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西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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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喔!拜托,你别说你上课时没学过这个诺加。碧绿儿,去吧,就像我们平常练习的一样,给那些夜狼一点颜色瞧瞧!”绿巧伊斯显得斗志高昂,一头冲了出去,重重撞在暗红色夜狼的下巴,将它撞的翻倒在地上。

  “圣沃尔之矛……”艾薇莉丝努力回想多哈里上过的诺加课。

  暗绿色夜狼张开长嘴,狠狠的朝攻击自己同伴的绿色毛球咬去。碧绿儿就像所有的巧伊斯一样,动作非常灵巧,蹦来蹦去的闪避,雪音大声帮它加油打气。

  “我想起来了!“圣沃尔之矛”,就像拿着战神的长矛,会让人攻击的力量增加。维多,原来雪音是在帮我们。”艾薇莉丝说,“可是要你去和夜狼战斗,那太危险了。”

  “Fii!”维多在她手中蠢蠢欲动,她几乎快要抱不住它。

  “战斗的理由……”艾薇莉丝从来没思考过这个问题。她看到刚才被碧绿儿撞翻的暗红色夜狼甩甩头站了起来,凶恶地瞪着缠斗中的碧绿儿,接着它改看向雪音,黄色光芒的双眼里像是在酝酿什么恶毒计画。它咆哮,暗绿色夜狼回应,随即抛下碧绿儿,两只夜狼同时扑向雪音,铁钩般的利爪,腥臭的狼嘴,一瞬间逼近。

  保护同伴!艾薇莉丝脑中响起这个声音,是的,还有什么理由比这个理由更值得战斗。“维多,保护雪音!”她松开手,维多高高跳起,像只黑鹰般瞄准猎物,俯冲并准确地命中暗红色夜狼后脑,将它打趴在地上,狼嘴铲起不少青草泥土。

  但是暗绿色夜狼扑倒了雪音,它两只前爪勾破她的上衣,抓伤她柔嫩的白皙肌肤,尖牙利齿在雪音的抵抗下,仍然一吋一吋往她的脸靠近。

  “滚开!你这只臭狼!”艾薇莉丝鼓起勇气,整个人用肩膀撞在暗绿色夜狼突起的肋骨上,将它撞的跌了开去。但同时她肩膀传来一阵剧痛,痛的她流出眼泪,她在想她的骨头会不会断掉了?

  维多和碧绿儿跳过来,对着跌倒的暗绿色夜狼猛撞乱踢,夜狼也不甘示弱,爪子和利齿在两只巧伊斯身上留下不少伤痕。艾薇莉丝和雪音互相扶着站起,焦急的帮它们加油。但也许是圣沃尔之矛的力量减弱了,两只巧伊斯的攻击似乎起不了多大作用。雪音再度施法,神圣的长矛浮在女孩们面前,她双手捉住长矛,似乎打算重施故计,可是目光却不时瞟向艾薇莉丝,不知道在犹豫什么。最后她举高长矛,看起来像是想用在自己身上。

  “马可,快去帮你的同伴!”英帕修传来的声音带有一种威严。他面前躺着一只夜狼,看来像是被打昏了。

  白巧伊斯飞也似的跳了过来。雪音改变主意,手指向马可,圣沃尔之矛带着光辉没入马可体内,它像颗流星般飞过,如长矛般刺入夜狼柔弱的腹部。夜狼受到重创,惨叫声中弹开来,躺在地上翻出白眼,口吐白沫,看来暂时是站不起来了。

  “太棒了!”艾薇莉丝和雪音双手握在一起,发出欢呼声。

  “你们没事吧?”英帕修跑过来看看她们。

  “没事,谢谢你。”她们同时说,相视一笑。

  “那好,我们快去帮主考官大人。”

  艾薇莉丝这时候才想到,夜狼不是只有攻击他们而已。她往磊伊得那边看去,那真是一团混战。磊伊得、葛雷莎、瑞可把三只幼兽围起来保护,外围夜狼不停往他们冲,即使遭到他们击退,还是不停跑回来攻击。

  “瑞可!你想个办法吧!这情况使用太强的诺加,我怕会波及到幼兽。何况我也不想杀死它们。”磊伊得知道夜狼最是麻烦,只能驱赶,不能杀害,否则它们会一辈子缠着你。

  瑞可现在全身就像着了火一样,燃烧着亮红色火焰,连猫眼也像是两团小火球。它猫爪在一只夜狼身上抓了一下,那只夜狼身上的爪痕立刻冒出火焰,还逐渐延烧开来,烧得它不顾一切往许愿池奔,途中被它撞到的夜狼也莫名其妙冒出火花,结果就又是一群夜狼表演花式跳水,噗通噗通跳下池。

  “麻烦事就想丢给我。”它埋怨的说,躲开扑过来的一只夜狼。

  “谁叫你比我聪明呢。”磊伊得理所当然的说,脸上却不时流露出痛楚,行动既迟顿又僵硬,他刚才背部受的伤并不轻。

  瑞可像是猫叫的“哼”了一声,对这句恭维的话不置可否。它抖了一下身体,身上的毛恢复成火红色,然后跳到磊伊得肩上,不知道和他说些什么。

  突然一声大吼吓了艾薇莉丝一跳,她看到那只体型庞大的奇兽,被最先出现的暗铁灰色夜狼紧咬着喉咙不放,挣扎着连连发出吼叫。它旁边还有好几只夜狼,小心地躲着它的巨掌,不时在它身上咬一口抓一下。艾薇莉丝看那奇兽浑身浴血的样子,不由得吓呆了。

  英帕修跑去想帮助那奇兽,夜狼群发觉有人靠近,有两只回头改为攻击他,很明显是要阻止他去援救。英帕修武技虽然高强,但面对两只凶猛的夜狼,打起来可没像刚才只有一只那么容易。

  三只巧伊斯虽然没有命令,而且其中两只身上伤痕累累,但它们还是勇气十足的跳去帮英帕修忙。

  “你们先帮奇兽,再这样它会死!”英帕修大声地说,抬腿踢中一只夜狼头部,自己却也差点常去平衡。

  巧伊斯们跳去攻击那只咬着奇兽喉咙的夜狼,但不论它们怎么攻击,暗铁灰色夜狼就是不肯放开,好像和那只奇兽有着什么深仇大恨,而且其他夜狼很快就挡住它们。

  艾薇莉丝想起之前猎人们说的话:“夜狼的报复将是无止尽的。”,这么说来,猎人们提到的夜狼尸体,应该就是这只奇兽杀的,所以它们才会拼命攻击它。

  “雪音,怎么办,你有没有方法救它?”奇兽的手愈挥愈没力气,艾薇莉丝现在真希望自己像英帕修一样,能有足够的武技上去战斗,好过在这边一点忙也帮不上。

  “对战斗有帮助的诺加我现在只会圣沃尔之矛,可是这个诺加不能重复施放,会有反效果。”雪音语气也显得很着急,“啊!英帕修小心!”一只夜狼猛地扑向英帕修背后,他听到雪音警告,往旁边躲了开来。

  “你还会什么诺加?”

  “大部份都是多哈里学的呀。”

  “那你腕炼上那些没见过的诺加?”

  雪音脸颊一红,像是雪地里突然绽放的红色小花,“那些……我还没学会,只是先刻上去而已。”

  “英帕修!你们退后趴下!”磊伊得大声朝他们喊,然后对天空的小妖精招手,“萤蜜,来我身边。”萤蜜飞低,落在磊伊得红金色的头发上,她最喜欢这个位置,对发出光芒的她来说,这里好像一片金色地毯,耀眼又舒适。

  但是从艾薇莉丝他们的角度看去,因为萤蜜的光芒被遮住的关系,四周忽然暗了下来,就只有磊伊得头上以外的范围一片亮。这景色还真是诡异,尤其磊伊得的样子,简直像是头顶长了夜光菇的森林树妖,要不是狼群攻击的吼叫声没停过,艾薇莉丝大概会以为自己掉进什么奇怪的梦境之中。

  “艾薇莉丝,你有没有觉得地上有东西在动?”雪音拉住她的手,向她靠过来,“希望不是什么虫子,我讨厌虫子。”他们现在都已经听话的趴在地下。

  艾薇莉丝看着地面,微微明亮的光线照耀下,的确有些东西在移动,发出“沙沙”的声音。她虽然也很怕虫子,但她更觉得需要帮助雪音确认,于是闭着眼伸手抓了一些来看,“这是……主考官大人的银沙!”她精神一振的说。

  “葛雷莎!开始吧!”瑞可的声音不知道从哪里传来。

  葛雷莎站着的地方突然冒出水蓝色的光芒,她张开双手,一个个刚才看过的锥型冰晶在她手上凝结,随着数量愈来愈多,她的外表从少女逐渐变成一个小女孩,就好像她的身体因为需要分出力量结成冰晶而慢慢变小一样。

  除了暗铁灰色夜狼,其他所有的夜狼都停止攻击,想要离开她远远的,野性的直觉告诉它们,这些闪着蓝色光泽的东西非常危险。艾薇莉丝注意到这次的冰晶和刚才的不太一样,锥型的尖端似乎变得比较钝,不像拥有很大的杀伤力。

  葛雷莎白茫的双眼亮起光芒,双手像要拥抱什么似的向前挥动,全部的冰晶就像是离开弓弦的箭,从她手中飞射出去。

  “莱汀!闪电!”磊伊得同时大喊。

  地面的银沙发出光芒,一个布满许愿池四周的诺加随着咒语发动,空气间突然充满一种“哔剥哔剥”的磨擦声。艾薇莉丝觉得自己心跳加快,有什么要来了!

  “轰隆!”天空落下许多道闪电,犹如撕裂空间的紫色爪痕,每一道都充满了惊人的力量,它们准确的命中了冰晶——那些闪耀着淡蓝色光泽的锥型冰晶!

  葛雷莎的冰晶,每个都直立的浮在所有夜狼头上。声势惊人的闪电击中冰晶,再顺着冰晶立着的方向窜出,像是一条条雷光长蛇,噬咬夜狼,雷电的威力使得它们凄厉哀嚎,毛皮焦黑的在地上打滚。

  众人全都看傻了。

  夜狼群终于知道它们惹上不该惹的人,还站得起来的莫不狂奔逃命,站不起来的也拼命用爬的逃进树林里,焦黑的毛皮让它们看起来像是一块块肮脏的旧抹布在蠕动。

  “夜狼好像都跑掉了。”艾薇莉丝还没从刚才的震撼中回过神来。

  “对呀。”雪音看着磊伊得的目光里多了崇拜。

  英帕修虽然没有说什么,但他的眼中似乎看到了将来成为唤兽师的目标。

  “你咬够了吧。”火光亮起,全身火焰的瑞可伏在暗铁灰色夜狼背上,猫爪划过它头部,燃起三道红色火焰。“还不放开!”瑞可又在它背上抓了好几下,才跳下地来。

  暗铁灰色夜狼原本死都不愿松开嘴,但是头上背上的火愈烧愈大,烫的它终于发出哀嚎,摔了下来。它翻身站起,满嘴奇兽的鲜血,怨毒的瞪着瑞可。

  艾薇莉丝松了一口气,心想奇兽终于没事了,却听到一声虚弱的吼叫,奇兽像颗腐朽的巨木般颓然倒下,它脖子冒出的鲜血流入许愿池中,染红了池水,就像那个十几年前的故事一样。

  暗铁灰色夜狼看到这一幕,竟然像个人类一样,咧开残忍的嘴笑了笑。它在地上滚了几圈,压熄身上火焰,然后就像来的时候一样,踩着沉稳的脚步,漫步走进树林里离开,彷佛它才是这场战斗的胜利者,而不是你们这群光会靠诺加和奇兽的人类。

  萤蜜飞高,柔和的黄色光芒再次笼罩许愿池。

  他们走近奇兽。很不幸,这只体型巨大的奇兽已经失去了生命。三只幼兽围在它的尸体旁发出叫声,好像想唤醒它们沉睡的母亲,它们当然不知道它再也不会醒来。

  艾薇莉丝哭了。雪音问她为什么要哭,他们今天才第一次看到这只奇兽,对它并没有什么感情。“我……我也不知道,看到小奇兽的样子,我就是觉得想哭。”她的眼泪滴到一只幼兽头上,幼兽抬起头来奇怪的看着她。也许它在想,怎么这个人眼睛会下雨?

  “它们叫“西谬”,是一种相当稀有的幻兽,可惜我们没能救到它。”磊伊得摇摇头遗憾的说。他看着三只幼兽,脸上微微露出笑容,“它的年纪已经很大,这可能是它最后一胎。西谬通常一胎怀一只,像它生了三胞胎非常罕见。”

  “主考官大人,这三只小西谬失去母亲,我们该怎么帮助它们?”英帕修问。

  三只小西谬叫腻了,爬呀爬的分别爬到三个毕业生脚边。艾薇莉丝他们行动也相当一致,都蹲了下来想要抱起它们。

  “你们可以试试看它们愿不愿意成为你们的奇兽,虽然它们还小……等一下!先别碰它们!”磊伊得的警告慢了一步,他们都已经抱起了小西谬。

  艾薇莉丝抱着的小西谬立刻变成一只有着奶油色斑纹,耳朵卷曲的小猫。

  雪音抱着的变成一只绿色的小乌龟,甲壳上有着一圈圈米黄色的花纹。

  英帕修抱着的则变成一只金黄色的小仓鼠,由于太小了,他差点弄掉了它。

  “喔,这是我的错,我应该早点提醒你们。”磊伊得显得有些懊恼。

  “主考官大人,你能解释一下吗?”雪音碰碰小乌龟鼻子,逗得它缩进壳里。

  “西谬是一种很复杂的幻兽。”磊伊得边说边用银沙在许愿池边一颗柏树旁画着某种诺加,“现在已经快到双月升起的时间,我恐怕来不及详细解说。刚才发生的情况,是西谬幼兽一种自保的能力,它们会感应触碰它们的陌生生物内心,自动变形成那生物喜爱或对它没有威胁的动物,藉此增加生存机会。但是它们一旦变形,将会有很长一段时间没办法再学习变形成其他动物,这是我为什么刚才要阻止你们碰触它们的原因。”

  艾薇莉丝点点头,这下她知道为什么她抱的西谬会变成小猫。她一向喜欢猫,可是瑞迪欧一直不淮她养,理由是它们太吵了。说也奇怪,的确每只猫都喜欢对着瑞迪欧叫个不停,好像和他有聊不完的话。

  她想到这笑了笑,忽然发现瑞可一双猫眼凝视着她。她想起自己还没和这只聪明的奇兽说过话,于是表示友善的对它举起手。瑞可立即偏过头不瞧她。艾薇莉丝觉得有些失望。

  “我一定觉得乌龟是世界上最没威胁的动物。”雪音红着脸说。除了艾薇莉丝,所有人都看得出来她在试图掩饰她喜欢乌龟这种动物。

  英帕修皱着眉盯着他手掌上的小仓鼠,似乎烦恼着怎么处理它。小仓鼠缩着动也不敢动,看得出来它在害怕这个捉着它的人类。英帕修走到磊伊得旁边,“主考官大人,你刚才说可以试着将它们变成我们的奇兽,即使它们变成小动物也可以?”他将小仓鼠凑到磊伊得眼前说。

  “呃!喔!哇!”磊伊得发出奇怪的叫声往旁边跳开,跌跌撞撞的差点失足摔进许愿池里。“拜托,让那东西离我远一点,我会很感激。很好,这样好多了。”他站稳身体,发觉大家都憋着不敢笑出来。“好吧,如你们所见,我承认我对老鼠很没辙。我小时候睡在加加果仓,曾经被老鼠咬过,然后就变成现在这样。”他说着拨开盖住右耳的头发,可以看到他右耳上半缘缺了一小角,确实像是被老鼠咬过。

  “这件事连我老师都不知道,就当做我们几个的小秘密吧。”他手指碰了碰嘴唇,意指要替他保密。然后他将手贴在地上画好的诺加中间,手指往地下一抓,诺加随着他的动作发出光芒。他抬起手,诺加下面的土地整块平平整整地被他提起来,他将土块放在一旁,轻松的好像没花什么力气,柏树旁这时出现一个好大的坑洞。

  “西谬的变形不影响建立召唤灵契,你们要不要试试?”他又画了个诺加,施法将母西谬庞大的身躯移到坑洞里。“一如母亲总会向偎斯娜许愿,一如父亲总会向圣沃尔承诺,你们会照顾年幼的西谬,带它们渡过白昼的风暴,暗夜的激流,直到它们长大,直到它们被神所认同。它们没什么能报答你们,除了爱,除了爱。”他边做边哼着一曲歌谣,只是把歌词里的“孩子”改成了“西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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