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焰轮赫奕光饿鬼行于世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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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些保镖本来就和小莫得关系十分铁,现在看到小莫举手投足间居然有些莫名其妙的受伤,自然要过来为小莫找回面子。

  抱着小莫的弹坑将小莫往地上一放,重重一拳向着躺地上看上去虚弱不堪的张宗翰砸去。

  周围的人立即发出一声惊呼,谁不知道弹坑一拳的力量,弹坑,顾名思义,拳头之中,不逊炸弹,一拳下去,地上必然多一个弹坑的意思。如此,弹坑一拳之力,可见一斑。现在竟见到很少出拳的弹坑一拳轰响躺地上胡乱抽得张宗翰的时候,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上,这一下,体型瘦小的张宗翰肯定会立即肉棍变肉酱,变成稀巴烂。

  在弹坑一拳快要砸到张宗翰的时候,众人惊呼出口,弹坑只是眼光扫了一下众人,毫不理会众人的惊呼,拳头砸实张宗翰的腰部。

  “砰——”完全是硬碰硬的巨响,张宗翰原本就很难让人注意所放位置的右手已经飞抵过来,与弹坑重重的撞了一下,张宗翰呻吟一下,嘴巴立即流出了血丝。

  很快,张宗翰的呼吸声再次由急骤变的沉静下来,显然这一拳对张宗翰来说,还没有受什么内伤。

  张宗翰往日的时候,将心法运转三遍,就已经达到了极限,不但脑子疲倦昏沉欲睡,而且身体也疲倦异常,但是今天不知何故,自己已经将功夫周转了十几个小重天了,还是感觉轻松的反常。

  等张宗翰感觉这样练下去实在是和驴拉磨没啥区别,都是单调的重复,再也找不到往日每次冲破一个个坎,不断超越自我时产生的那种快感和成就感时,张宗翰就遭遇了弹坑爆炸式的一拳,张宗翰当机立断,立即停下心法修炼,强行出手御敌。

  这在别人眼中看去,就像一个抽够羊角风的病人,终于在最后一哆嗦中,用完力气,抽完了的动作。

  张宗翰出手逼退弹坑,在睁开眼睛的瞬间,眼中似乎射出一缕亮光,众人立时产生骤然心惊的感觉,等再仔细看得时候,就什么也看不到了,忽然心生一种奇怪的感觉,虽然张宗翰依然躺在地上,但却不是那么容易战胜的。

  “试探过了吗,我好饿!”张宗翰眯着眼看了看围了自己一圈的人,身上强烈迸发出的岳停渊峙的宗师气势。这时候,才逐渐反应过来,原来自己在刚才千钧一发的时间,居然出手对敌了,这种现象以前可是从来没有出现过得。

  看周围人的面孔上并没有堆上仇恨的眼光,张宗翰缓缓的收回敌意,左右盯住一个黑衣女人和那个向自己出拳的保镖,皱了皱眉,却没有说一句话。张宗翰活动了一下,身体也似乎是可以动一点了,收回怒气后,张宗翰面色慢慢的变的安静。

  “给他端一盘糕点吧!”黑衣女人穿着朴素,但是却给人一种神秘的感觉,尤其是女子将身子半掩在射进船舱一蓬光线后面的阴影里面。显得整个人都神秘而难以琢磨。

  “有面条没有啊,我想吃面条,我是吃素的,胎里带的素,别给我放肉。”张宗翰也不知道自己这么说的话,他们会不会对自己生疑,但是却顾不了许多了,现在肚子饿的无一处不痛,甚至于连胃都痉挛的一阵一阵往外冒酸水,连带的全身上下都无一是处。

  不一会儿,一个保镖模样的人端着一大盆汤面过来,因为葱花,姜蒜都属于荤的范围,张宗翰提前嘱咐不能放这些食料,所以端上来的汤面里面只放了少许的一些清油和脱水菠菜,还有一些香醋。

  张宗翰看到汤面的时候,双眼放光,不知从哪里来得力气,居然能够一骨碌盘坐起来,双手哆嗦着将汤盆端在手上,喝了几口汤,筷子就开始笔走龙蛇、穿针引线般快速精准的将面条勾挑进自己嘴巴里面。

  听着张宗翰西里呼噜香喷喷吃面喝汤连带吧唧嘴巴的声音,有好几个保镖已经开始不断的吞咽唾沫了。

  连身穿黑衣的女子都察觉到看张宗翰吃饭简直是一种折磨,将脑袋转过去,看船舷窗外飞翔的海鸟。

  吃完饭,张宗翰一抹嘴。“哎,我说……”张宗翰的脸一下子红了,因为那个黑衣女子已经面色冰冷的站到了张宗翰身侧,目不转睛的看着他。

  张宗翰立即心跳加快,做出一个防备的手势,脚下不丁不八斜斜一站,护住空当,眼睛一对上黑衣女子的眼光,立即摆了摆手,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凝滞一会儿,这才慢慢的吸气,松开身形,摆摆手,表示自己没有恶意。

  女子也后退一步,退到自认为安全的距离,随意伸手驱开挡在自己面前弹坑,冷冷的看张宗翰一眼,转身就走。

  “等一下,我还想再吃一碗。”张宗翰说完这句话,因自己刚才的害羞而有些自惭,自己又不是没见过女施主,怎么会如此失态啊,果然是因为这个女子来到自己身边的动作太快了,而且打量自己的眼光实在是太不加掩饰了一些。现在说出了一句话,后面的内容自然就更加流畅了,声音也大了许多。“我还没有吃饱!”

  见对方不理自己,仍然步伐不变的向前行,张宗翰立即以为自己明白了原因,“在平常不缺食物的时候,我们每个人都可以享有吃饱饭的权利,并且,我可以付钱的。”张宗翰固执而认真的从衣服里面取出叠放的整齐干净,崭新的刷刷响的一张纸币,“这是我的兄长给我的。”张宗翰一字一顿,语气干净的说。

  女子闻言,身形一缓,终于回头,然而当她看了看张宗翰以及张宗翰手中握着的5圆钱,脸上满是我有的是钱骄傲神情的样子,终于发出“噗嗤”一声笑,看着张宗翰开始笑。

  周围本来已经散去的人看到新鲜事,围拢过来,都用怀念的心情看着张宗翰手中的五元钱,“好久没有见过5元钱了,今日一睹,风华犹在,今更胜昔啊!”

  “何止呢?应该说5元万岁,5元威武!”骤然一阵哄笑席卷整个大厅。

  女子看着张宗翰,眼神中透出“你知道我为什么微笑的原因了吧”的意味,有些回味的又看了张宗翰一眼,张宗翰立即面红耳赤的低下头。心里直把大师兄骂的狗血喷头,这才想起为什么大师兄把这钱给自己的时候,为什么会郑重其事的说:“这是救命钱,知道吗,关键时刻可以救命。”的意思,自己被耍了,还亏的自己一直严肃无比的将这5元钱放到咯吱窝里用胶带牢牢缠在胳膊上。

  想起大师兄计谋得逞时猛低头的诡异表现,张宗翰内心一片汹涌的波涛。

  张宗翰的愤怒一闪而逝,很快控制住自己的情绪,瞬间,情绪就变得沉静如水,脸上又见微笑,“对不起,献丑了。宗翰希望能再吃一碗饭。”张宗翰仍然坚持着自己小人物的初衷,不肯后退一步,目光坚定但是语气和缓柔和的说。

  看到张宗翰的表现,所有人脸上嘲笑、讽刺、挖苦、不屑的表情慢慢回敛,居然有人的脸上出现了对不起的神情。

  吃完饭后,张宗翰发现自己的体力已经恢复大半,尤其是腹中火烧火燎的感觉更是一扫而空,海上的天气变化极为多端,极目远眺,在西边天际彤云密布处,不知何时起了一阵风,云层厚重的推移过来。

  风势越来越大,扫在身上,衣物猎猎作响,由于海风初起,在甲板上阴郁沉积的异样空气味道被替换成新鲜润朗的大海味道。

  张宗翰想到现在船在海中,自己又不小心打伤了对方的一名船员,双方间的气氛很不友好,自己想要从此处离开大船的计划已经落空,看来在后面的日子只有小心行事了。

  只是为什么师父也不给自己来一点信息,张宗翰的抱怨却是毫无道理的,毕竟南海离上海的距离早已不是多少里可以计算的,不净禅师虽然神通惊人,但毕竟还是有自己极限的,这个距离则已经脱离了不净禅师的极限。不净禅师在感觉不到张宗翰位置的时候,已经派遣了大师兄到这片海域来了。

  海风骤然巨大,应空有鬼哭神嚎的风声,人立甲板,几乎不稳,身形都开始微微晃动,很快,船上的广播开始让人进自己的船舱。

  张宗翰本来就没有自己的船舱,现在不知道往哪里去,想了一下,就往来时的大厅里面去,与其看别人的眼色,倒不如干脆清净一些。

  然而出乎张宗翰所料得是,在大厅里虽然灯光暗淡,但是似乎并不是空无一人,十几个人影影绰绰的站立在餐桌边上,手上有匕首似得小物件抛飞旋转,把玩着,吧台的服务生此时已经猫进了自己的休息室,不知在哪儿休息去了。

  风声轻微的透过大门缝隙穿过厅堂,将挂在墙壁上的挂饰、门旁的紫色风铃吹的叮当做响,除了这些以及呼啸的风声外,此时便是安静。

  看到此景,张宗翰知道是刚才的事来了,微微一笑,张宗翰后退出门,随手掩住门,并扯过一条粗链子,将门锁住。

  张宗翰站立风中,紧密双眼,仔细看着如缕风势,将身周五劲整劲、抖劲、鞭打劲、透劲、错劲布满全身,用打消错抵破五种运用方式抵御狂风。

  这是张宗翰自小修炼的易筋经的功法,现在使来,虽然每每与动作转圜变化处多有凝滞,然而比起当初却已是进步许多。

  然而,在那些本来准备找张宗翰晦气的保镖,现在正目瞪口呆,甚至口眼歪斜的看着张宗翰,原本张宗翰身形越舞动作越大,然而越到最后,张宗翰的动作已经变的似乎融入风中一般,风势越大,张宗翰的动作幅度却变的越小,众人都有种直觉,及时风再大,张宗翰也会稳如磐石的纹丝不动。

  “好,果然是体术馆中出来的,年轻人中像你这样有天赋和毅力,能将体术练至道的境界的人,极为少见。”

  张宗翰一看到此人,立即倒吸一口冷气,这人虽然只是简简单单的往那里一站,然而却如崇山峻岭一般,有股直透人心的强势犹如九天鹰击般强袭而来。

  张宗翰神色凝重,双手犹如托举大山一般,凝蓄巨力,做出抱山守一之势,眼光紧张的盯着黑衣人出现的方向,似乎这人便是死神,自己的生命都在他的掌控之中,如果他愿意,自己随时都会被对方杀死。

  张宗翰伸手举轻若重的拨动几下,本来应该是轻舒写意般的弹奏琴弦动作此时却充满纵横捭阖,不死不休的悲壮惨烈,张宗翰将暗藏风中的几缕杀机一一化解开,肩膀处、脸颊处、胸腹处却出现了小刀割划而出的锐利伤痕。

  黑衣人一动不动,又有几缕风声夹杂在普通的风中射出,如同箭矢一般,御风而行,直射张宗翰双眼。

  张宗翰手中本来已经握住金刚杵,心下一动,当即松开金刚杵的握把,反而双手互抓,使出大力摔碑手的手段,在风剑及体的瞬间,强行把自己摔得后仰,在背部轻触地面的刹那,雨打娇荷般从容直立起身形。

  危险,张宗翰从未有感受到的危险突然降临。

  一缕阴风指在张宗翰的咽喉处,凝而不发。“我不是为了杀你而来的,虽然我出手一般都是杀人。”

  阴风散在张宗翰咽喉处。

  张宗翰铁板横桥的动作只做了一半,身子滞住,犹如麻花一样,眼光正好看到那些窗户之内的眼光充满了敬畏甚至畏惧的神色,知道这黑衣人所说的与自己打斗的原因,便是震慑这些手下。

  “秃驴不净是你的什么人。”这个人突然说了这么一句话,思路跳跃转圜之快,张宗翰实在是赶不上他的思路。

  “正是……”张宗翰这才发现自己在这瞬间险些被识破来历,心头猛跳。“我于三年前,在虎跳峡与一和尚相识,曾同食虎跳峡水,逆江千里畅游虎跳峡,所以,得和尚不弃,教我此术,他曾叮嘱于我,若非生死时刻,不可运用此术,以免惹来杀身之祸。”

  “脸色犹豫,神色慌乱,镇定不足,定力无余,真不知道不净老秃驴是怎么看上你的,罢了,我与老秃驴虽然没有交情,但也没有什么仇恨,我只是看不惯他整天一个大光头在电视机前晃来晃去,老抢占我最爱的某个电视节目罢了。”

  张宗翰知道师父因为为国家强力机关做事,并且在zheng府佛教组织担任公职的缘故,常常募捐行善,国家为了加强对宗jiao的管控,急于树立典型,所以才让师父多次上新闻,却不料仅仅因为这个原因,居然就毫无缘故的得罪了眼前神秘的黑衣人。可见高人行事,果然是高来高去,全不知道到底是在搞什么。

  “既然你的师父对不起我,那我只好从你这儿找回赔偿了。”说完这句话,黑衣人原本暴敛的杀机再次缓缓出现。

  张宗翰眯着眼睛,紧紧的盯着黑衣人,发现当黑衣人杀机出现的时候,他整个人似乎一下子变的黯淡,没有了色彩,没有了味道,甚至于连面目都忽然不清,几乎要融入风中一般。

  这种原因,张宗翰几乎一口就要喊出来,杀手,只有杀手才会拥有这种奇异的特质。

  张宗翰知道这种场合,说什么话,其实是跟放什么屁一样,只要说了,就落于下乘,正是佛家不动禅中闭口参禅一样的道理。张宗翰既然知道来历被对方呼破,就不再掩饰,从胸口衣襟中中缓缓取出金刚杵。

  手握兵武,张宗翰气势变的更加沉凝,本来足足有两米高大的身躯,现在似乎还有隐隐拔高的趋势。

  “怒佛金刚吗?看来还真是老秃驴的嫡传弟子。”黑衣人伸手一指,“断!”

  张宗翰左手腕处立即发出喀喇的碎响,此处骨头无疑寸断。张宗翰心念般若波罗蜜多心经,强行加持到左手腕处,原本扭曲的手腕一下子变的笔挺。

  “居然是咒术,想不到老秃驴天赋这么高,这么快就领悟到了这种术法。”黑衣人双手一直袖在背后,冷笑一声。“邪不胜正,天理昭彰,无论你千般变化,万种神通,我只有一个字,断!”

  张宗翰左手腕处加持的心经立即一阵摇颤,为了学会师父亲传的心经加持之术,自己吃的苦犹如昨日情景一般浮现,冰窟苦修,裸体暴晒,悬崖刻经,这才将心经丝毫不移的牢牢铭于心底,不料今日,自己念持最多的心经居然有了逐渐变淡的迹象。

  张宗翰右手握于左手腕处,强行逆风而行,平生首遇的危机几乎强于与恶煞争斗。

  “断!”

  “不能断!”

  “断!”

  “不能断!”张宗翰右手五指指骨关节被强大得邪力扭成了麻花,加持到左手的经文已经出现了蚯蚓状的裂痕,几乎瞬间就要崩溃。张宗翰咬破舌头,猛喷在左手上,经文字符的断痕之间很快出现了无数血丝,细看的话,几乎可以看到这些血丝全部是由无数的狰狞的鬼物化成,现在这些鬼物正极力的修复着张宗翰心经上的裂痕。

  “快告诉我,不净与饿鬼道有什么联系,若有一句虚言,我必将你杀死,把你灵魂炼化,逐出五行轮回,让你永世不得超生。”

  “哼!”张宗翰一方面恼恨对方无礼的诬陷,一方面也是从来都不知道师傅怎么会与传说中邪恶的饿鬼道有什么关联,在张宗翰的印象中,师傅不过是个好事的小老头,本事能力什么的几乎全是摆设,一般认为都是够用都行,正是在这种思想的指导下,师傅学得什么都不够用,很多时候,都需要师兄过来给师傅擦屁股。

  现在想来,如果没有师兄们补苴罅漏的帮衬的话,说不定师父早就成为骗子的代名词,怎么还会被人神僧神僧的乱叫,但是这都是心里所想,真要论感情的话,一想起自己从小被师傅收留,师傅对自己的种种,慈眉善目也好,大声呵斥也好,全是父亲一般的爱意,就更加不能接受对方的恶语相向。尤其是现在自己最为看重的师父居然被眼前长的邪恶的人一口一声一个“邪教。”一次比一次更重的诬陷的乱叫,似乎师父就是邪恶的化身时,心里就无名火上涌,阴狠的一面逐渐的醒觉。

  “断!断!断!”黑衣人不紧不慢的连续三声大喝。

  三声呵斥恍如当头三棒,居然连张宗翰心智都要击破,张宗翰神智一阵恍惚,忙澄心静虑,收摄心神,“何方妖孽,居然诬陷我师尊,我今日必杀你!”张宗翰一刀刺到黑衣人的面前,离黑衣人只有一厘米的距离。

  “我,妖孽?妖孽!”黑衣人缓缓的掀开脸上的黑布,露出一张奇异的脸,“你看清楚,这张脸可是妖孽!”

  当看到这张脸的时候,张宗翰心头一紧。对方即便是死人、是魔鬼、是怪物、妖怪也不会有现在这么让张宗翰吃惊。

  “你,你是……”张宗翰赶忙将金刚杵扔于地上,伏地不起,苦嚎起来,“怎么会这样!”。

  黑衣人打断张宗翰的话语,“希望你于一年之内,苦修闭口禅,不断精进,尚有……的一天。”黑衣人说这句话的时候,把最后一句吞了去。

  说完这句话,黑衣人眼中的清宁再次被替成一朵疯狂的火焰,伴随着凄厉的吼声,黑衣人振衣而去。黑衣人打断张宗翰的话语,“希望你于一年之内,苦修闭口禅,不断精进,尚有……的一天。”黑衣人说这句话的时候,把最后一句吞了去。

  “谨遵法旨,弟子于今日起开修闭口禅!”张宗翰被自己发现的事情震惊的无以复加,跪地不起,不敢抬头。

  直到半晌无声音,抬头看时,黑衣人已经飘然无踪。张宗翰尚没有时间闻讯,却已知道黑衣人根本没有给自己机会。

  风声倏的消失,天地又恢复一片澄澈璨然。

  张宗翰呆呆的站在船舱外面甲板上,尽管目眦欲裂,两颗凶睛几乎要夺眶而出,但是大大的眼珠却目光呆滞,隐隐有血泪沾在眼角。

  然而在张宗翰此时的心中却没有一丝的愤怒,有的只是惶恐,以前跟师傅云游五台山的时候,曾在文殊后院九脉莲花池畔的印花亭听过一段公案,说的是末法时代,佛坠于世,然而即便听的目瞪口呆,冷汗浑身,然而却也只是当做故事一样的听。

  末法时代,难道会是真的。

  身后是门开的声音,想必已经有人打电话叫来了侍者,这些被张宗翰锁在门里面的人出来后,被没有预料的嚣张跋扈不可一世的样子,反而都是又惊又怕的看着张宗翰,然后紧盯张宗翰在风中舞动衣襟,纷纷靠着墙向别的地方溜去。

  张宗翰站在甲板上,一动不动,不吃不喝一直有一个星期,在所有人都以为张宗翰被黑衣人给打傻了的时候,在吃饭的时候,张宗翰已经端着碗坐在最僻静的地方,认真的开始吃起饭来了。

  “喂,小子,这是我的位置。”一个全身短褂装扮,面目精壮的汉子大大咧咧的坐在张宗翰的对面,呼喝了一声,见张宗翰意欲起身,忙恬着脸笑着拉住张宗翰,“一块儿吃,你怎么吃的全是素食,我请客,给你块红烧肉如何?”

  张宗翰微笑摇头,看他不解的样子,眯着眼睛笑了笑,指了指自己的嘴巴,指了指对方碗里的肉,摆摆手。

  “我一般都是在船最下层的,因为如果没有肉吃的话,我就会杀人吃人,所以……呵呵!”熙刹利一张大嘴露出“大家都懂的”的含义,嘎嘎嘎嘎笑了起来,声如鹤唳魈鸣,大白天都让人产生不寒而慄、毛发悚立的感觉。

  张宗翰留意看着大厅里面,却没有发现那个黑衣人。

  忽然张宗翰心有所觉,右手一把推开熙刹利,左手前探,拇指食指中指之间已经多了一道寒光。张宗翰放下寒光,那是一枚半爿刀尖部分琢磨成的锐利暗器,下手之人,阴狠手辣,张宗翰不声不响,把桌子前面的饭往前推了推,他倒是想看看是谁在偷袭熙刹利,光看这枚暗器蕴蓄的威力的话,只怕射穿熙刹利之后,连自己都不能幸免。

  熙刹利被张宗翰一掌推倒,在地上连打了三个滚,才止住摔滚之势,“怎么回事,你小子他妈的活的不耐烦了,是不是看不起我熙刹利啊,居然敢动老子。兄弟们,给他拼了。”

  熙刹利从腰带位置拔出一根巨大的刀子,另外桌子上长的同样狞面峥嵘的红衣汉子纷纷起来,抽出武器,向着张宗翰的位置走去,刀背在手上啪啪的拍响,显然是已经认定是吃定张宗翰了,张宗翰一看,知道这些人在这儿动武可不是第一次了。

  张宗翰食指中指夹着那枚暗器,扔给了熙刹利,然后眼睛瞬也不瞬的紧紧盯着熙刹利,只要熙刹利有一点相对自己不利的动作,对不起,只好先下手为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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