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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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几天,秦蕴凉都在躲着卢一南,而卢一南一直都在找着秦蕴凉。而每次秦蕴凉见到卢一南都会找借口离开。夏瑾木看着这一切,明了了很多,她不方便干涉其中,这是他们的私事,干涉太多不好。

  程瑶瑶现在是季箫的女朋友,两个人依旧跟以前一样平平淡淡,只是眼神什么的都变了。

  而秦蕴凉多了一个月后,程瑶瑶看不下了。上体育课,秦蕴凉和卢一南的课都在一起。程瑶瑶跟秦蕴凉一个班,不顾秦蕴凉的反对,把秦蕴凉拉到无人的操场,远远的对面就是卢一南。

  万人里面,只有一眼就可以看到卢一南了。

  你过于优秀,过分美丽。

  秦蕴凉流着泪水不依,程瑶瑶的心也软下来了,说:“小凉,不要逃避。如果继续逃避下去,你只会更懦弱。小凉,我认识的小凉是一个坚强是一个敢面对的小凉啊。”随后程瑶瑶离去。

  沉默良久。

  卢一南开口了。“小凉,对不起。”

  “没事,一南,我们还是跟以前一样好吗?嗯?一南。”站在对头,秦蕴凉努力的笑得开心,对着对面的卢一南大声的喊道。呐,我们跟以前一样,好吗?

  对面的少年顿时皱紧了双眉。“小凉,你知道我们回不去了…”少女马上打断:“一南,等一下陪我吃关东煮,好不好?唔,没有陪我吃,我还吃不出什么味道呢。好不好?一南。”

  “小凉,我们回不去了。我一直爱的人是安可凡,无论你在我的身边已经几个月了,我还是想着安可凡。小凉,你比安可凡的一切还要好。可是你的身上没有我想要的感觉。小凉,与你交往的这几个月,我很开心。小凉,我们还是朋友…”

  “不要再说了!”对面的少女撕心裂肺的喊道,蹲在地上大哭。

  “小凉!”

  “你给我滚,给我滚,我不要再见到你了!”

  余光撇到,少年离开的背影。朦朦胧胧之间,看到了夏瑾木担忧的脸庞,随后一阵温暖。“瑾木,我真的好喜欢他啊!”

  空荡荡的弄堂,安可凡觉得刺眼。自从没有秦蕴凉的陪伴,常平总是早早的来到弄堂等候自己,无论夏天还是冬天,一如既往,无怨无悔。安可凡低着头推着自行车走出了弄堂,觉得呼吸憋人。来到学校,把自行车停好。

  走路轻飘飘的,没有任何声音。

  来到座位,安可凡坐下。旁边的座位空空荡荡的。这时候班主任走进来,脸色沉重。所有同学都做回自己的位子,都看到了老师的脸色,都安安分分的坐好,谁也不出声。

  “我要很遗憾的宣布一件事情。我们班最优秀的学生,常平同学即将飞往英国深造。常平同学考上了英国国立大学美术系,下午即将启程飞往英国。同学们,老师很伤感,可是老师也很高兴,因为你们都可以深造了。老师为你们高兴啊!”

  常平走了,意味着班主任不可能在全校都那么荣耀了,对此班主任还是感觉遗憾的。

  “啪…”凳子与地面的强烈摩擦。班主任气的脸都抖了。“安可凡同学,请坐下!安可凡同学,安可凡同学!!!造反啊?安可凡!!”不顾老师在后面的叫声,安可凡不顾一切的跑出学校。

  “拜托,快点,快点,快点,机场!”浑浑噩噩的说完,安可凡摊在的士的后椅上,浑身冰冷。眼泪往外流。总算明白为什么那一天,你如此的疲惫…不是我不想说,只是我说不出口。

  小学的时候,安可凡都会穿过月长长的道路才回到家。那条路旁边有一个废弃的老房子,已经被拆了。砖头堆得高高的。上面总是坐着一个老妇人。她总是看着远处的夕阳发呆。那里的水泥会把安可凡的白色胶鞋搞得脏脏的。

  夕阳下,小小的安可凡在这里,老婆婆在那里。

  每次见到这个场面,安可凡都会很想哭。

  长大后的安可凡组织了好久的语言,最后叹气的对常平说:“算了,以后再跟你说吧…”突然塞车。

  司机没觉得有什么。背后的少女撕心裂肺的大喊:“我要下车,下车啊!!”司机被吓了一跳,接过安可凡递过来的钱,心有余悸的看着安可凡娇小的背影跑起来如同一只蜕变的蝴蝶。

  撞到了无数人,安可凡都语无伦次的说对不起。不知道说了多少次的对不起,安可凡才到了机场。看着手表,两点。她咬着下唇在茫茫人海里面寻找常平。大大的机场,极小的她穿梭在里面。咬着下唇,努力的不哭出声。

  “好了,常平,你该走了。好好照顾自己,常平。妈妈会想你的。”华贵的妈妈把执照递给自己。常平动容的抱着妈妈,这个一如既往的爱护自己的妈妈。爸爸在旁边动容的哭了。妈妈也哭了,才十八岁的孩子,就要到海外一个人独自生活了。

  “有事没事都给妈妈和爸爸一个电话。”爱笑的妈妈踮起脚尖抱着高大的常平。

  广播传来了登记消息。常平的心顿了顿,看着远处,都是陌生的脸孔。没有那张虽然朴素却脱颖而出的脸庞。常平的心慢慢的被吞噬。在爸爸妈妈的护送下,他走进去了。

  常平犹豫的停下来,妈妈倚靠在爸爸的怀里大哭。常平看了一眼过往的行人,迟钝了几分钟。脚踏上去了,门关了,进了关口。安可凡,再见,我人生里最美丽的朴素阳光。安可凡,再见!

  安可凡左顾右望的,焦急填满她的心灵。突然看到了一对夫妇。安可凡认得他们,是常平的父母。看到他们离去的背影,安可凡跌落在地上,猛地大哭。为什么不等我一下呢?你都等我这么久了,再等一下,再等一下就好了…

  所有的悲伤都用上来,酸楚填满整个胃。

  “啊…………”安可凡沙哑的喉咙大叫。惊动了旁边的游客。纷纷上来劝导。最后连保安都出动了。在休息室里面,工作人员无奈的看着大哭的少女,不知道为什么也很想哭,可能少女周围的悲凉太过于重。一个常年在外工作的女人跑出去,拿起手机拨了一串熟悉的号码,对着手机就是一喊:“妈…”

  最后嚎啕大哭,如同小朋友。

  许多年以后,学业有成归来的常平还带来了一个漂亮的女友。家庭聚餐里面,女友的举手投足之间充满了优雅和得体,深得父母的喜爱。妈妈是感性的女人,谈到常平离去的那一年,她的心都碎了。最后妈妈说:“当时有一个女孩也在哭,哭的很悲伤。哭的连我都想蹲在地上大哭一场。”

  最后妈妈对着常平说:“感觉很熟悉,很像那次我去参加你们学校画展的时候画画很阴暗的那个女孩子…叫什么?忘了。特别特别的像。”

  常平眯着眼,突然悲凉起来。

  在国外生活了五年了。开始的一年都在想念安可凡的淡然,每看到一幅悲凉的画都会想起安可凡,脑海里会浮现安可凡消瘦的容貌。常平眯着眼,嗯,第一次看到安可凡就是觉得很像毕加索梦寐以求的女人。

  从刚开始的钻心般的想念变成了如流水一般的想念,越来越平复了,再也不会有任何的瀑布。直到遇见了现在的未婚妻安娜,一个富家女,虽然富家女安娜却不做作,爱好平平淡淡的生活,喜爱画画,笑起来如同明媚的阳光。与安可凡唯一的共同点,画画是悲凉的。

  跟安娜在一起的日子很轻松。

  求婚的时候,安娜平淡的接受下戒指,茫茫的星空下,安娜开口:“我很像你的初恋?”常平错愕的看着安娜。安娜笑着说:“相处了两年,了解你了。你看我的眼神总是带着淡淡的怀念。”

  安娜问是怎么样的一个人。常平看着安娜,眯着眼。说:“一个孤傲到受伤的人。”

  最后再也没有遇到安可凡了。就算遇到,常平也会温柔的拉着安娜的手对安可凡说:“可凡,我的老婆安娜。安娜,我最要好的朋友安可凡。”最要好的朋友。为什么会这么快就忘记了想念安可凡那种钻心的痛?看到一本书才知道。

  每个人都有荷尔蒙,荷尔蒙里面有海马,海马帮助人忘记东西。即使多么难忘,都会点点的忘记。

  最重要的你,亦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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