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败作”这个词在再临机关里意味着虽然按照常规方法构造及培养,却无法感应到异能的人。
异能者的制造计划“圣经计划”,到她诞生的时候已经是第四期,挪亚的诞生是个失败——
从出生开始,她就记住了这句话。
因为每个人都会这样说。
在他们以为她听不见的时候。
黑暗。
潜藏在罗马那片圣光下的黑夜。
“——所以在再临机关里不会有你的容身之所。”
亚当说。
已经褪去红色的双眼看起来闪烁着针尖般的光芒。
挪亚攒紧了手。
“你明白……你明白什么!”声音从微小变成了咆哮,犹如爆发般破口而出,“那个地方……再临机关对于无法感受到异能的我们有多严苛……你明白吗?!”
“……我明白啊。”亚当轻声嗤笑着,“那个地方从来都不会给你这样的人留下任何‘余地’——”
他说着,红褐色的双眼望进挪亚的眼底。
“除了住的地方外,他们什么都不会给你。”
……没有人会为你点灯。
你只能一个人蜷缩在属于你的黑夜中。
一瞬间她似乎又变回了那个女孩。
挪亚下意识地去握手边的大剑,却抓了个空。
这时候她才恍然意识到自己已经失去了那力量,她在无数次历练与考验之后才取得的力量——
“所以你才会需要‘方舟之刃’。”
宛如看破了她的心思一般,亚当说。
“‘斩裂’也好,圣若望骑士也好,说到底不过是逃避的手段而已。”
如果不寻找支撑就一定会被那些黑暗吞噬。
那时候的女孩一定是如此坚信。
因而、她努力了、找到了自己的力量抵御那些黑暗。
耳边似乎听到了什么碎裂的声响。
挪亚一把跃起拽住亚当的领口,冲撞的力道让亚当一个踉跄。
“你这家伙——你——”
“——我和利利特,就是因为这样才离开那里的。”亚当打断她的话语,“我们可没有软弱到只会依靠这些东西。”
“什——”
——软弱?
他是在说她吗?
“啊,没错……”亚当的声音里,嘲弄的意味越来越浓,“明明拥有那样的力量,事到如今却什么也不做、光顾着做再临机关的帮凶?!”
挪亚的手不知不觉地松开了。
……如果没有亚当的话,她是不是一直不会注意到?
笼子里的鸟如果被关押得久了,不知不觉,它们就会失去飞翔的本能。
就算打开枷锁也不会飞出。
现在的挪亚就是那只失去了“飞翔”的鸟。
挪亚茫然地跌落在地。
亚当看着她,有那么一会儿的时间里他们彼此沉默,谁也没有动。
而后亚当转过身,抛下仍旧一脸不可置信的挪亚,向着白芷——还有早就跑到她身边的妮可——走来。
白芷秉住了呼吸什么也没有说。
她是第一次看见这样的亚当——
“真是的……”而后、她听见了亚当的喃喃自语,“和某个笨蛋弟弟一模一样——”
话语没有了后续。
浑身是血的亚当就那样径直地倒在了白芷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