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万满肚子委屈，满肚子疑问，满肚子的不合时宜，最后只化成一句：“你醒了？我给你做饭。”
秦思靠在床头，将毯子朝着身前拉了拉，翻出一支烟来要点上。
“秦姐，抽烟对身体不好……”九万听到打火机的声音，于是停下脚步。
“这是我的事情。”秦思说着就点燃了香烟，她不太会抽，偏偏买的又是呛嗓子的烟，弄得她不住咳嗽。
“秦姐，你不要这样对自己，不然我心里会难过的。”九万听着秦思的咳嗽，觉得不能再放任她这样作践自己，于是他趴在床沿，恳求着。
“你以为我是因为你的事情才抽烟的？”秦思嘴角一动，拍拍九万的头，“那你可真看得起自己了。我抽烟是因为我自己想，不是因为别的任何人，你听懂了吗？”
“秦姐，把烟给我。”九万不依，伸出手来。
秦思把烟头在九万手掌上捻灭了，白了他一眼：“这下你满意了？”
“秦姐，我去做饭。”九万脸上这才展露出笑颜。
等了没多久，粥的香味就飘到了楼上。
秦思穿好衣服下楼，正看到九万围着围裙在厨房里忙活。
当年那个男孩，似乎已经长成了男人，逆着光，他显得那么高大。
可他又确实是个孩子，做饭甚至都在哼着小曲。
“秦姐，你先坐着，粥马上就来。”
九万把一碗粥端到桌上，局促地搓着手站在一边：“秦姐，你怎么不吃？”
秦思看了看碗里飘荡的热气，伸出手来在碗边试了一下温度，笑着说：“这样烫，我在等它变凉。”
“烫吗？”九万试了一下，还真是，于是他舀了一勺，放到嘴边用嘴吹着，过了一会儿，他将那勺子伸到秦思嘴边，“秦姐，你尝尝，不烫了。”
秦思的脸上突然神色一变，从喜悦变成难堪再变成愤怒，最后一抬手“哗啦”一声，那碗粥便洒到了地上，勺子摔得粉碎。
可她抬手的时候，有碗里的粥洒在她手背上，等秦思把粥处理干净，她手上那块皮肤已经变红了。
“秦姐，我去拿烫伤的药。”九万甚至来不及生气，心里只有担忧，一阵风一样地离开，雷一样地出现。
九万蹲在秦思身前，帮她敷药。
这一次，秦思没有推开他。
居高临下看着九万，看他专心致志的样子，秦思心里被触动，可当话语到了她嘴边，出来的却是冷冰冰的：“我养你就是要你当个厨子？”
“秦姐，公司里的事情我也在认真学习，不会耽误的，做饭只是顺手。”九万忍不住，将自己的头依靠在秦思膝头，“秦姐，是不是我做的不够好？我会加倍努力的。”
看九万这幅受伤小绵羊的可怜样子，秦思的心也没法子硬起来。
秦思摸摸九万的脸庞：“你做的已经很好了，经理们都说你进步很大，比公司里招进来的名牌大学毕业生还要上进。”
“秦姐，我会一直跟在你身边，听你的差遣做事，一直跟在你后面。”九万说。
“我怎么记得我收养的是个男孩子，可不应该是个黏人的小姑娘，你的眼界要放宽一些，”秦思推开九万，站起身来，“何况，你有了小女朋友，应该多陪陪她才是。”
“秦姐，她……”
秦思摆摆手，打断他：“我不关心你的私事，我也没有时间关心，公司里还有一大堆的事情等我处理。”
“那我去开车。”九万说着就解开围裙。
“不用，今天我要老吴开车送我，你整点到公司上班就可以。”
看着秦思离去，九万宛如一个被夺走了糖果的孩子：“你为什么如此反复无常变化多端，将温暖送到我面前，却又将那温暖抽走，一丁点儿都不剩？”
生气归生气，可九万还是在乎秦思的。
把剩下的粥打包好，九万把它带到公司里，想着秦思早上什么东西都没有吃，会饿。
进了公司，九万看到金爷的人从公司大门出来，那人是金爷的助理，也就认得九万。
“万哥，早！”金爷的小助理跟他打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