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磊伊得·伯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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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成功时你一定会知道。另外提醒你,你必需要有它们的名字才能设下召唤诺加,像巧伊斯这种不会说人语的奇兽,你可以先帮它取个名字。马可就很喜欢我帮它取的名字。”英帕修想趁提到马可时将它抱下来,但白巧伊斯还是坚持留在他头上,他无奈放弃的表情让两个女孩觉得很有趣。

  “你可以从巧伊斯的反应知道它们喜不喜欢你取的名字,它们虽然不会说话,但是稍微听得懂人语。”雪音说完看了英帕修一眼,看他点头赞同,脸上立刻有掩饰不住的开心。

  “谢谢,你们都懂的好多,好希望我也可以像你们一样。”艾薇莉丝羡慕的说。她发自内心的称赞反而让两位侯爵显得有点不好意思。

  “你先帮它取名字吧,不然它好像想离开了。”雪音转移话题的说,虽然黑巧伊斯动都没动,只是专心的在听他们说话。

  “喔,好,那……我叫你小毛球好吗?那是我帮我的巧伊斯布偶取的名字。”艾薇莉丝对黑巧伊斯说,但黑巧伊斯似乎不太喜欢她取的这个名字,左右摇了摇头。

  “那……毛毛呢?还是毛线球好不好?”她努力的提出好几个名字,不过黑巧伊斯只是一直摇头。

  这时候其他的巧伊斯早就吃光毕业生手上的食物,有些开始和广场的小孩子追逐嬉戏。吐吐胡子看他们玩的高兴,又吹奏起葛隆帕短笛,这次不是喷泉有变化,而是巧伊斯们配合着他的乐曲,像是在跳舞一样,在广场上交错跳跃,许多村民也拿出乐器,敲锣打鼓的加入这派对中。

  磊伊得受到这气氛感染,也拿出他装银沙的瓶子,在村民的赞叹声中,画了一个图案复杂,犹如许多圆圈与线条所组成的大诺加于广场地面。在他连续的咒语催动之下,银沙塑成碗型一个个浮到半空中,像是摩天轮一样慢慢的以直向与横向绕着圈圈,巧伊斯和小孩子们坐到上面,开心的大叫,向着下面广场挥手。

  艾薇莉丝专注在帮黑巧伊斯取名字,没发现台下已经玩成一片,但在取“球球”这名字时,她开始被小孩子的喧闹声吸引,等到取名“黑王子”时,玩着银沙摩天轮的巧伊斯们疯狂Fii的叫声,终于让她转过头去看。然而她第一眼看到的却不是银沙摩天轮,而是坐在一个特大的银沙碗中,懒洋洋笑着的磊伊得·伯雅,他旁边还有一只火红色的猫,正在躲开几个顽皮想捉住它的小孩。

  那不是岔路睡在吊床上的怪人吗?怎么会在这里?要是他认出我是那个害他跌下吊床的人,会不会被他责骂?艾薇莉丝这么想着,眼睛一直盯着磊伊得瞧。

  “Fii!”忽然身边一声更大的巧伊斯叫声惊醒了她,黑巧伊斯忽上忽下,忽前忽后的跳了好几下,然后缩起身体在讲台上滚了几个圈,又叫了两声,这时奇妙的事发生了,磊伊得坐着的银沙碗突然散了开来,往讲台飞来。

  “好痛!”磊伊得又再次摔了个四脚朝天,瑞可跳到他身上,注视着银沙飞到黑巧伊斯上方,慢慢变成两个字的形状。“真不可思议!它会使用诺加。”瑞可非常惊讶的说。

  “维…多…这是你的名字?”艾薇莉丝看着银沙显现的字说。她刚说完就听到黑巧伊斯喜悦的“Fii”了一声,往她跳过来,她抱住黑巧伊斯,看着它的大眼,那双黑亮的大眼……。

  忽然她陷入一片黑暗之中,四周完全没有声音,只有前面稍远处,有双眼睛眨呀眨的亮光。她认出那是黑巧伊斯的眼睛,她想开口说话,但是发不出声音,她只好往黑巧伊斯走,但不论她如何努力的走,甚至用跑的,也没办法靠近黑巧伊斯。

  她不知道自己遇到什么情况,开始觉得害怕,停下脚步。但她一停下来,黑巧伊斯的眼睛就变的愈来愈小,好像一直在离她而去,那是她黑暗中唯一的依靠,她不敢也不能失去它。她努力的追赶,即使跌倒,即使喘不过气,她也不敢放弃。

  不知道追了多久,她已经快要筋疲力尽,而且她觉得身体愈来愈冷,四周的温度似乎一直在下降,她呼出来的雾气往后飘散,在她后面形成白茫茫一片,浓的好像永远化不开的大雾。她只是稍微慢下脚步,大雾就像件大毛毯一样在一瞬间裹住她,让她失去黑巧伊斯的踪影。

  她在伸手不见五指的迷雾中往前走,不知道自己到底有没有在前进。她的身体瑟瑟发抖,手脚麻木,脑袋重的像铅块一样。但是她知道自己不能停下来,因为只要一停下来,她肯定再也没有力气走下去。

  在她疲倦到即将闭上眼的时候,她面前忽然出现一条只有手掌宽的窄路。水晶做的窄路往上斜斜延伸到一个圆形的小平台,黑巧伊斯闭着眼睛,躺在平台上,看起来像是失去知觉。

  “维多!”艾薇莉丝终于能发出声音。她想往前走,却发现窄路两旁都是深不见底的黑暗,只要一个不小心就会跌落。她害怕的退后,地面立刻传来一阵摇动,无数水晶碎裂的声响从远而近传来,前方另一侧的地面正以很快的速度往平台崩坏,眼看着黑巧伊斯有危险,她没时间多想什么,踏上窄路往维多跑去,后方的地面也随即崩坏,水晶碎块如瀑布般垮下,互相敲击的清脆声听起来好像无数巨大的玻璃弹珠掉落地面。

  但她没有回头看,拼命的往前跑,一直冲到平台旁,伸出手要抱起维多,平台在这时崩解坠落,她不顾一切往前跳抱住了维多,周围的一切都在坠落。她发出惊叫,维多睁开眼,她看着它的大眼,那黑亮的大眼,和深渊底下骤然发出的强光一样明亮,她抱着维多掉进了无边无际的光明之中。

  “英帕修,你看那两个字,它竟然会用诺加写自己的名字,好聪明。”雪音的声音传来,艾薇莉丝发觉自己仍然在讲台上,四周既没有大雾,也没有碎裂的水晶或无底的深渊,黑巧伊斯也好好的抱在她手中。

  她看向讲台下面,磊伊得正慢慢站起来,一脸疼痛的揉着背,彷佛他才刚刚摔下地。这是怎么回事?艾薇莉丝心想,刚才追着维多跑了那么久,难道只是在做梦?

  “Fii。”她怀里的维多轻轻叫了一声,艾薇莉丝低头看它,“嗯,我们一定能当好朋友。”她微笑的说,但她立刻露出很惊讶的表情,“我……我听懂得你说的话?”

  “Fii。”

  “可是,其他巧伊斯的叫声我还是听不懂。”广场到处传来的巧伊斯叫声,听在她耳里还是一样只有Fii这个字。

  “Fii。”维多睁大眼等着艾薇莉丝对这话的反应。

  “原来是这样,所以,你的意思是……喔!伟大的帕莱拉!不会吧!你是说,我已经成功和你谛结关系?”艾薇莉丝简直惊讶的不能相信。维多好像很满意她的反应,高兴的在原地翻了一圈。

  “可是,刚刚那地方是怎么回事?那黑暗的地方、浓雾、水晶,还有你?我不是跑了好久好久,怎么现在却像是一点时间也没有经过?”

  “Fii。”

  “可是,召唤诺加怎么设?”艾薇莉丝很自然的看向雪音和英帕修。

  “你成功了?”雪音说,她没想到艾薇莉丝能这么快成功,脸上出现古怪的表情。

  “六芒星圆阵。你可以像这样……对着奇兽施法。”英帕修说着实际用手画给艾薇莉丝看,并且念了句咒语,“最后只要它们愿意接受就能设成召唤诺加。”

  “好,我记得这好像在多哈的课本里有看过,先试一次。”艾薇莉丝对着维多举起手,小心的画了一个圆圈,再在圆圈里画上一个正三角形,叠上一个逆三角形,组成了六芒星圆阵。魔光组成的诺加浮在空中,中心逐渐变得不透光,深遂的好像会将人吸入一样。

  艾薇莉丝将双手叠在圆阵上,“召唤设置,维多!”她喊道,圆阵慢慢的往前移动,笼罩住维多,穿过它并印在了地上,发出强烈的光芒,形成一个包围黑巧伊斯的光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直到好几秒后光柱消失,所有人才交头接耳的讨论发生什么事。

  “也许我们见证了一个伟大唤兽师的诞生。”磊伊得脸上挂着自信的微笑说,手却不甚搭调地抚摸他疼痛不已的背。

  “伟大?这个女孩?”瑞可非常怀疑的说,“从她刚才的表现来看,她只是正好遇上喜欢她的巧伊斯,反而是她旁边另外两个毕业生,感觉能力比她强得多。”

  ““唤兽师的伟大不在于能力的高低,而是在于其成就了什么。”这是……”

  “葛隆帕大师说过的话,我知道,你说过几百次了。”瑞可觉得有些厌烦的说,“不过,还真难得听你称赞人,也许这女孩真有她特殊的地方。”

  “你忘了吗?这么多年来,有多少人,包括夏多尔·保罗王子和苏菲·保罗公主,尝试过,从来没有人能让那只黑巧依斯成为他的奇兽。如果这样还不够特别……,那么她用罗潘根喂食巧伊斯这件事总够特别了吧。”磊伊得说到最后开怀大笑,似乎觉得这件事既新奇又有趣。

  “能有人比你特别才奇怪。”瑞可又露出一副无可奈何的表情说。

  “Fii。”维多兴奋的跳上跳下,像个过动的小孩一样。

  “你是说,我们成功了吗?”

  “Fii!”

  艾薇莉丝欢呼一声,紧紧抱住维多。“谢谢你,维多,我这辈子,从来没有这么高兴完成一件事过,何况,我还多了一个朋友,这真是太……太棒了!”她说着不自觉流下喜悦的眼泪。

  “恭喜你也成为一个唤兽师。”英帕修很有风度的伸出手想和她握手。

  艾薇莉丝赶紧用手擦了擦脸上眼泪,要握手时,发现手上都是泪水,她着急的拿出手帕擦干,正要和英帕修握手时,一个人出现在他们面前。

  “是不是成为唤兽师,要我说了才算喔。”磊伊得笑咪咪的看着他们。

  磊伊得一出现,有两个人立即做出不一样的动作。先是艾薇莉丝直觉的弯腰鞠躬,连连向先前害磊伊得摔下吊床的事道歉,再来是维多在艾薇莉丝还没道歉完之前,就从她手中跳了出来,又快又准的朝磊伊得大吐口水。

  磊伊得迅速的拉起背后斗篷念道,“须尔德,屏障。”斗篷内侧花纹发出白色的光芒,飞来的口水像是撞到一层隐形的防护罩一样,还没接触到斗篷就全弹了开来。“捣蛋鬼,好不容易遇到你接受的唤兽师,还是学不乖。”他瞪着维多说。

  艾薇莉丝赶快把维多抱回来,又是连声道歉,磊伊得躲在斗篷后,笑着向她眨眨眼,然后又瞪了维多一眼,像是在说:“这只坏巧伊斯,就是该好好管教,不是你的错,别太在意。”

  艾薇莉丝心里觉得这个人好像不错时,“Fii!”维多边说边挣扎往前,看来它恨死了磊伊得。

  “那我应该感激他啰。”艾薇莉丝眼睛发亮的说。

  “Fii?”

  “因为他让我遇见你呀。”她一派天真的笑着说。

  维多停止挣扎,用好像看到不同人的目光看着艾薇莉丝,“Fii。”它说完闭上眼不再动作,好像睡着了一样。广场上所有的巧伊斯在这同时,好像收到撤退讯号一样,全部四散往广场外离开,就跟来的时候一样,有如合唱着Fii的歌曲般逐渐远去。不一会儿,广场上的巧伊斯走的干干净净,只留下同样一脸错愕的村民,和因为巧伊斯跑掉而吵闹不已的孩童。

  夜幕如墨色般降临,一栋栋黑砖屋宅窗口亮起了烛光。吐吐胡子温柔的吹奏葛隆帕短笛,喷泉的泉水发出柔和的鹅黄色光芒,照亮了整个广场。他重新走回讲台上,开口请村民安静,谈论吵闹声在他的要求下渐渐止歇。

  “磊伊得·伯雅,王宫来的唤兽师测验主考官,你终于回来了。”吐吐胡子摘下礼帽向磊伊得行礼,口气却因他的迟到显得有些生气。

  “对不起,主持人,我来晚了。”磊伊得深深鞠躬以示歉意。

  吐吐胡子显然对他有礼的举动感到有些意外,隔了一会才说,“嗯,主考官的责任很重大,请你多注意。”说完戴回礼帽站到讲台边,不过眼光还是一直打量着他。

  “你是王宫来的唤兽师测验主考官……大人?”艾薇莉丝终于意识到这个陌生人的地位,赶紧在话的最后加上“大人”两个字,她看英帕修和雪音退到一旁恭敬的站着,心里不禁讶异自己的大胆,竟然敢擅自和主考官大人说话。

  “是呀,不过“大人”两个字就不用加了,我还没那么老。”磊伊得打趣的说。艾薇莉丝当然不敢笑,也不敢回话,她踮起脚步,慢慢的走到英帕修旁边站好,好像是怕吵醒沉睡狮子的小兔子一样。

  “哈哈哈!我有这么可怕吗?瑞可。”磊伊得爽朗的笑着说。

  “也许你长得太可怕,吓到这个女孩。”瑞可难得猫眼露出笑意的说。

  讲台下村民一见到一只猫会说话,立刻了解到讲台上这个年轻人真的是个唤兽师。所有人几乎是立即热烈的讨论起来。梅诺思村这个小地方,每年也只有就职测验这天会有唤兽师到来,所有人莫不用崇拜的眼神看着磊伊得,好像他是什么家喻户晓的大明星。由于他又很年轻,许多少女纷纷挤到讲台下,用着爱慕的眼光看着他,若能获得他的青睐,那将是多么大的荣耀!

  “好了,刚刚的唤兽师测验我宣布告一段落,但我要修改通过测验的条件,只要刚才毕业生手上的食物有被任何巧伊斯吃掉,都算通过第一阶段测验。”磊伊得说完,许多毕业生,包括艾薇莉丝,都因自己通过测验而欢呼起来。“接下来,我要马上开始第二阶段测验,这次测验能达成条件者,才算通过今天的唤兽师测验。”他这话一说,广场上的人马上又安静下来。

  “测验的内容是……进入许愿之森,并在双月升起之前,尽你们所能,在森林里获得任何一只奇兽。测验就从现在开始。”磊伊得满脸愉悦的向毕业生宣布新的测验,但所有人听完却都是满脸惶恐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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