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经听林誊说过他的故事——当然是故事的一部分,据说他大学四年都在勾心斗角里度过,每天的生活就跟完名侦探柯南游戏似的,但同样是混社团的我,却完全活成了另一种样子,我从来就不参与那些利益纷争,也可能是我学校是公办大学的缘故,并没有多少值得我去争的东西。
我唯一觉得大学四年很蠢的地方就在于我投入了太多感情在课业以外的社团活动上,总以为自己做了什么了不起的大事,到头来也就那样。
我可能和很多大学四年都在玩社团的学生一样,有着同样的困惑。
而时到今日,这些谣言我更加不想管了,只要我懂,梁曦懂,我想就没有事了。
但显然,我的想法还是单纯了。
你不找麻烦,并不等于麻烦不来找你。
从来不要相信屌丝就没人陷害。
这个时候,我甚至还没完全搞清楚当初我和安琪的谣言是怎么传起来的,更没有搞清楚论坛事件是怎么回事,一件更让我郁闷的事情发生了。
其实说实在的,这件事情本生并不算是一种陷害,但对于我来说的确让人十分不舒服,那天平平静静,离答辩不过就还有三天时间而已,那天我就这么坐在宿舍里,忽然老牛闯进来,说:“黎斌,你快去我们学院的女生楼下看看吧。”
我当时特别疑惑,说:“女生楼?看什么?有女生裸奔?”
“不是跟你开玩笑的。”老牛说,“你不去后悔死你。”
我越发的疑惑,说:“怎么的还真有裸女啊?”
老牛不再说什么,不过他神神秘秘的样子实在让我有些不爽,我没办法,就溜溜达达走了出去,等我溜达到女生宿舍楼下的时候,我发现那里已经站满了人了,我感觉特别疑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凑到人群里头,看见有个男生在摆蜡烛阵。
说老实话,大学里做这种事的现在看来实在不算少见了,甚至有点烂大街的意思了,我看着有些好笑,但很快我就觉得不对劲了,因为我发现那个男的我好想认识,而且是越看越觉得见过。
就在这个时候,我赫然发现那个蜡烛阵前头用荧光棒帖的人名我特别熟悉,这个时候那男的正在摆那人名后头的爱心,用蜡烛围成的爱心,好像很浪漫似的。
梁曦。
那个人名居然是梁曦,我真TM佩服这家伙居然能用荧光棒贴出一个曦字来,我在想尼玛要是梁曦叫梁戅或者梁斯特洛夫斯基的话丫要怎么贴。
而也就是在这一刻,我想起来了,这个家伙就是那天忽然拦住我和梁曦想对我动手的小子。
这家伙要向梁曦求爱!
一股怒火不禁涌上心头。
说实话,作为一个大四的老人家,本来是不应该这么冲动的,但这个时候我是真的愤怒了,或许这就是感情的力量。
我刚要上前去,这个时候,我却又看见一个人。
这个人站在我的斜侧面,这个时候正看着我,我相信那时候我表情一定相当狰狞,至少看见她的那一刻我表情很是狰狞。
那人看着我,居然朝我身边挤过来,我想避开她,但是逃无可逃。
她很快来到我身边,说:“我知道你会来的,一直在四下看,果然你还是过来了。”
我说:“关你什么事?”
这个人是安琪,她忽然跑出来,让我措手不及,也让我反感。
说实话,她依然那么漂亮,光看她的外表,无论是谁,但凡不太了解她的,依然会觉得她非常清纯可爱。
似乎女人的矛盾性就体现在了这里。
男人经常被叫做行走的生殖器,至少还算是表里如一。
但有些女人……如安琪,至少是现在的安琪这样的女人……上半身和下半身完全是两码事。
看得见的地方洁净无瑕。
看不见的地方黑得掉渣。
我当时真的就是这样想的。
纵然她比梁曦漂亮很多,我还是无法再如当初那般爱上她了。
她在我面前说了很多话,我几乎一句都没有听进去,我真的不知道她在说什么,我的眼睛时不时的在瞟那个摆蜡烛阵的家伙,她快要摆好了,旁边拿着手机拍照的同学们都在起哄,这明显是大学里喜闻乐见的一种娱乐方式,但我不喜欢,至少这一刻不喜欢。
楼上也有一排排的人走出来,大二的学生,还是觉得这些很新奇的,我不知道这里有没有混入很多我这样的老油条,我想多半是没有。
也只有我,才会在大四还这么疯狂。
那个男生在下头好不容易摆好了蜡烛阵,楼上也聚满了人,可谓炒作成功。
他开始大喊了:“梁曦,405的梁曦,我喜欢你!我喜欢你很久了!”
一句话,下头一片喝彩和欢呼尖叫声,而我几乎气得发抖,这个时候我想走上去一拳打翻他,但这个时候就这么没头没脑的上去显然是特别不合适的,我只好继续忍着,这时候,我听见了身旁的安琪说:“你喜欢她,是吧,其实那些都是真的,你自己不承认而已。”
我转过脸,说:“我没必要不承认,现在我承认,对啊,我喜欢她,非常喜欢她。”
安琪笑了一下,那种笑容是苦涩的,我看得出,非常苦涩,但我懒得多看她一眼。
都说男人是视觉动物,其实是不准确的,凡事都有一个先决条件,如现在,美丽纯洁的安琪在我眼里变得一文不值。
再怎么舍身付出的屌丝永远还是屌丝。
但倒贴的女神或许就不一定是女神了。
更何况,安琪现在就好比是我破碎信仰里挖出来重新倒模成的一个信仰模型,样子还在,但里头早都空了,没错,就如她两腿间的那条通道一样,空空荡荡,让我有一种谁都可以畅通无阻的错觉。
回想起来,我的确是容易走极端,至少对待安琪,那时候我全都是极端的想法。
下头喊楼喊的越来越热闹,还有人帮着那男生喊:“梁曦,下楼,梁曦,下楼……”
这时候,我手机居然忽然响了起来。
梁曦的电话。
这个时候梁曦居然找我了。
我有些激动,有些兴奋。
我赶紧结了电话,电话对面,梁曦说:“师兄,你在哪里?”
我说:“我在你楼下……”
梁曦沉默了一会儿,说:“你还真的在啊……”
我说:“那是,这么热闹的事情我怎么可以错过。”
梁曦又沉默了一会儿,说:“师兄你就别挖苦我了,喊楼那个你又不是没见过。”
我说:“我知道啊,对你挺痴心的啊……”
梁曦说:“你……你说这种话干嘛啊!”她好像是急了,过了一会儿,又说,“你怎么跟个女孩子一样,那么小气,他喊楼是他的事儿,跟我有什么关系,真是的……”
我说:“啊?!”我好像是听出了她的意思,但我不敢确认。
梁曦却又说:“没什么,不跟你说那么多,反正……总之,你可别一个冲动跑出来了,这件事我自己解决。”我怔了一下,说实话,我想过无数种帮助梁曦的可能,我甚至YY出了无数种在这么一大堆人面前扬眉吐气抱得美人归的场景,甚至还可以在那个嚣张小子和我身旁的安琪面前得瑟一下。但梁曦的一句话让我回到了现实,那种种幻想也彻底破碎了。
我说:“哎……你真不要我帮忙?”
梁曦说:“不要,就是不要……”说完挂断了电话。
我开始有点闷闷不乐了,这种情况下,心里总归有点落差的。
或许暧昧就是这样,如果我们真的确定了关系,我就可以无所顾忌的解决那个小傻子,但现在不能。现在我们的这种感情太过尴尬,出格的事情我们也算做过了,可偏偏就恋人未满,我还记得那个傻小子林誊曾经跟我痛心疾首的说过,他曾经就很喜欢一个和他“恋人未满”的朋友,后来两人渐渐疏远无疾而终。
据我所知,那个“朋友”我还见过,是个挺漂亮的女生,林誊多少有点配不上她,而且那个女生和梁曦一样,说话无下限,我可不希望自己和梁曦走林誊他们的老路。
可这个时候,梁曦既然做了这个选择,我别无办法,只能站着,看着。
楼下的人越喊越响,这个时候还有认识梁曦的人跟着一起起哄:“木瓜妹下来,有人要摘木瓜了!”
还有更出格的:“有人要喝木瓜奶了!”
越听我越不爽。
我觉得自己就快忍不住了,要走上去,安琪却一把拉住了我。
我停了脚步,回头看了她一眼,说:“你干什么?”
安琪说:“你现在上去事情越来越乱……”
我虽然不想听她的,但理性上我还是妥协了,慢慢的回到原位。
过了一会儿,梁曦从楼上下来了,下头的欢呼声更大了,所有人都望向梁曦,她一下成了明星,被无数眼睛和“相机、摄像机”环绕。
我发现,这次喊楼来看的人空前多,不知道是不是前几天那个论坛事件的话题效应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