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对于气候温和的日内瓦而言，一月的天气也是全年最低的。
今天一早醒来白芷才发现昨夜下了雪。
雪不大，细小的雪花一层层地落在四周，远处已经有些白芒。
她走出门时发现妮可已经站在客厅的窗前看着窗外的景色，耳边是双生子一成不变的绊嘴声。
自从利利特自费在她家的客房添置了一张床后亚当留在家里的时间似乎变多了，大部分的时间里白芷都能够准确地掌握他的行踪而不是像以前那样不见踪影。
白芷把这归结为利利特的功劳。
利利特足够了解亚当，也足够理解他们需要什么。
“谁让你大冬天的还睡在外头？”利利特的声音传来。
“有本事你再买一张床啊。”亚当的反驳。
“都说了那个房间放不下……”
“那你有本事就把房子扩建了没人拦你。”
……听起来毫无营养。
白芷叹了口气走到妮可身边，拍了拍女孩的头。
“早晨想吃什么？”她问，666钻到女孩的肩头柔柔地“喵”了一声。
它已经渐渐开始不再回避白芷，这样的状态让白芷感觉异常美好。
毕竟女孩和猫……这样的组合对她而言实在太有杀伤力了——顺带一提，它对于利利特似乎也有相同的杀伤作用。
日常的生活。
虽然多出了无数非日常的因子，但这样的日子渐渐变成了日常。
单调却令人安稳、满足，又弥足珍贵的日常。
“说起来……”客厅里的利利特向正在厨房忙碌的白芷问道，“挪亚今天不过来吗？”
“诶？啊，嗯。”白芷点头，“她好像说过今天要去图书馆……”
“全部都被借走了？”挪亚不可思议地瞪大了双眼。
重点在前头的“全部”上。
来图书馆的目的虽然是因为有想看的书——不过她其实并不介意找两本类似的书看一看的，但其结果却是……整个类别下的书全都已经被人借走。
荒诞宛如戏剧。
“是这样哦。”图书馆的管理员似乎丝毫没有注意到这荒谬的质感，她低着头看着图书馆的电脑，“昨天刚被借走的。”
“哎……哎？”挪亚发出迷茫的单音。
管理员叹了口气，抬头看着她。
“这些书都是被同一个人借走的。”她说，明白无误，像是给一下做下了最后的定夺，“就在昨天。”
“喂——听说了吗？”
“嗯嗯，什么？啊啊……那件事啊……”
身后有人正在议论纷纷，白芷叹了口气，暂时还不想加入他们的话头。
时隔一个新年假期她再一次回到工作之中，连续的非日常生活似乎令她一瞬间有些不能融入这样的日常。
——总有些话题只能敷衍着掠过，得小心开口时是不是会透露出什么其它的信息。
她不能暴露亚当和利利特，却也不能改变自己以往的态度来让他人怀疑。
两者之间的平衡让她有些苦恼，不过她相信自己一定能够找到那个点。
“听说了吗？”身边的同事趁着没人时侧过了身，“那件事。”
“大家都在‘那件事’、‘那件事’的……到底是发生了什么啊？”白芷苦笑着抱怨。
同事笑了。
“诶诶，还没人告诉你吗？”她露出了如同发现玩具的孩子般的笑容，“昨天有人报告哦——那个‘赤瞳的恶鬼’，回到了日内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