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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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田中隆吉搞特务活动是内行,打仗却是外行,他在山西指挥作战失利,使第一军陷入被动。日陆军参谋部极为恼火,撤了田中隆吉的职,要调他回国。

  田中隆吉回国之前,带着宝剑顺道到了北平,临走前想会一会他的相好川岛芳子。他在北平的兵站下火车后,跟参谋部的人打了个招呼,就要车径直到了东四牌楼九条胡同34号的川岛芳子家。

  川岛芳子与甘珠尔扎布分手后没有再婚,生活放荡,前前后后的情人不少,但比较而言,她与田中隆吉的交往时间最长,感情最深。他俩的初次见面,可以追溯到1921年,那是川岛浪速在东京的音羽护国寺为祭奠与巴布扎布一起战死的日本兵,举行所谓的慰灵法事的时候。芳子随义父参加了这一活动,当时田中隆吉作为年轻军官的代表也在场。这一次见面时,芳子还是一个小姑娘。1930年10月,田中以日本驻上海公使馆副武官的身份到上海就职。

  这个日军少佐,实际上是搞情报活动的。在三井物产株式会社举行的一次宴会上,田中隆吉与芳子第二次见面,当时两人用日语交谈,很是投机。此时正值芳子与甘珠尔扎布分手不久,只身到了上海,需要知心男人的宽慰。

  田中帮芳子解决了生活方面的困难,为她购买了一所房子,装饰得十分漂亮。后两人你来我往,且经常双双出入于舞场,过从甚密。1931年元旦,上海当局在四川路舞厅为各国武官举行舞会,他俩也参加了。是夜两人同住中国饭店,共赴巫山。至此,川岛芳子正式加入了日本陆军的情报组织,开始了特务活动。不久,芳子就成了日本陆军的大红人。关于这一点,田中在战后的著述中作过详细记载。

  田中隆吉带着龙泉剑到川宅,两人一见情浓,如胶似漆。芳子拿出龙泉剑欣赏,不见则已,一见竟惊得半晌说不出话来。芳子可不是一般的女人,凡事都有一个主见,这等世上顶尖级的宝物,她是一定要设法留在自己身边的。她整日在田中身边柔情蜜语,百般献媚。芳子谈情,意在宝剑。

  后芳子正式提出了这一要求。田中隆吉开始不同意,芳子就见机开导他:“你此次失职而归,恐怕陆军参谋部要找你的麻烦,带回的物品,也要受到宪兵的‘整肃’。若是那样,不如不带回,留在这里,我暂为你保管,日后不还是你的嘛!”

  田中隆吉一想,觉得这话也对,他估计这次只是暂回日本,过不了多久还会回来的,也就同意将宝剑暂时留下。另外,田中虽知道这剑是宝剑,但到底宝贵到什么程度,他也只是听说,并没得到行家的确证。

  马汉三没有忘记夺回宝剑这件大事。田中隆吉进川宅的那晚,宅川就被北平军统的人盯上了。两天后田中隆吉从川宅出来,身上只缚一小包,手里也只提一短箱。军统的人见此状,立即分成两路,一路继续盯梢,一路回去向兰州的马汉三密电报告情况。马汉三听后大喜:东西到底还是留下了,这就好办了。便回电北平,放田中走,免惹麻烦,集中监视川宅。

  田中隆吉一走,再也没有回来。芳子又换了新的相好,田中虽来信催讨宝剑,芳子也不理不睬。这期间芳,子还到过日本,她也是避而不见田中。马汉三的人盯住川宅,目的就是不让剑溜走,所以川岛芳子进出自由,只要她出门时手里拿的东西不超过一米长,就不会有麻烦。马汉三知道宝剑在川宅,但就是不敢下手,因为北平毕竟是日本人的地盘。

  1944年,马汉三到了重庆。戴笠向马汉三询问过宝剑,有要剑之意。马汉三摸透了戴的心思,便劝道:时下兵荒马乱的年代,剑还是他代管一段时间的好。再说,那剑到了重庆,人多眼杂,保不准会生出什么是非。戴一想也觉得有道理,就没有深问。

  戴笠此时的大意,乃基于他的错误的判断。在戴看来,马汉三还不至于有什么异心,一是,自己毕竟有恩于马汉三;二是,马终在自己的掌握之中。

  1945年8月15日,日本宣布投降。当日下午,马汉三就去找戴笠,要求速回北平,开展工作。戴当即批准。马汉三心急如火,只带上亲信秘书刘玉珠,第二天就乘军用飞机到了西安。一到西安他就径直去找了胡宗南,由胡出面说话,让他们搭乘美国运输机当晚就到了北平。其时,他是国民党军队乃至军统本部到达北平的第一人。

  马汉三一到北平,重庆就明言发表他为北平行辕肃奸委员会的主任委员。大权在握后,马汉三便可为所欲为了。

  马之所以急着回北平,当然是冲着那柄宝剑去的。到北平要办的第一件事,就是抓获川岛芳子。而他一到北平,军统刚好命令北平区特务作好逮捕川岛芳子的准备。又是,马汉三立即召集长期潜伏在北平的军统人员,组成了行动小组,并指派刘玉珠为总负责人。

  行动小组对北平四十九条43号的川宅进行严密的监视。当晚的情况有点小意外,这晚川岛芳子到迎宾馆去参加一个宴会去了,很晚还没有回来,行动小组一面派人盯梢,一面抓紧时间在川岛芳子家的四周设伏。张梦九则召集骨干研究细节,明确各自的任务。午夜,川岛芳子回家了。等到宅中熄灯之后,行动正式开始。

  深夜,监视人员电:“川岛芳子已回家,并无异状。”

  具体行动的负责人是张梦九,后来他在《活捉川岛芳子》一文披露:“我奉上级指示命令,立即逮捕川岛芳子归案。这对我来说,是一件渴望已久的工作,那时川岛芳子已在我们监视中,对于她的一切行动,了若指掌。但鉴于她的重要身份和传说中的神奇,怕在这最后一刻发生意外的变化,因此我在亦喜亦忧的心情下,决定当天深夜就开始行动,以期迅雷不及掩耳地完成任务。”

  一位负责监视的人向一队人马打了一个平安的手势,立刻,一部分人马上从后面越墙而入,另一部分人马则分散抢占各个有利地形。

  张梦九带五六个人敲门,毫无动静。

  “金璧辉在家吗?”张梦九大声喊道。

  “有病,躺着呢。”门接着开了,大家一看是芳子的男秘书。

  五六个人一拥而入,一个顺手把开门的小方堵在门上,接着另外两人用手紧紧地抱住了扑上来的两只大狼狗。

  刚进第二个院,一个日本人便拼命往花园逃,一名特工飞身上去一铲,此人立即倒地。

  一切静悄悄的。张梦九等人屏住呼吸,第三进房,第四进房!

  秘书向客厅左边房子一指,便不再上前。

  两个身影立刻贴在房门一左一右。

  屋里漆黑一团,借着宅外灯光,隐约间只见房正中有一张特大铜床,笼罩在一顶红罗销金帐中。马汉三蹑手蹑脚,右手执枪,左手就去掀帐门。

  忽然“吱”一声尖叫,帐里一团毛茸茸的东西直向马汉三扑来,张梦九一急,把枪管横甩过去,黑影“噔”地落在地上,吱吱怪叫,一跃又上了窗棂。

  刹那间,另一名特工开亮了房里的电灯。

  张梦九定神一看:一只捣蛋的猴子望着他龇牙裂嘴。

  “谁啊,你们干嘛?”一个声音幽幽地从帐里传出。

  张梦九又是一愣:一个骨瘦如柴,蓬头乱发,两颧高耸,手如鸡爪,被吗啡针侵蚀得只剩皮包骨的丑婆子呈现在他面前。

  一阵冷风,又腥又霉又臭的气味从帐里涌出,令人作呕!

  “你是川岛芳子吗?”

  “是又怎么样?”

  “奉上司命令逮捕你。”张梦九确定她是芳子后,冷冷命令道。

  “可以通电话吗?”芳子耍了一个花招。

  “不行!”张梦九厉声拒绝。

  “可以上厕所吗?”

  张梦九一时语塞。

  芳子已转身走出房门。

  “跟上,监视其上厕所,跑了小心脑袋!”

  不一会儿,芳子回房,还是不肯走。

  “再不走,我们只有强行捆起来!”

  走进芳子秘书走进屋来,突然掀开了床垫,五六个特工扑了上去,按住了他。

  “给主人拿件上衣,不是武器。”秘书不无嘲讽道。

  大家一看,芳子穿着一件浅蓝色的睡衣正瑟瑟发抖。

  黎明的光衬着川岛芳子的背影。这背影分明像一个20多岁的少女。难怪那么多人中计,可美人也有今天这么狼狈的时候。

  抓到川岛芳子后,行动小组搜查了川宅,得到一批珍宝。行动小组将珍宝一一清点列单,然后拿回去向马汉三交差。

  马汉三一看没有龙泉宝剑,便急出了一身冷汗,立即又亲自带领刘玉珠等心腹到了川宅,里里外外,挖地三尺,终于找出了宝剑。那宝剑经擦拭后仍闪闪发光,溢彩照人。马汉三忙拿出原剑鞘来,将剑插入,天衣无缝。

  龙泉宝剑再次找回,马汉三高兴得几乎全身都在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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