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上、有什么东西覆盖了上来。
当白芷意识到自己正在被亲吻的时候，头脑已经一片空白。
连同灵魂一起被固定在空白之中，可是既然是空白的为什么还会感觉到痛楚？
好疼。
左边胸口，第二根肋骨下面的地方，疼痛得像是要逼出了泪来。
房间里的灯光似乎有些太暗，她看不清亚当的神情，又或者……那是因为他正俯着身子的缘故？
……算什么啊，这是。
明明唇舌正在交缠着她却只能感觉到痛，太过清醒的疼痛让眼角只能干涩着，什么也流不出来。
亚当松开了她。
他的气息吐在她的脸上，呼吸似乎变得粗重了，亚当用手指抚摸着她的鬓角。
白芷忍不住闭上眼睛，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被带进了某个怀抱。
她把面容埋在了对方肩头。
“白芷。”
然后、又一次地——被呼唤了名字……
“……多谢。”
——为什么要说谢谢？
明明什么都没有做，只是在一旁见证着你们所做的一切而已。
无力、有时侯憎恶着自己的无力、却也只能无力地甘于自己的位置。
仅此而已……
“哥哥。”
利利特和妮可就在门外。
明明是第二天一早的飞机却决定了今晚就离开，票只有三张，属于一期的三位成员。
“……这样就可以了吗？”
亚当撇了撇嘴。
“哪来那么多废话……该走就走，剩下的事……就不是我能够掌控得了的了。”
——该说的已经说清，无论有着怎样的前路都可以径直地走下去。
不要回头。
没有回头的路。
利利特看了他一会儿，最终沉默地转身。
两人一起沿着道路离开，妮可跟在他们的身后，像是很多年前的那样。
“……喂，哥哥。”
“啊？”
“之前……我曾经嫉妒过你……”
“……”
“明明我连救出加音都无法做到，你却还能够想着保护她——”
“嘁……”
“抱歉。”
“真觉得抱歉的话就站那别动，先让我揍上一顿再说！”
“呵……呵呵……”
“呿，讨人厌的家伙。”
“……不过最后一战的时候，赢的一定是我。”
“想都别想，最后获胜的绝对会是我。”
……
话语声沿着道路逐渐远去，晨风里已经带上了些许的寒意，清清冷冷地扫在街道之上。
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天亮了。
当晨光从窗户里照进来时白芷居然才有了实感。
她呆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被阳光刺痛的双眼有种想哭的酸涩。
……不，与晨光无关。
亚当他们的飞机或许已经起飞了吧？她不由自主地这样去想。
越是想要不在意就越会去想，只要一旦移开了注意力满脑子就都是他们已经离去的事实。
房间会空下来。
空空荡荡、无所适从。
亚当最后说了“谢谢。”
他说她应当知道最后会有着怎样的场景，她可以不去面对，她没有必要去面对。
没有必要？
像是之前伪装不知道般把你们的存在也伪装成一场意外，继续原本的生活吗？
仿佛是在说就这样忘掉一切吧，回归原本的生活——
怎么可能、做得到啊……
咔哒咔哒作响的世界，从某个深处传来歪斜并且破损的警告。
被仿佛生锈的金属相互摩擦般的疼痛折磨着，像是只要一个起身就会崩溃剥离般。
早就已经是碎片，只不过是被勉强装作了正常的模样。
门被打开了。
从玄光的方向传来了声音。
“——白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