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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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月二,龙抬头。

  虽说是旧历的二月,但古盛在阳历的二月里也没有闲下来的时候,依然忙得不可开交,但是还是必须要在二月抽出一天的时间来,因为要陪着冠苒去给他妈妈上坟,因为当时是要南方小镇那边举办的葬礼和置办的墓地,所以从回来以后古盛就必须每年都和冠苒到那边去。

  苏小曼对此心里虽然不满,但是并没有说出来,况且毕竟个已逝的人而已,再争会显得没气度,也只会招古盛的烦,她只是对古盛的这种态度感到不满意罢了。

  每年的阳历都是那一天,但对应每年的旧历却是不一样的,今年对上的正好是正月初七。

  因为要提前一天去安顿好,所以初五晚上就开始准备了。苏小曼给古盛收拾好了须要用到的东西,冠苒也在房间里收拾自己的东西,以前都是要在那边呆三天的,所以必备的东西还是都要带上。

  佣人给冠苒整理了几套须要换洗的衣服,还另备一套柔软的睡衣,稀疏用具都不用带,到那儿都会准备好,加上其它的一些玩意儿,收拾出来用一个小箱子装好放在旁边。

  古聿从楼下上来,经过冠苒房门的时候,像是不经意间地瞥了一眼房间里的动静,佣人正在给冠苒铺床,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冠苒靠着身后的书桌向着门口,站在灯光下微倾了身,咬着嘴唇,微红了脸,脸上带着腼腆的笑意,这是古聿以前经常在冠苒脸上看到的表情,但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好像再难从冠苒脸上看到除惊慌畏惧还有隐隐的厌嫌之外的表情了。

  古聿对此感到茫然,他不想和小孩弄成这样子,还是觉得看到冠苒浅浅地笑着,黑黑亮亮的眼睛像保小鹿一样地望着他,脸上也漩出浅浅酒窝的样子更顺眼一些。

  他想让两人摆脱现状,却又不知道应该怎么做,有些怔忡地站在门口想着还是小时候的小东西可爱,大了都不听他的话了。

  古聿停在门口,冠苒看到他,愣了下,又飞快地把目光移开了。古聿回过神来就刚好看到冠苒目光避闪的动作,心里本就因为冠苒明天要走而不高兴的他就更加不爽起来。

  临睡前古盛又来叮嘱冠苒明早不要睡安懒觉,记得要早起。

  古盛是半开玩笑地口气说的,冠苒听了古盛的话,嘟了嘴不满的抱怨道:“爸爸,我什么时候会赖床啊,你不要胡乱说我。而且明天的飞机十点多才走为什么早起啊?”

  古盛笑了笑,摸摸儿子的头发,“苒苒,这都知道,我还以为你根本不知道航班这些事呢。”

  冠苒毕竟还是个半大的孩子,而且本来心智就单纯,平时看着呆呆的不太爱说话的样子。但是对着疼爱他的人,特别的古盛还是总会流露出小孩心态和言行举止的状态。

  冠苒不知道他以前常常在古聿面前表现出这种样子的时候,倒真的是很得古聿欢心的,觉得他呆呆憨憨的小样很招疼,特别对他味口。

  古聿虽然平时也有些凶巴巴的,但只要冠苒一拿出杀手锏像可怜的小狗一样的表情,或者完全不自知地对他撒个娇神马的,古聿就怎么也忍不下心再对冠苒怎样,不但可以哄得冠苒脆生生地叫着‘哥哥’跟着他跑,而且通常还可以动情地在冠苒柔嫩嫩的脸上亲上两口。

  所以这也是古聿这么钟爱这种在外人看来十分幼稚的游戏,拿东西来诱哄冠苒的主要原因之一。

  冠苒依然撇着嘴,“我哪里会不知道,爸爸你当我是小孩子吗?”冠苒对着古盛控诉道。

  古盛佯装严肃地说:“难道你还不是个小孩子吗?就去三天还要带你的漫画一块去?你说说你这难道不是小孩子的行为吗?”

  冠苒这些年还是保留了不少小时候的习惯,爱看漫画这一点是一点长进也没有,出门的话不管到哪里都会带上两本。

  往年也都是带了些的,古盛也没有说过他,怎么反倒来说起了。

  冠苒听到爸爸询问的话,低下了头,嗫嚅道:“又没说不可以带,而且也不会占地方,飞机上很无聊啊,可以看来解闷。”

  冠苒眉目之间都带着一些冠楚思的影子,又因为是男孩子不那么艳丽,而是一种少年柔软清新。

  古盛看儿子那幅样子,脸上又恢复了笑意,正好佣人端了冠苒的睡前牛奶过来,古盛坐在床边看着冠苒喝冠牛奶,又看着冠苒躺下,给他揶揶被角,又说了一遍,“早点睡,明天早上早点起来。”

  冠苒在裹在被子不动,眼睛仍然看着古盛,里面是一个儿子对父亲应有的崇拜和敬爱,“那爸爸也要早点睡哦,爸爸晚安。”

  古盛关了灯走了出去,心想养大一个孩子真不容易。临走到楼梯口又倒回来,推开古聿的房门,走了进去。

  冠苒陷在被窝里,想着明天就可以看到以前的一些小朋友和与妈妈一起的住的地方,心情莫名的好,顺带着睡眠质量也高了不少。

  睡梦里仿佛又回到小时候跟着伙伴们一起爬树捉鸟还有满镇子乱跑的那时候,虽然后来被妈妈逮住之后,挨了一顿揍,但他还是觉得很开心。小时候的事就像放电影一样在睡梦里的冠苒头脑里不停地回荡播放着。

  冠苒在梦境里笑得开心,躺在床上嘴角也扬起了一个甜甜的弧度。

  古聿也正因为心愿达成,而有些兴奋地睡不着,想跑去看看小东西,但想想又忍住了,躺在床上想着冠苒的样子,一阵过后居然也睡了过去。

  梦里依然有冠苒的影子,像晚上那样微微低垂着头,咬着嘴唇,大大的眼睛闪闪地望着自己,满怀着希望,嘴角边的小酒窝隐隐地现出来,露出几颗小白米牙。

  那样的笑容就像是一阵春风拂过古聿,整个人都要飘起来了。

  翌日清晨,冠苒当然是没有睡懒觉的,他晚上定了个闹钟,闹钟一响就起来了,换上佣人准备的衣服,收拾好就拉了小箱子的拉杆要下楼去。

  冠苒不怎么运动,胳膊细得比女生还不如,力气当然也没多少,箱子虽然不大,但他提得还是有些吃力。刚才在走廊里拉着走没有显现出他的这劣势来,现在要提着走楼梯未免就显得很勉强。

  拉着箱子的提拉处半拖着走,虽然被地毯吸收了不少,但箱子还是在地板上发出‘呯呯呯’地碰撞声。

  走了大概四五阶楼梯,冠苒忽然就感觉到手上的力道一轻,回头刚想说谢谢,等看清来人时,硬生生地止住了,愣住了,半天说不出话来,这个时候,古聿一般不是都还在睡觉吗,怎么会在这儿。

  古聿把他手里箱子接过去,也不着急,挑着眉看冠苒,等着他回过神。

  冠苒半晌才仿佛不情不愿地道:“哥哥,早上好。”又要去抢箱子回来。他声音没有平时的清亮,带着些涩意和早上起来的含糊,有些小时候的那种软糯的感觉。

  古聿仿佛心情很好,把箱子换到另一只手上,用空着的手摸了摸冠苒头发,又顺势滑下去摸了摸冠苒的脸,“嗯,早上好啊。”

  冠苒低着头想了一会儿,依然拿不定主意地不安地问道:“你,怎么也起这么早?”

  古聿状不无意,表现得十分漫不经心,“和你一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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