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宫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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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已经进入了十月,气温陡然降低。早先时,还可以把天气称之为凉爽宜人,可现在,却已经让人感到了一丝丝寒意。

  汉帝寝宫长乐宫门外,不时看到内侍和宫女来回的进出,他们每个人身上都带有一股浓浓的药味,随着行走在空气中弥漫。

  而在不远处的一间偏殿里,有许多人都在焦急的等待着,人群之中有三人最为醒目。

  其一是抱着协皇子的董皇后,这董皇后乃是刘宏的生母,刘宏即位,她被尊为孝仁皇后。窦太后死后,渐渐开始参与朝政,而刘协生母王美人死后,董皇后便接过了照抚刘协的事务。

  另两位则是牵着辩皇子的何皇后以及来回踱着步的万年公主刘嫣了,她们的目光都直愣愣的望着不远处的长乐宫门,神情格外的紧张。

  这已经是入秋后,刘宏第九次昏倒。事实上在前两个月的时候,刘宏的身体微恙,出现了不少这样那样的小毛病。不过幸好有太医及时治疗,开了一些治疗虚寒的药方,从而没有造成太大的动静。然而谁也没想到这一次,听说刘宏是在批阅上书时,突然就昏了过去,当是身边只有蹇硕一人,虽然连忙唤来太医,然而一干人从未时进去,如今已经酉时,还不见出来。看起来,情况有些严重,这让三人不由得心里都忐忑起来。

  在这一片焦躁不安的环境中,谁也没有发现一旁垂首侍立的张让眼中那点点冷意,他执掌宫中大小事务多年,无论何处都有他的亲信在,御膳房亦是如此,想要往刘宏的饮食中加些东西实在是一件再容易不过的事情,而且黑龙使给他的那瓷瓶中的药剂并不是立刻见效的剧毒之物,而是渐渐在人身体中累积的慢性毒药,潜伏期长达数月之久,想来谁也不会将刘宏的病情与他联系在一起。

  而此时,整个宫中,都由有上军校尉蹇硕亲自带人保护,到处都是十步一岗、五步一卫,守护极为森严。连何皇后与董皇后几次要求进宫面圣,都被蹇硕以皇上此时不宜见人的理由给拒绝了。

  这两位大汉朝的位最高贵的女人,偏偏还拿蹇硕没办法。毕竟如今蹇硕掌控着整支禁军,在这皇宫之中,除了刘宏,任谁也不能指挥蹇硕。

  张让看了看已经有些泛黑的天空,上前两步对何皇后和董皇后说道:“二位娘娘、公主,如今天色不早了,您二位在这里也等了很久,深秋夜寒,别让两位殿下受了风寒,还是先回去吧。这边一有消息,奴婢立刻通传。”

  闻言,何皇后与董皇后不由下意识的望了望身边的两个皇子。刘辩向来身子骨柔弱,而刘协的年纪也还小,这深夜的寒气袭来,确实让这两个小孩颇有些抵挡不住。

  董皇后心疼协王子,当下点头答应。何皇后则见董皇后走了,也就带着辩王子回去,只有刘嫣是紧咬着下唇,不肯离开。

  张让瞥了眼倔强的万年公主,摇了摇头,快步走到蹇硕身边,轻声道:“皇上现在情况如何?”

  虽然蹇硕这些时日嚣张跋扈惯了,然而在张让这位老上司面前依旧还是不敢太过放肆,因此摇头答道:“还不清楚,只有等太医的消息了。”

  “哦,是么?”张让微微点了点头,不再言语,只是将目光微微扫过驻守在宫门外的禁军兵士。

  守卫长乐宫的是蹇硕这一年多来训练出的西园新军直属部队。对于这支人马,蹇硕可说是费尽了心血,不但配备了大汉朝最好的兵器、铠甲,就连军饷也是最高。同时,为了避免这支人马对自己的绝对忠心,从基层军官开始。全都是他精挑细选认为是忠心可靠的人,许多甚至都是宫中的内侍。

  毕竟在蹇硕看来,那些士大夫又怎会拉下脸,来收买他们从来都瞧不起的阉寺。

  张让目光最后扫过身边的蹇硕,嘴角闪过一丝若有似无的不屑。

  此时上军司马看蹇硕心神不宁的来回走动,忍不住走上前去,低声地开口道:“硕公,太医进去这么久了,皇上是不是…”

  “休得胡言乱语!该问的问,不该问的,就不要问,省的丢了性命!”蹇硕声色俱厉的开口道,吓得那上军司马大气也不敢出。

  “蹇大人,皇上请您进去。”正当蹇硕焦躁不安之际,宫中却是走出一小黄门,在蹇硕耳边轻声说道。

  “好!”蹇硕当下应道,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强压下心头的悸动,缓缓的整理衣冠,掸了掸袍服,故作威武形容,大步流星地进入长乐宫内。

  而此时刘宏正侧卧龙榻,双目微闭,脸色蜡黄,看上去憔悴无比。

  一直守在内里的太医见蹇硕来了,赶紧迎了上来,一脸苦色的轻声道:“蹇大人,皇上怕是…”

  “皇上他的身子一向健壮,从未有过什么隐疾,这病怎会来得如此的急?”闻言,蹇硕当下疾声喝道。

  “皇上的病非常的怪,老夫从医数十年从未见过此等来得如此急如此烈的病,从症状上来看,这并不似病,反而…反而…”那太医吞吞吐吐的没有把话说完。

  “反而是什么,你快说啊!”蹇硕见他一副踟蹰的模样,愈发的焦躁起来,声色俱厉的低喝道。

  “反而像是中毒。”那太医伏道蹇硕耳边,轻声说道。

  “什么?”闻言,蹇硕先是一怔,俄而惊骇道,“此话当真!”

  太医却是苦笑道:“这不过是我的猜测罢了,毕竟并未从皇上身上找到中毒的痕迹…”

  “是蹇硕吗?”两人的对话虽然刻意压低声音,却依旧是惊醒了假寐中的刘宏。

  “奴婢在,皇上感觉好点了吗?”蹇硕关切的问道。

  刘宏睁开了眼睛,看到蹇硕就在榻前,心中一阵温暖:“这偌大的宫中,也只有这一人陪着朕,也只有这一人可以托付。”

  思虑及此,他艰难的挥了挥手,蹇硕心领神会,立刻起身摆手,将两边宫女侍从全部退开。

  “蹇硕,朕不行了!”刘宏望着蹇硕忽然惨然一笑,用只有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有一件事恐怕只有你来担待了。”

  蹇硕连忙道:“皇上,您可别这么说。只要是您吩咐,奴婢万死不辞。”

  “朕本想等到协儿年长一些,再议定太子之事,可惜呀,天不假年,既然老天爷不愿再给朕多一些的时间,那么这件事朕也不得不做决定了…”

  蹇硕身子微微一震,迅速的平复自己起伏的心绪,静待刘宏的下文。

  “辩儿懦弱,毫无帝王的威仪,实在不适合成为我大汉天子。”刘宏艰难的一字一句说道,“朕已决意,命协儿继承帝位!”

  蹇硕抬起头来,正好遇上刘宏凝视自己的目光,不由微微低下头,笃定的说道:“奴婢该如何做,但凭皇上吩咐!”

  “杀国舅,为朕杀了国舅!”刘宏眼中闪过一抹从未有过的神彩,声音陡然变得有些凄厉起来,“国舅不死,协儿断然无法坐稳皇位。朕不愿看到他们兄弟相残的悲剧,因此只要国舅一死,辩儿没有了外援,自然无法掀起什么波澜…”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而刘宏在自己临死之际,脑子竟是无比的清晰,说的话,想的事都有条不紊,环环相扣。

  “朕这里有一份诏书,你可凭此诛杀国舅,若事不可为,就密令河东太守董卓入京,朕已经做好了安排。”刘宏枯瘦的手伸入怀中,取出一卷黄色的卷轴,交到蹇硕的手上,“蹇硕,朕就拜托你了。”

  接过诏书,蹇硕心里一阵犹豫。这种事情,可谓是凶险甚多。一个不慎,只怕就会死无葬身之地,可是一旦功成,那么获得的利益也必定是无比巨大…

  思虑了许久,权衡利弊,蹇硕终究是一咬牙,点头道:“还请皇上放心,奴婢定不负皇上所托。

  “奴婢遵旨!”听到刘宏如是说,蹇硕心中盘算片刻,觉得此计成算颇高,因此这一次回答的非常乾脆,没有半点拖泥带水。

  “既然如此,宣阿父觐见,朕会让他去传召,其余事宜你就下去加紧安排吧。”刘宏微闭着眼挥了挥手,有气无力的说道。

  “喏!”蹇硕点点头,快步流星的走了出去。

  他之所以如此快的应允下此等大事,自然是因为看清了内里的好处。所谓富贵险中求,若是此事能成,那么自己便是拥立新君的从龙之臣,以后便是新帝的近臣了,何况如今协皇子年幼,或许自己便是第二个霍光。那什么张让之类的见到了自己还不滚一边去,今后这大内深宫就是我蹇硕的天下。

  蹇硕得意了片刻,旋即想到事不宜迟,当下是按照刘宏的吩咐,着急宫中禁军将领,开始下去安排那击杀何进的事情。

  张让得了圣旨,走出长乐宫,见周围人马走动频繁,再联想到刚才刘宏召见自己时,那有气无力的样子,心中顿时明悟,只怕那何屠夫此番进宫是凶多吉少。

  而至于皇上为何要杀何进?张让亦是十分清楚,刘宏一向不喜何皇后所生的嫡皇子刘辩,而若是刘宏想要立刘协为帝,那么何进必不能留。

  思虑及此,张让望着正在紧急部暑的宫中禁军,脸上不禁闪过一丝冷笑……

  已经过了亥时,何进还没有休息,正独坐于书房中,思虑着心事……

  这心事自然还是围绕着当今圣上。虽然蹇硕严格封锁了消息,但是像何进这样的人物,宫中之事自然瞒不过他的耳目。

  皇上又病了,而且蹇硕还封锁了长乐宫宫门,任何人也不能探望。这让何进隐约感觉到一丝不安,刘宏一向身体颇好,极少得什么病,然而这入秋以来,已经连续病了几次,尤其是这次的病来得如此急,就不得不让人浮想联翩了。

  假如,当然何进也希望这只是假如,毕竟皇上立自己妹妹为后,也极为善待何氏一族,何进心中对刘宏还是颇为感激的。但是越是如此,他越要为刘宏万一出了意外而做好准备,这天子之位,只能是自己的外甥即位,绝不能落在他人手中,否则自己一族的荣华富贵谁来延续?

  而这些日子以来,袁绍等人好几次提出了铲除十常侍的计画,但何进的心底一直都是犹豫不决。十常侍的存在的确是威胁到了他的权利。可他也清楚,正因为有十常侍的存在,才使得一向对自己疏远的士人们开始慢慢围绕在他的身边,上次袁隗特意来为自己贺寿便是一个姿态,这个姿态也是因为宦官不但干政而又职掌军权逼出来的。

  对于士人的示好,何进自然不会抗拒,他也需要这些士人,来装点自己的门面,表现自己虚怀若谷的胸怀。而何进不知道,如果阉寺不在,士人们还会跟随他吗?

  “老爷,门外有宫中来人,说是故人求见。”忽然门外传来自家管事的声音。

  故人?何进诧异不已,不过他依旧开口道:“请他进来。”

  家仆把来人请进客厅,自己则往客厅走去,甫一走到门口,便看到张让独自一人跪坐在方案边上。

  “让公光临,何进有失远迎,还请让公莫怪。”见到来人是张让,何进不禁微微一怔,俄而堆满笑意的开口道,心中却是暗自蹙眉,怎么是他来了。

  “怎么,何大人不欢迎张让这个故人了么?”张让心细如发,从何进的眼中看出对方的疑惑,不由笑着说道。

  “让公这是哪里的话。”何进当下摆摆手,“何进可未曾忘记,当年妹妹刚入宫中,没有您的照顾,如何有我何进今日的荣耀?做人当要有感恩之心,让公之恩,何进一直铭记在心。”

  “呵呵,大将军此话重了。”张让淡淡一笑,轻声说道,“大将军手掌天下兵权,享尽了荣华,只是你可知,如今大祸临头?”

  “啊?”

  “大将军可是不信张让?”张让见何进面色复杂,却是缓缓开口道。

  “何进自是相信让公。”何进沉吟片刻,他虽不敢完全信任张让,然而却不敢不把张让之言放在心上,只得一咬牙,沉声道,“还请让公教我,这祸从何来?”

  “让知大将军如今得了士人归附,那些自诩清流的士子们只怕没少在将军耳边聒噪要清君侧、诛灭我等十常侍之类的话吧。”然而张让却是话锋一转,竟是说起清流党人起来。

  何进乾笑两声后默然不语,既不承认,亦是不否认。

  “让不敢奢求其他,只愿能得大将军一诺。”张让忽然正色道。

  “让公请说。”

  “若是今日我救得大将军逃脱大祸,大将军又将如何对我?”张让死死的盯着何进,沉声道。

  “这…”何进深吸了一口气,无比郑重的开口道,“何进必不负让公!”

  “好!”张让点点头,站起身走到何进耳边,轻声道,“皇上大限已至,欲立刘协为帝。秘诏蹇硕埋伏禁军于长乐宫,派小人前来宣读诏书,传大将军觐见。若大将军此时进了长乐宫,定然会被杀死。让特来告知,万不可入宫,请大将军自行斟酌吧。”

  何进脑袋嗡的一声响,有点手足无措,皇上…皇上真的不行了?

  “若是大将军不信,我愿留在府上…”张让望着脸色阴晴不定的何进,缓缓说道。他心知何进绝不会束手待毙,今日的长乐宫必定会有一场腥风血雨,因此留在大将军府中,反而更加安全。同时自己留下也是打消何进的顾虑,让他不疑自己所言有假。

  “来人,请让公到后院小憩,好生款待。”何进唤来仆从将送走了张让,脸色突然变得铁青。

  “来人,把何苗找来。”何进第一个想到的便是自家兄弟,唤来管事将何苗唤了来。

  “大哥唤我有何事?”何苗显然早已休息,揉了揉睡眼稀松的眼睛,不耐烦的问道。

  “你再去命袁绍、荀爽立刻前来见我。”何进先是对管事继续吩咐道,待到屋中只剩下自己兄弟二人,见到何苗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不由得黑着脸冷声道:“我何家如今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紧要关头,亏你还睡得下!”

  “大…大哥此话…是何意?”何苗见何进说得如此严重,不禁也打起了精神,开口问道。

  何进把刚才张让对自己所说的话,一字不差的都转述给了何苗。

  何苗也不禁吓了一跳,他平日虽对自己这个哥哥有颇多不满,可毕竟是一家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只要何进一日身居高位,更兼扶持辩王子登上帝位,那么何家必然可以继续享受如今风光与荣华富贵,但如果…何苗不敢去想,这禁宫之中的残酷,他可是非常清楚。

  “那此事兄长你看我们该如何办呢?”何苗焦急的问道,他本就是个无能之辈,只是靠着妹妹何氏的庇佑而得高位,如今紧要关头却是没有任何主意,只能问计于何进。

  “张让说皇上大限已至…”何进慢慢说道。

  “可是大哥,你又如何知道那张让不是在骗你,若是贸然行事,而皇上又…”何苗还有担忧。

  “张让如今还在我府上,以他的胆量,如何敢行此举?”何进皱眉道,“而且白日小妹也派人来通报于我说,皇上确是突发疾病,如今宫中已经戒严,蹇硕率禁军把守住宫门不让任何人觐见,想来皇上的病必是严重之极。”

  “那…那我们该如何做?”何苗方寸已乱。

  “我们要在天亮前,把此事解决。若是刘协成了皇上,我们就没有活路了。唯今之计,只能快刀斩乱麻,速速拥立辩儿为皇上,那便大事定矣!你与北宫卫熟悉,可立刻秘密从北宫前往永安宫,找妹妹,让她以皇后之名,出道手令,命北宫卫打开宫门,并封锁一些消息,只待大军入宫堪乱。”何进斩钉截铁的说道。

  何苗自然是当下点头称是,转身就走了。

  眼见何苗走远,何进没来由的感到一丝疲惫,缓缓给自己倒了一盏清茶,在书房里呆坐,慢慢平复激动的情绪。

  须臾,书房的门被人轻轻推开,何府的管家走了进来,对合金轻声道:“老爷,你吩咐唤来府上的人都已经来了!”

  “好。”闻言,何进的脑袋顿时变得格外清醒。他手扶腰间的宝剑,大步流星的走向客厅。

  客厅中,有十数人肃立着,刚开始还有人在小声议论什么,而看到何进满身甲胄的走了出来,不由精神皆是微微一振。

  “诸位,何进今晚星夜召集各位前来,是有一件大事要与大家商议。”看着众人屏气凝神的模样,何进攥紧宝剑手手稍稍松开一些,呼出一口浊气,一字一顿的开口道,“陛下,已驾崩了!”

  “什么?大将军,你此话当真?”闻言,袁绍第一个反应过来,出言道。而其余众人亦是先是一惊,然后并没有太大的反应,只是静待何进的下文。

  唯有曹操一人,细长的眼中闪过一抹异样的神色,悄然瞥了何进一眼,旋即又微微低下头。

  何进所言自然不是真的,说起来他也并不知道如今刘宏生死如何,但是此时他要凝聚人心就只能这么说,否则皇上不死,谁又敢保证这底下的人都是完全忠心于自己的呢?

  “陛下新丧,却未立太子,理应有嫡长子刘辩继位。然而如今阉寺蹇硕等人仗着手握西园新军,竟生出独揽朝纲的险恶用心,欲将我等除掉,另立次子刘协为帝。今日何进召集诸位,便是要听听你们的意见,是坐以待毙,任那阉人宰割,还是奋起反击,均在大家的一念之间!”何进目光扫过底下众人,朗声开口道。

  “我等但凭大将军驱使!”众人闻言,皆是齐声应道。

  “好,吾愿与诸位一道诛小人、清君侧、除阉寺。”何进很满意诸人的表现,点头道,“谁敢与我正君讨贼?”

  “绍愿随行!”一旁的袁绍闻言,蓦然想起叔父袁隗所言,这不正是自己手掌军权的大好时机么?思虑及此,当下大声说道。

  “本初果然有胆略,我可调拨羽林军三千供你指挥,随我一同入宫。”何进闻言,自是大喜道。

  虽然西园禁军为蹇硕所掌握,但是何进手中并非就没有其他兵力了,骁勇善战的羽林卫便是他手下最强力的一军。

  “操愿与大将军一同戡乱,共奉新君!”曹操眼珠一转,亦是高声应和道。

  “好,好,我亦与孟德你一军,从北宫门入宫,与我合击逆贼!”何进说罢,立刻命令曹操和袁绍去羽林卫点领人马,同时又让荀爽等人做好迎奉新君的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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