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黑无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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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神学着那天左琳开车的顺序发车,左琳在一旁指导道:“离合慢慢松,油门要慢慢踩……”话刚说完八神离合一松,已经一脚将油门踩到了底,这辆跑车是最新款的,起速相当快,全车的人都撞在了驾驶座上,八神叫骂道:“这个,怎么这么快。”说着油门一松,车已经停了下来,左琳无奈道:“等会我系好安全带。”八神这次缓缓踩下油门,车缓缓开动,渐渐车速也快了,但方向盘却又把不稳了,越是慌摆动幅度越大,车也就满路乱跑,眼看就要撞到树上了,左琳忙扑过去抓住方向盘,这一抓直接抓到了八神手上,但当时危险之极,哪还管得了这些。

  待车走稳后左琳才发现自己整个人都贴在八神身上,八神也是意乱神迷,只觉手背滑腻温暖。左琳忙起身坐好,八神还回味在刚才的温暖之中,没有回过神来,车不觉间就朝路边撞去,一车人大叫一声,左琳忙又抓住方向盘,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身子又贴在了八神身上。

  唐瑶叫道:“哥,你不是车技很好嘛,喝多了?”八神尴尬的挠挠头,看看反光镜,却见唐瑶身旁的唐城脸色阴沉,死死盯着八神的背影。

  八神皱皱眉,心想唐家的态势还复杂的很,左琳暗中掐了八神一下道:“笨死了。”八神嘿嘿一笑,却见唐城脸色更加阴沉,当下有些明白了,左琳这么漂亮的女人谁都喜欢,唐城也不例外,看来是吃醋了。

  其实掌握了方向盘和油门,开车就算是会了,八神开了整整一天,最后也觉得没意思,但见到左琳已经睡着了,不忍心叫醒她,便继续开着。

  到了凌晨两点多的时候,车已经开到了x市境内,唐城忽然道:“哥,我想上厕所,把车停一停吧。”左琳不知何时醒了过来道:“这是高速公路,不能停,要是你不急的话,前面有个服务区,到那里吧。”唐城微微一笑道:“好。”

  行了一阵将车停在服务区里,唐城下去上厕所,八神点上一根烟,刚吸了两口,危机陡生,八神猛然转头,下一刻车窗已经破了一个大桶,整个玻璃碎成了网格状,八神的手放在耳边,指缝间夹着一个弹头。

  左琳在另一边看不清状况,只见到是一颗子弹打了进来,忙抓住八神道:“你怎么了。”扳过头却见八神完好无损,待看清手中那颗弹头左琳更是惊讶,过了半晌才道:“你,你,抓住了弹头……”其实她惊讶的不是八神的反应能力,而是他的手指坚硬程度。

  要知道狙击枪的子弹速度在八百到一千米每秒,她自认也能抓住弹头,但代价是手要被打穿。八神看着手中的弹头道:“有奸细。”左琳迅速冷静下来,想着这个奸细到底会是谁。

  八神看看身后,唐瑶睡的正香,左琳见状道:“你知道是谁?”八神道:“我也猜不准,但很有可能。”说着在腿上写了一个“城”字,左琳看了道:“也有可能是碰巧。”这时唐城已经从洗手间走了出来,八神将烟搭在嘴上,将车发动道:“总之你要留意些,我绝不是凭空猜测,但他的目的我还是有些怀疑。”左琳道:“我来开车吧。”八神笑道:“我开吧,还没过足瘾。”左琳美眸连眨,开车的滋味她是知道的,开上一段时间就厌倦了,更何况这还是在晚上,没有人愿意放弃睡觉去开车的。想到这左琳轻轻一笑,唐城已经上了车。

  见到车窗的大洞,唐城满脸惊讶道:“哥,窗子怎么破了?”八神嘴角一牵,也不知是微笑还是蔑然:“没事,有个小丑想杀我,没成功。”唐城急切问道:“那你没事吧。”八神一踩油门:“没事。”

  天刚亮时到了市区,在GPS导航下八神找到了一栋房子,这是给马飞几人买的,常年驻扎在这里,为的是能及时给予在校的三人帮助。

  房子很大,房间也多,几人随意打扫了一下,倒头便睡。左琳却站在阳台上怔怔出神,八神端着两杯茶走到阳台道:“想什么呢?”左琳回头嫣然一笑:“我在想,什么时候有你这么厉害呢。”八神心头砰砰直跳,左琳平时不笑,但笑的时候能把人的魂勾去。将茶递给她道:“其实我不算厉害,黑市拳才多大,更厉害的人都没有出现。我大哥说黑市拳只是个小世界,真正的高手,一般人是看不见的。我也仅仅是手爪厉害点,你师承正统,要是真打,我打不过你。”

  左琳得意一笑道:“你不是说会收不住打伤我吗?”八神微微一笑道:“你要知道打黑市拳,实力不重要,重要的是能不能杀人,一个人一拳能打穿一寸厚的钢板,放在台上不能杀人,他仍旧是个失败者,我们这些打拳的,在台上所有的动作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杀人,真和你对打,我是不会下杀手的,所以我必输无疑。”左琳道:“你可以不用杀招啊。”八神摇头苦笑道:“我只会杀人的招式。”

  两人沉默一阵,八神问道:“虽然没见你出过手,但别人说你是唐家功夫最高的一个人,能告诉我是跟谁学的吗?”左琳神色忽然一黯,过了会道:“跟我师父学的,但我师父已经死了,是唐叔叔救我回来的。”八神感到自己问了不该问的问题,尴尬道:“对不起啊。”

  左琳忽然拉着脸道:“你问的问题让我心情很坏,得赔我。”八神愕然道:“这怎么赔?”

  左琳暗暗发笑,却一脸正经道:“给我讲个笑话。”八神眼珠一转道:“笑话啊……我的笑话不好笑。”左琳道:“那我不管,你必须讲。”八神点头道:“好,我给你讲,一天,农村妇女扫盲,老师在黑板上写道,一天就是一日,一日就是一天,下面一妇女坐不住了,站起来问,老师,一天一日还行,这一日一天谁受的了。”

  左琳明白过来后羞得满脸通红,骂道:“怎么不学点好的。”八神无奈道:“蹲监狱哪能学到好的。”

  “不理你了。”左琳啐他一口走开了,八神哈哈一笑,惬意的喝起了茶。

  第二天几人一同到华武学院报到,一到门口就看见一批批各式各样的名贵跑车,八神打趣道:“能开个大型名车展销会了。”

  左琳一身牛仔装,虽然带着鸭舌帽,可还是无法隐藏她那绝世容颜,一路上吸引了无数眼球。八神发现这里的人要么是衣着名贵,要么是一穷二白,马飞解释道:“少爷,华武学院有两种人可以进来,一种是有钱有势的人,一种是有实力的人。有实力的人大多都是平民子弟,准备到军队上谋职的。”

  八神点点头,发现不少人看着自己的眼神中都含有敌意,看来这个唐靖坏事干的真不少。

  学校是严格的封闭式学校,一开学就不能出去了,除非有什么特殊情况,毕竟都是学武的人,不闯祸就罢了,否则随便放出去一个人都能闯出大祸,学校公寓也相当不错,但富家子弟交的钱多,和平民公寓还是有区别的。

  向辅导员报道过后几人就回去了,此间几人可以玩几天,到时间就得回学校,这学期就不能出来了。

  当晚几人准备到酒店大喝一顿,路上八神却硬是要到路边的地摊上吃粉汤饺子,几人拗不过他,只好将车停了下来,唐城唐瑶二人是绝对不吃的,左琳随八神下了车,说是好久没吃,也要去尝尝。唐城铁青着脸,要知道以前左琳绝少抛头露面,更不用说是这种市井平民出没的地方。

  此时七点多钟,人挺多,左琳一下车就让其他人眼前一亮,连碗中的饺子都忘了吃,八神吆喝道:“老板,两份粉汤饺子,大碗。”棚子中立即有人应道:“好嘞,您稍等。”

  八神呵呵笑道:“我记得我大哥请我吃的第一顿饭就是粉汤饺子,就是在这样的小摊上,那时候吃着特别香,后来越吃越爱吃,不吃就难受。”

  左琳也不在意旁人的眼神,托着脑袋出神道:“小时候,师傅教过我怎样做,她也喜欢吃。”八神煞有其事的点着头道:“看来我和你师傅很有缘,有时间一定要去拜拜她。”

  左琳笑道:“得了吧,我师傅不喜欢见男人,他说男人都是骗子。”八神叹口气道:“为什么这么多人都说男人是骗子。”左琳道:“男人本来就是骗子。”八神叼根烟道:“这个不一定,这么古老的问题,谁都说不清楚,女人里面的骗子也不少。”

  左琳撇撇嘴道:“女人最多就骗你们的钱,你们却骗我们的感情。”八神点上烟,呵呵一笑,没有说话,大概是觉得这个问题很扯淡。左琳还等着八神的下文,却见他已经将注意力全部放在了饺子上,看来完全没将心思放在这个话题上,心中不禁有些失落,又觉得自己这么争辩有些幼稚。

  正好这时饺子上来了,八神迫不及待的将其中一碗推到左琳身前道:“快吃吧,热着好吃。”左琳也仿佛也想到了自己的师傅,默默将饺子放进嘴中。

  八神狼吞虎咽、大嚼特嚼,好像是好些日子没有吃饭了,左琳见了暗暗发笑,道:“你慢些吃,没人跟你抢。”八神手中筷子上下翻飞,一点辣油忽然溅进眼中,忙住了手去揉眼睛,左琳见了忙道:“别揉。”说着拿出纸巾放到八神眼旁道:“要让眼泪带着辣油流出来。”八神听话的没有动,眼睛不停地眨。

  “别动。”身后忽然响起一个低沉的声音,一把尖刀已经搭在了八神脖子上,方才左琳一直专心为八神擦眼泪,竟然没有注意,见状忙要起身,八神一把拉住她的手道:“眼睛还是疼。”他仿佛不知道自己脖子上还架着刀,左琳注意着八神身后的那个人,那人年纪不大,也就十七八岁,衣着陈旧,面黄肌瘦。

  八神道:“你找我有事?”那人道:“唐靖,你应该能听出我的声音。”八神道:“真抱歉,脑袋受了点伤,失忆了,你还是告诉我吧。”那人道:“别人叫我黑无常,两月前你奸污了我姐姐,正准备到你家去杀你,没想到你还敢回来。”

  八神道:“你就这么确定我是唐靖?”黑无常冷笑道:“你烧成灰我都认识,不要想着开脱罪名。”八神道:“要真是我做的,我不会不承认。”说着朝左琳微微一笑道:“好多了。”缓缓起身,转身看着那人道:“你看仔细了,要是你练你的仇家都认错了,你就不配报仇。”

  黑无常眼中寒芒连闪,盯着八神看了一阵道:“没错,就是你。”说着手中的刀又紧了紧,八神看着脖子上的刀,忽然伸手抓住,黑无常惊了惊,对手的速度太快了,难道是在这两个月长进了?八神凝声道:“如果,我说我不是呢?”黑无常厉声道:“不可能,你就是。”说着就要抽开手中的刀,却觉得自己的刀仿佛被铁浇铸了一般,难以撼动分毫。

  八神看着他道:“唐靖能这样抓住你的刀吗?”黑无常看着八神的手,这种力量的确不是两个月能练出来的。他和唐靖交过手,那时唐靖连现在的一成力量都没有。不禁冷笑道:“那我倒是想听听你尊姓大名。”

  八神道:“在黑市的时候,别人习惯叫我八神。”

  “八神?”左琳和黑无常同时叫出口,黑无常惊疑不定,望着八神道:“你说是就是吗,我还说我是血魇呢。”血魇是黑市拳有名的拳手,公认的中国黑市拳王。八神手中一用劲,那把刀“叮”的一声被捏作数爿,刀身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这时马飞和唐城唐瑶几人跑了过来,大概是发现了现在的状况。待走近后唐瑶叫道:“无常?你做什么?”黑无常看着身后几人,一脸激愤之色:“我认栽了,你动手吧。”八神放下手道:“想报仇随时可以来找我,我在华武学院。”

  唐瑶叫道:“哥,他是我同学。”黑无常不可置信的看着八神,他不相信唐靖有这么好的机会还不会杀自己,莫非他真的不是唐靖?但为什么唐瑶叫她哥哥?心中便如一团乱麻,八神回头朝左琳道:“我们走吧。”

  黑无常呆呆站在那里,一脸迷茫,八神路过他时拍着他说了一句:“你杀不掉我的。”黑无常回头望着他,眼神犀利,八神笑了笑,带着几人离开了。

  车上唐瑶问是怎么回事,八神随便搪塞过去,这等见不得人的事想必唐靖也不会说给自己的弟弟妹妹听,唐城疑惑道:“哥,我听人说你好像把他姐姐怎么样了。”八神回头看着他道:“你只是听说。”

  看着八神漠然的眼神,唐城心中一凛,忙移开了眼神。八神回过头,默默抽着烟,马飞道:“我看我们也别去喝酒了吧。”八神道:“没事,不是有琳姐嘛。”唐瑶忽然想起了什么,攀在八神肩上道:“对了哥,刚才黑无常手中那把刀是你毁掉的吗?”八神微笑道:“当然不是,是琳姐。”左琳看了八神一眼,没有说话,唐瑶兴奋的朝左琳道:“琳姐,那是什么功夫,你教我啊。”

  左琳吱唔道:“那个嘛,得用铁砂练,还要用上巧劲,总之是麻烦得很,有时间再说吧。”见唐瑶还要再问,八神岔开话题道:“瑶儿,那个黑无常厉害吗?”唐瑶道:“当然厉害了,他是我们班武功最强的,期末测试都排在年级前几名。”

  八神回头道:“刚才你叫他无常,好亲切啊……”唐瑶瞪眼道:“哥你不要乱说,我跟他啥事没有。”八神笑道:“一般啊,越是这样说就越有隐情。”唐瑶脸上一红道:“坏死了,老欺负我。”八神呵呵一笑:“这孩子不错。”唐瑶撅着嘴道:“听你说好像你有多大似的。”八神道:“你看,处处替他说话,还说啥事没有。”唐瑶上前掐着八神的脖子,摇着他的脑袋道:“我说没有就没有!”八神夸张的伸出舌头道:“好了好了,啥事没有。”

  左琳看着几人微微一笑,忽然觉得八神才是唐家真正的少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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