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意。
挪亚觉得自己被无法比拟的寒意笼罩,她动弹不得,像见到了什么不该见的东西。
梅瑟继续向前走着。
利利特已经从地上站了起来,却没有再追。
“那边有什么?”他问道。
妮可的目光闪了闪。
她很快地开口回道:“祭坛。”她说,“在那个方向的,只有祭坛。”
祭坛。
会在圣伯多禄教堂这样地方的祭坛一定不是什么普通的祭坛。
圣伯多禄教堂的祭坛其实就在大殿的正中央,被通往四处的通道所围绕,以近黎明的光从漏空的天花板上落了下来,像是天光。
亚当和利利特赶到了这里。
梅瑟果然也站在那里,就在祭坛前。
耶稣受难的雕像就在他的上方,天光落下,他看起来就像正在接受十诫的以色列先知。
——那么他献祭的是谁?“圣经计划”的成员并没有生育能力。
但祭坛上确实倒着一个人的尸体,他的血还没有凝固,还在一滴滴落下。
梅瑟站了起来。
他虽然站了起来却没有回头,他的手指轻轻磨蹭着祭坛的边缘,被朦胧晨光笼罩的脸侧看起来即安详又诡谲。
“……我们以前来过这里。”梅瑟开口。
亚当和利利特对望一眼,都不明白对方在说些什么。
本来他们可以趁机攻过去的,但这个瞬间祭坛似乎被一种古怪的氛围所笼罩。
没有任何人可以打破它。
“我和我的弟弟妹妹们……我们有时候、也会来梵蒂冈做弥撒。”
毕竟罗马和梵蒂冈离得并不远。
梅瑟碧色的眸子里闪烁着某种温柔。
“啊……不过来这里的时候亚巴朗一向都是不情不愿的样子,撒罗满总是一结束弥撒就跑到博物馆去,依撒格无论如何也不想放开她的兔子,雅各和若瑟那两个小子总是在弥撒时做小动作……只有罗特会安安静静地陪我做完整套弥撒。”他说着,眼角带着柔和的笑意,圣光、晨光,他看起来真的像是圣人降临,“那些家伙们啊……就算若瑟那小子一直不愿意叫我哥哥、就算亚巴朗总是一副异教的打扮……”
——可是,如果家人有事,他们会是第一个出现的。
家人原本不就是这样的东西吗?会义无反顾地在你身边,给你不求回报的爱。
这就是他们的“家庭”,就算诞生自扭曲的实验,他们也仍然成为了“家人。”
梅瑟垂下头,他的发梢有一瞬间掩盖了表情。
指尖碰触到了鲜血。
“现在……他们一个也不在了……”
声音、平静到了极点,仿佛死水。
原本笼罩在他身上的那一层光在这瞬间忽然脱离了他的身体——不,并非光脱离了他,而是那个异能离开了他。
妮可忽然盯住那道光,它缓缓地降落在了她的手中。
“异能”圣光,收容确认——”
那竟然是“圣光。”
而这时,顺着梅瑟的指尖,新的光团缓缓地流进了他的身体。
梅瑟猛然抬头,他的声音与妮可的声音重叠在了一起。
“异能”反复——”
“现在,我要你们——”
“血债血偿。”
圣彼得大教堂内确有祭坛,但请不要相信本文中一切对于圣彼得大教堂的描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