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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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跑到医院,雅娟被送到抢救室。我感觉灵魂飘离了我的躯体,意识在飞走。我晕倒在了急救室门前。

  迷蒙中,我看到馨雅牵着雅娟的手,雅娟眼中尽是不舍。他们在我的视线中越走越远,雅娟不停的回头看我。“不,馨雅,你不能带她走。”我终于大声的喊了出来。可是馨雅似乎没有听到我的喊声,依旧牵着雅娟的手向前走,我急速的追去,十米,两米,一米。距离越拉越近。我伸出手,想拉住雅娟,可是我怎么也拉不住她。霎时,雅娟和馨雅的速度越来越快,我拼命的跑,距离仍旧越拉越远,我想跑快点,追上他们,可是双腿不听使唤,猛地一下,我摔得在地,爬不起来了。雅娟回头看着我,双眼噙着泪水,挥手向我道别。“不,馨雅,不,雅娟”我嘶声力竭的大喊。泪水弥漫我的脸庞。

  “幕笙,你醒醒。”我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叫我,猛地睁开了双眼。紫柔流着泪,满脸担忧的看着我。

  “雅娟呢雅娟怎么样了”我激动得全身都抖了起来。

  紫柔流着泪。“雅娟还在抢救当中,不过”

  “不过什么”我急切的想知道紫柔想说什么。

  “医生说雅娟能救活的希望只有百分之一。”紫柔低下了头。

  听到这个消息,我几乎要疯掉。双手用力的击打着病床。“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如果我不追赶雅娟,就不会弄成这个样子,老天,为什么要死的不是我…”

  “幕笙,你冷静一点,雅娟会没事的。”紫柔用尽全力来牵制住我。

  “对,我要镇静,雅娟一定会没事的。我一定要镇静。”我自言自语的说着。

  紫柔眼里尽是眼泪,谁也不会想到事情会发生。

  我试图下病床,可是腿脚酸软无力。“幕笙,你好好休息,我知道你担心雅娟,可是你现在担心也没有啊!”紫柔在一旁劝解我说。

  “我也知道担心没有用,可是我内心安静不下来。如果雅娟有事,我这一辈子都会活在内疚当中,你知道吗”我的泪水流了下来,滚烫的泪水。

  “我知道,我知道,但是这也不是你想的啊!”紫柔的泪水没有停止。

  “我需要冷静,我一定要冷静。”我在心里告诉自己。

  紫柔扶我躺下,我的眼睛死死的盯着天花板。

  紫柔泪眼静静的看着我,看到我这样她心里也不好受,但是她又能怎么样呢她无法彻底的安慰我,只有我自己帮助自己冷静下来。

  时间一分分过去,我催促紫柔去看看,到底有没有结果。紫柔去了几次,仍旧没有带给我任何消息。

  雅娟,你一定要坚持住。我心里默默念着。

  我始终无法放心下,我叫紫柔搀扶着去了急救室外等候,我要第一时间知道雅娟的情况。

  很久之后才看到医生从急救室里出来,我忙在紫柔的搀扶下上前去询问情况。医生说:“病人已经没事了。”听到这句话我的呼吸顺畅了许多,紫柔也微笑起来。

  很疲累,我知道雅娟不会有事了。这个信息如柔软的睡垫,我得到之后躺在上面很快入睡。在那个梦中,我看到一片花海,我,馨雅在花中穿行,笑声连连。

  馨雅的笑脸依旧那么美丽,像一朵开而不繁的花,给人半塘主义,思之则深,望之则远,恬淡而回味无穷。

  我看着她的脸,像是阅读一首古老而不朽的诗,一字一字,认真而坚定。我想伸出手去揽她到怀里,霎时间她的脸像水波一样被风吹皱,扭曲,直至消失不见。我抚摸着心里淡淡的忧伤,并告诉自己该醒来了,不可沉溺在梦中,于是,我睁开了眼。

  风吹起窗帘,我看到了外面飘着的细雨,想密密麻麻的愁思涌上脑海,馨雅,不想去想你,你的倩影却久久挥之不去,只得任凭它在心里埋下悲伤的伏笔。时而如潮水来袭,我措手不及。

  我去病房看雅娟。

  雅娟闭着眼,睡得很香,脸上还带着微笑,也许是在做一场甜美而舒适的梦吧!看别人微笑是一种幸福,仿佛自己也在微笑。

  我轻轻的走出病房,到吸烟区抽一支烟,静望吐出的烟圈,有多少流年,就像这烟圈,被吐出的一瞬间你看见了,然而又几乎是在同瞬间它便消失了。分不清是怎样的心情,只是清楚的知道不是大喜抑或大悲。淡淡的欢悦夹带着淡淡的哀愁。

  我突然觉得心里缺少了什么,对,是一方净土,在那里,我什么都不用想,返璞归真,拥抱着小时天真的自我,不知道什么是死别,什么是分离,不知道人生的花样百出,不知道时间的短暂和漫长。抱着天真的我,在幸福的幻想中徜徉。儿时的我总希望长大,而那时的我如果知道长大后会是这样的光景,我想我一直都愿意做一个小孩,当着这个世界从来都没有长大这回事。而我真的长大了,这是不可否认也不能否认的事实,长大了反而变得比小时软弱,很多事都不愿面对,都想逃避。

  看着烟圈,人生就想这些烟圈,转眼即散。我想,如果不是这次生死离别的考验,我也不会知道我对雅娟有着怎样的情感。我也不知道我还要逃避多久,实际上我一直还在逃避,不是吗

  紫柔,雅娟,先娇,先菊,玉梅,无论我对他们其中哪一个说了几句“我爱你”,毫无疑问其他的几个就同样要听到同等数量的“对不起”。我不知道上天为什么对我如此眷顾,派了那么多的红颜到我身边。正如我不知道上天这样做到底有什么企图,其实这不是眷顾,而是一种罢黜,一种得到爱情权利的罢黜,它宣布了我今生不能够全心全意的去爱一个人,因为如果用心去爱了,就得背负着几分愧疚。馨雅是我爱的人吧!可是名义上她却我妹妹。上天最爱开玩笑了,我告诉它我想要一份平静的生活,它告诉我,它会给我,但是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或许要等到我老了吧!老到快要死掉。

  一支烟算什么,能解决什么,抽完一支烟,我依旧还是我,那些我逃避的问题依旧在某个路口等着我。

  窗外下雨了,也许这是上天的一种昭示,仿佛是在说:“这雨不紧不满,不大不小,就像你生命的节奏,随时间在降落,没有丝毫悬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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