了万千骷髅。
一呼一吸，便是千年。
“造化时代，是太极界最开始的世界。那时候，阴阳不分，正邪不判，善恶不立。万物寂灭，罪恶流行，生灵苦不堪言。唯有顺天活，不能逆天死。”
“当初鸿古开天，娲皇造人，混沌中氤氲了太阴极煞，因为某种变故泄露到太极界。狱仙皇，便是从太阴极煞中孕育的神体，主宰太极界的兴衰，奴役万物。”
秦九歌无法评价，只能静静聆听对方，回忆那个古老的年代。
岁月，在此时静止。悬崖下，只剩一黑一白两具古尸，还有秦九歌这个旁观者。
造化时代末期，万物灵智开辟，渐渐有逆天伐道之人诞生，不甘心压迫和禁锢，想要闯出属于自己的未来。
其中最为成功的，便是八大圣王，他们建立了圣王时代，是太极界的盛世巅峰。
狱仙皇手下，有九大仙帝。
狱仙皇本尊，掌控太阴极煞，拥有混沌本源，是万古圣仙极限修为。
八大圣王里，唯有灵源圣王和不败圣王，能够与狱仙皇媲美。
三千万年前，圣王带着不甘为狗的修士们和追随者，与狱仙皇的属下在鸿蒙域大战。
战斗核心，就是秦九歌脚下的昼虚战场。
那场战斗，不亚于开天辟地，奠定了之后圣王时代的进程。
天地所有生灵，都被牵扯进来，哪怕太清灵仙，都难逃生死道消。
“为天下苍生和老夫的后人，老夫不害怕生死道消。圣王，是我等永远的君主，纵然身死，老夫也认了。”
要修成太清灵仙，其中所受的苦难和磨砺，想想就觉得艰险。秦九歌真的佩服对方，同时好奇八大圣王，到底拥有什么魅力，令天下苍生都站在他们这边。
“因为无私，无心。无私，能成天地。无心，能成大道。当你到了某种层面，自然能感悟鸿古舍身开天时的大境界。”
“好吧，既然狱仙皇和九大仙帝被你们消灭，为何圣王时代会匆匆终结？”
“其中的缘由，暂时不是你能够窥测的。小子，你要知道，大奸若忠，大伪似真。在这修真界，一个人拥有千张脸，有正义，肯定有邪恶。”
本来八大圣王掌控了太极界，万物因此有了自由，强者数量达到顶峰。甚至，八大圣王代替了它，在太极界拥有永恒大道。
“那为什么灵源圣王不复活你？”秦九歌好奇，灵祖是好人吧，不至于让手下白死。
“因为一跪。”对方感触很深，语气哽咽。
“跪？”
“士为知己者死。灵祖需要我守在此地。他们八人成就了太极界的盛世，应该天下无敌。不过杀了狱仙皇后，灵祖到了这里，朝我下拜。”
圣王，无敌。灵祖居然跪下双膝，那份胸襟和气魄，确实不同于旁人。
难怪对方会为了当时的诺言，苦守此地三千万年。曾经的太清灵仙，即将魂飞魄散。
“灵祖告诉我，他感应到九天之上，有某种意志和阴谋，他担心奠定的盛世会毁灭。因此，他需要信得过的人留在这里，倘若他们八人出了意外，不至于让太极界毁灭。我们是死了，但要给后人留下生的希望。”
秦九歌沉思许久，忽然撩开衣袍，径直拜下：“前辈与先圣守护天下苍生，晚辈铭感五内。从今天起，晚辈愿以天下为念，守护一方！”
没有他们默默无闻，或许没有这世间万物繁衍生存吧。
哪怕他们是凡人，对于被他们守护的生命来说，他们就是神！是道！
对方的语气松缓许多，有了笑意：“灵祖告诉我，他们如果出了意外，太极界的气运肯定会被封锁。我要守在这里，等适当的时机，让人去开启圣王坟里的传承。如果传承还在，太极界积累了千万年的气运，将在一朝爆发。届时，天下苍生一飞冲天，或许有转机。”
“现在时机到了？”
“或许到了，或许没有。老夫斩杀人魔仙帝，已经油尽灯枯。撑了千万年，把你救下来，没有任何力气了。狱仙皇有混沌本源，这是圣王坟最珍贵的宝物，切记。”
“晚辈肯定不让混沌本源，落在心术不正的人手里。”
“如...如此，老夫放心了。过来，我传你造化秘术，让你有能力开启圣王坟。其实活着是道，死了也是道，天...天道...”
未等老人说完，刚才盘膝坐着的白衣古尸，突然复活，伸出食指点在秦九歌眉心，一股温润涌入灵台。
天道二字还未落在尘埃，四下归于寂灭，再也没了动静...
“啊！”
洞窟里，传来阵阵野兽的哀嚎，冷月凄厉的尖叫着，拼命在地上打滚。
没想到中了剧毒，这些天生不如死。
断了修为，是废物。杜家需要的是咬人的狗，对废物没有兴趣，因此冷月不敢回去交差。
他找炼药师看过，对方根本诊断不出是什么毒。
冷月尝试用金之本源把毒素逼出来，换来肠穿肚烂的剧痛，令他绝望。
“秦九歌，我杀了你，咳咳，我要杀了你。”
冷月有气无力的躺在地上咒骂，好不容易挨过了今天的反噬，被折磨得不成人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