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2章 目标东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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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入夜,东京西郊某公寓。

  一辆颇有些残破的中古车驶到门口,车门打开,一身黑衣的赵知秋抬步下车。

  这是这个月第三次“搬家”

  了,尽管他除了随身物品,不用带任何东西,还是觉得不胜其扰,如果不是顾忌伊藤,只怕早就恼了。

  进楼,按下电梯召呼按钮,抬眼看了看门边的值守。

  五十多岁的中年人和他四目相对,但迅速移开目光,还将身上的制服紧了紧。

  以霓虹国人的传统而言,这不正常,而且是很无礼的表现。

  赵知秋眼睛眯起,手探向刀柄,恰在这时,叮的一声,电梯到了。

  他强迫身子松弛下来,迈步进了电梯。

  杀人的念头几乎随时都在涌动,看样子,自己真的没救了。

  他长出了口气,懒散地靠在电梯壁上,下意识地想到死亡。

  如果马上要死,最想见的人又是谁呢?

  人影走马灯似的在脑海中晃过,最后定格在千惠那里。

  可怜的姑娘,自从跟自己在一起,就没过过一天像样的日子。

  赵知秋心下泛起一阵歉疚,不知怎的,记忆中千惠的音容笑貌,竟然出奇地清晰起来。

  真是个好姑娘。

  他自己都没察觉,他在微笑,有一丝暖意。

  如果死之前,还能见她一面,该有多好,当然,还有父亲。

  赵知秋叹了口气,握着刀鞘的手松了松。

  与此同时,东京另一边。

  千惠靠在摩托车旁,一脸凄楚,刚刚哭过的脸庞仿佛梨花带雨般,让人一见之下就不由得怜惜。

  几个打扮入时的年轻人在四周徘徊,不时地瞧向她,显然正在动着搭讪的脑筋。

  摩托车前的便利店门滑开,一脸恼怒的真田翔拿着两罐饮料出来,递给千惠一罐。

  名花有主了。几个年轻人颇有些无奈地互相对视几眼,看了看高大英俊的真田翔,自恃没什么竞争力,三三两两开始散去。

  “小秋太不像话了!”

  真田翔打开饮料喝了一大口,怒道:“早知道他这么对你,说什么也不让你跟着他。”

  千惠双手拢着饮料罐,感受着热牛奶红茶传递过来的温暖,不无幽怨地看了看哥哥“也不能全怪小秋。”

  “你还护着他?”

  真田翔两口把饮料喝完,随手将罐子扔进垃圾箱“我不管,见了面,我非好好教训他一顿不可。”

  千惠还想说话,嗫嚅了两句,没说出口。

  真田翔仍旧气鼓鼓的,把头盔递给千惠“走,继续找。”

  千惠不敢再违拗,只得把饮料罐揣进衣袋,戴上头盔。

  当摩托车开动后,旁边两棵大树上,两个黑影同时跟着跃出,很快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另一空间内的元教驻地,韩文悦正在收拾随身行李。

  敲门声响起。

  “请进。”

  韩文悦回过头,见九曜正推门进来。

  “见过教主。”

  九曜抱拳行礼。

  韩文悦笑了笑“九曜先生不用客气,有什么事么?”

  说着伸手往座边一让。

  自前些天塔中一场大战,九曜真实身份终于明朗,如今,长风衣也不再遮住脸,已回归本来面貌。

  九曜谢过座,这才道:“教主,九曜请战,想随教主前往霓虹国。”

  韩文悦一愣,沉吟半晌,道:“九曜先生,据我所知,知秋是你亲生儿子,这次去霓虹国,只怕是要和他为敌,我不想……”

  他说到这儿,不知道如何措辞,便摇了摇头。

  九曜一向平静的脸上竟然有一丝悲怆,但随即道:“九曜昔日为情所累,才造成今日这种局面,理应设法挽回。”

  他顿了顿,又道:“再者,修罗炼魂实力之强,据闻与神仿佛,纵然还未觉醒,也必然凌驾于普通人类,教内虽人才济济,只怕能同他一战的,也屈指可数。”

  韩文悦不自觉扬扬眉毛,心中年轻人的好胜心理立时被激发起来。和赵知秋相识之时就曾交过手,虽说赵知秋已是年轻一辈中罕见的高手,但相较自己,还是略逊几筹,而此时自从六道返回,自觉武艺道法大进,赵知秋若无奇遇,已远非自己之敌,九曜这说法,未免有些危言耸听。

  九曜看了他一眼,便知道他想什么“教主请容属下直言,教主自六道一游后,功力和作战技巧上都有不小的进步,不过就武艺来说,反倒落了偏执。”

  韩文悦皱皱眉“怎么说?”

  九曜道:“昔日慧真教主前往修罗界,属下有幸陪同,对他们也算有些了解。”

  他顿了顿,又道:“修罗界武艺强调厮杀,于个人修为一道不甚重视。譬如当日,教主独力退敌所使的,当是修罗界武艺中的斗气屏岚,这种功夫,其实和武术中的内力外放本质相同,不同的是,斗气屏岚脱胎于传说中修罗炼魂的功夫,修罗炼魂又称修罗斗神,斗气是其天赋,源源不绝,以自身修炼的内力代替,勉力支撑,自然不可同日而语,依属下看,以教主的内功修为,至多释放五次,已到了极限。”

  韩文悦此时已听了进去,暗暗思忖,不由得点了点头。

  九曜续道:“修罗界武艺,本就是战阵冲杀的功夫,在一瞬间爆发,以求逆转乾坤,战场之上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极少机会拖入消耗战,自然不必过多考虑内力的消耗。以修为而论,教主在修罗界应该算是有数的高手了,不过在人间,应该只是中上游水平。”

  韩文悦心里泛起一阵不快,不过他毕竟本性诚恳理智,随即调整过来,笑道:“九曜先生的评价很中肯,请接着说。”

  九曜在椅中一拱手,道:“那修罗炼魂是天生斗神,实力增长飞快,初时还不明显,但越接近觉醒,实力就越强,这是修罗界古已有之的说法,总不会是错。”

  韩文悦点头,这说法他确实在修罗界听过,据闻后来的战斗力是成倍增长,套用一句现代话,就是以指数形式递增,这是人类完全无法做到的。但传说毕竟是传说,不管怎样,他毕竟接受的是现代教育,看问题的眼光始终是批判性的,以赵知秋的底子来说,能有多大进步全然料得到,超过这个限度,那就难说得很了,再者九曜也绝非是无的放矢之辈,他既然这么说,显然有一定道理,是以心下颇为踌躇。

  “照属下估计。”

  九曜略一沉吟“此时赵知秋实力,和教主当在伯仲之间,但请教主留意,他天赋就是厮杀,因此,纵然是两个教主,只怕也奈何他不得。”

  韩文悦初时还觉得这话有些矛盾,待要再问时,忽然反应过来,赵知秋有天生的战斗预感,简直比第六感还要诡异的多,这点确然是亲眼所见,可以说假如两人能打个平手,再加一人,也不过仍是平手,要想杀他,基本很难做到。

  但他也很快意识到,九曜现在所说,似乎都是针对‘杀死赵知秋’这个议题,心中不禁一震,望了九曜一眼“九曜先生,我觉得,还尚未到必须下杀手的时候吧?”

  九曜道:“话是如此,但巨变迫在眉睫,只怕到时想要从长计议,也来不及了。”

  韩文悦总觉得他说的话句句针对赵知秋,丝毫不顾念父子亲情,不禁心头泛起一阵腻味,脸色已然沉了下来。

  九曜无声地叹了口气,起身抱拳一躬“教主,九曜请战。”

  韩文悦听他旧话重提,反倒又多想了一层,九曜这人虽不太熟悉,依慧真所说,肯定是信得过,再者,此人本事之大仅次于袁穹,那袁穹性子自由自在,真到关键时刻,只怕还真靠不住。

  “宋先生告诉我,除了昊天钟,盘古斧和米迦勒之剑都已被路鹏钧取走。”

  韩文悦斟酌着句子“留你在教中,也为了防备敌人偷袭,如果你不在,万一有强敌入侵,谁又能抵挡的住?”

  九曜显然胸有成竹,想也没想便道:“可留廉贞和兰斯洛特在教中便可,廉贞性格严谨负责,兰斯洛特外表不拘小节,其实内心慎密,两人实力均强过路鹏钧,当世及得上他二人的,也不多见,况且又是两人联手,可保无失。”

  韩文悦略点点头,兰斯洛特的本事,自己是亲眼见过的,可以说这洋鬼子武功高的远出于他的意料,莫说自己,只怕跟师父道真子也差不了多少,那廉贞刀法精湛,据说当日和玉真子斗了百招还未落败,这两人若是联手护教,除非袁穹九曜这种怪物,不然确实可以说是万无一失。

  “好吧。”

  韩文悦答应下来,道:“那就有劳九曜先生传令,他二人的任务便是护教,首先保证昊天钟不失,不能再意气用事,讲什么单打独斗了,切记。”

  他顿了顿,又道:“慧真教主曾经说过,修罗炼魂觉醒,必然要斩断情丝,因此,最后一关是要杀一个至亲至近的人,知秋他念念不忘寻找父亲,自然最亲最近的人就是你了,我不让你去霓虹国,也有这个原因在内,虽说九曜先生武艺绝伦,毕竟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还需要当心才是。”

  九曜郑重点了点头“请教主放心,九曜不会置大局于不顾。”

  说罢躬身一楫,便退出去传令。

  韩文悦望着他的背影消失,这才叹了口气,忽然间,对于这次霓虹国之行产生一阵强烈的厌恶感。

  他正平复着情绪,忽听笑声响起,吓了一跳,循声一看,见窗边椅子上坐着个人,竟是张良。

  张良脸上挂着微笑,举手一拱“韩教主升迁之喜,未及来贺,恕罪恕罪。”

  韩文悦脸微微一红,笑道:“子房先生,不要取笑我了。”

  他和张良也算是老相识了,还蒙他救过一命,再者张良在Z国历史上名气甚响,来头极大,所以说起来,他对张良可说是既感且佩,并未存有丝毫敌意。

  张良右手执着一柄纸扇,在左手手心拍了拍“不是取笑,你所为之事,我已了解了十之八九,寻常人确实无这般见识与魄力,老夫是真心敬佩你。”

  韩文悦看他白面微须,年纪也不过三十来岁的样子,还自称老夫,倒有些觉得好笑,张良男生女相,是历史上有名的,当年司马迁写史记时,就想张良如此功绩,必然是雄赳赳的伟丈夫,谁知看了他画像才知道长得温如处子貌如美妇,现在的样子,当是他年轻之时的本来面貌了。

  张良说着起身,在室内徘徊几步,笑道:“要说慧真,还真是有些本事,这空间存在了如此之久,老夫竟未找到,若不是袁穹,只怕再过几百年也发现不了。”

  韩文悦听他说起袁穹,有些诧异,道:“我才疏学浅,实际上当不得此任,既然子房先生来了,还望助我一臂之力。”

  张良道:“你会错意了,佩服归佩服,我已非尘世中人,自不会沾染尘世是非。”

  见韩文悦张嘴还想说话,张良一摆手“万法自然,如今事已至此,亦必然有其道理,岂是我辈方外之人可以干涉的?我这次来,是为了袁穹。”

  他两次提到袁穹,韩文悦不禁纳闷儿,问道:“子房先生和袁前辈有交情么?”

  “岂止交情。”

  张良一笑“你知道袁穹是什么人么?”

  韩文悦一怔,摇了摇头。

  张良莫测高深地一笑“不知道也怪不得你,这人来历确实匪夷所思。”

  他顿了顿,又道:“他是宋朝人。”

  韩文悦浑身一震,心说这也太过荒谬了点,莫不成真老套成了穿越一样的情节,但随即又释然,这么一来,就能解释袁穹那身神鬼莫测的武功道术了。

  Z国武术从火器传入就开始衰退,到了现代,不少绝技已然失传,那袁穹武功高的令人咋舌,也唯有如此才说得过去。

  张良续道:“他本是宋初一位侠客,武艺高强,就因太过随性,险些逆天而为闯下大祸,我惜他一身本领,怕他落个灰飞烟灭的下场,这才保下他来,囚于乾元境中,又教他道法,盼他日能还他个出身。”

  他叹了口气,又道:“一年前,有人闯入乾元境将他放出,却未留下蛛丝马迹,我多方查访,最近才知道是慧真所为,按理说,事已至此,难以挽回,但毕竟他一身道术皆我所授,少不得得替他担点干系。”

  韩文悦听的一惊“您是来抓他的?”

  张良手中扇子晃了晃“本意如此,不过,方才我却改了主意。”

  韩文悦心中惊疑不定,也不敢多说,只望着张良静待下文。

  张良一笑道:“但凡修行之人,必要累积功德,如今,也算是他一个机会,若能助你一臂之力,平息此事,对他的修行也极有帮助。”

  韩文悦立时大喜,又见张良脸上似笑非笑,知道他有心相助自己,抱拳道:“多谢子房先生。”

  张良道:“知其不可为而为之,是为泼天大勇,韩教主,多多珍重。”

  说着竟举扇子躬身一楫,身影缓缓消失。

  韩文悦松了口气,刚放下手,就听门一响,袁穹只探出个头。

  “张良来过?”

  韩文悦忍不住噗哧笑出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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