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刀出没之十九夏至(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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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奚红叶回到房间,将布袋打开,取出其中所装之物,不禁大吃一惊。布袋里装的不是蝴蝶镖,而是由二十七枚蝴蝶镖串联而成的蝴蝶短鞭!

  三匹马齐头并进。

  谭胡将胯下马向师父不成名的马一侧靠近了些,侧头问道,“师父,我想问个问题。”

  不成名目视前方,大声道,“凡事莫急,回家再问。”说着,他抖动缰绳,胯下马闻令即加快了速度。

  三匹马驻足在不成名的小院之外,三个人陆续下马。铁翁把马牵去喂洗。谭胡随不成名走进房中。

  不成名把外衣脱下。谭胡接过外衣挂在墙上,又去烧了些热水,为师父沏了壶茶,而后才端坐在师父对面的方凳上。

  不成名看着谭胡的脸,笑道,“什么事都写在脸上,可能会对你不利。”

  谭胡红着脸低下了头。

  “问吧,想知道什么事。”不成名边说边将热茶倒进碗里。

  谭胡抬起头,眼中饱含期待地问道,“师父,那些沉坛古酿真的是您和铁翁酿的吗?”

  不成名点了点头,把茶碗拿到嘴边。

  谭胡张着嘴,眼中满是惊喜。

  不成名呷了一小口茶后道,“不单是这些,这天下的沉坛古酿全出自这里。”

  谭胡闻言,忽地瞪大了眼睛,不禁伸长脖子,像是没有听清不成名的话。

  “不仅是酒,关于酒的传说也出自这里。”不成名边说边用手指向脚下的地面。

  谭胡目瞪口呆,万般不解,却不知该从何问起。

  不成名沉默片刻,开口道,“好多年前,我与一个朋友共同研制出了一个酒的配方,酿制出了沉坛古酿。又编造了一个故事,就是江湖人所熟知的居虚舟和敖浮萍的故事。后来,故事传遍了整个武林,酒被铁翁一车一车地送往中原,沉坛古酿便成了天下第一美酒。”不成名把身体探向谭胡,低声道,“到现在为止,这件事除了我和我那位友人,就只有你知道了。明白了?”

  谭胡闻言瞠目结舌,半天才呼出一口气。

  不成名站起身,走到写满节气名称的墙壁前,背对谭胡道,“这次回大西北,你所获颇丰,不虚此行。”

  谭胡站起身,面向师父不成名深施一礼,“多谢师父点拨。”

  不成名轻轻摇了摇头,“缘分,不过是缘分使然。”

  谭胡盯着墙上的字,忽然开口道,“师父,那玄黄刀的传说会不会也是一个编造出来的故事。”

  不成名轻轻点着头,喃喃道,“是一个需要好多人参演的故事。”他说着,不禁想起那个曾跟他共同研制出沉坛古酿的朋友。

  一轮明月照嵩山。

  已近子时尾声,夏至已至。

  善远走出禅房。守卫在门口的十几名武僧立即精神起来。他们纷纷藏起疲态,挺直腰身,瞪大眼睛,游走巡查。

  善远站在台阶上,咳嗽一声,挥了挥衣袖道,“大家辛苦一天了,时候不早了,都回房休息吧。”

  众武僧面面相觑,纷纷答应一声,礼毕而退。

  善远转身走进禅房,看了一眼桌子上的玄黄刀,吹灭灯火,和衣而卧。

  武僧们三两成群走向各自的禅房休息。

  突然,一个人越过院墙,落入院中,声息皆无。来者走到一伙武僧身后,抬手疾如电,运指迅如风,接连击中他们后背的死穴。眨眼间,五个僧人被戳翻在地,气息全无。来者又飘身到不远处几个武僧身后,如法炮制,将他们戳翻在地。

  转瞬间,十余名武僧无一幸免,都倒在了回禅房的路上。

  来者站在院中向一间禅房的屋顶方向挥了挥手。又一个人跃进了庭院中。

  来者正是冷先生与欧飞羽。

  欧飞羽用绳子将几具武僧的尸体悬挂在善远禅房外的一棵大树上,又将几具尸体竖起,令其靠在院墙上。

  冷先生手拎两具尸身,跃上善远禅房的屋顶。

  按照事先安排,欧飞羽取出随身携带的引火之物,将堆放在庭院中央的三具尸体点燃。火光一起,欧飞羽立即藏身到院墙旁的一棵树后。

  火光照亮窗纸,善远从梦中惊醒。他赶忙起身,直奔门口,一把推开禅房的门。

  未等善远看向庭院,两具尸体即自屋顶落下,悬挂在禅房门前。善远惊得闷哼一声,倒退数步,呼吸急促起来。他回手拿起桌案上的玄黄刀,把刀横在胸前,定神看去,认出悬挂者是两名少林武僧,业已绝气身亡。

  善远一闭眼,念了一声佛号。他已料到又有人前来闹事。

  善远手持玄黄刀,避开房门,破窗而出,落入庭院。

  火光照耀处,一见前方,数名武僧悬挂于树上,在夜风中摇摇欲坠,十分恐怖。又见两侧,数名武僧倚墙而立,脑袋低垂,一动不动,甚是吓人。再见熊熊烈火之中,分明有人形之物!

  整个庭院俨然成了一座地狱!

  善远双目圆睁,紧握玄黄刀的手阵阵发抖。他高喊一声,“来人啊!”声若洪钟,响彻整个寺院。

  善云,善真带着数十名僧人闯进庭院,见此情景无不惊骇,皆不敢直视。

  突然,伏身在屋顶的冷先生跃身而出,直扑善远的后背。善远听得身后恶风不善,连头也未回,用玄黄刀向后便砍。

  冷先生在半空中扭身闪过,落到一旁。

  善远转过身,一眼即识出冷先生,想到眼前情景是拜其所赐,不禁杀意顿生。他舞动玄黄刀直奔冷先生而去。

  冷先生没有想到善远会将玄黄刀带在身边。他提前制定好的计划被彻底打乱。冷先生不得不出手,明抢硬夺。

  欧飞羽藏在树后,偷偷观看情形,伺机而动。

  善云,善真等众僧一齐围拢过来,欲合力对付冷先生。

  冷先生赤手空拳与手持玄黄刀的善远对战,已是毫无优势,眼见善平等人组成的包围圈接近合围,不由得心生退意。

  打斗中,冷先生猛地高喊一声,“欧飞羽出来助我!”

  众僧闻言皆是一惊,纷纷看向四周。就连与冷先生交手的善远也不禁偷闲旁视。

  冷先生借众人心神不专之机,拔地而起,跃上屋顶,回头看向善远,点指道,“善远,我欲与你单战,若有意,随我来!”言罢,转身疾走。

  善远毫不犹疑,跟随冷先生而去。

  善云一见,心挂师兄,回身交待善真留下指挥,收拾残局。而后,他即动身去找寻善远。

  欧飞羽早已越墙而出,绕路追赶冷先生而去。

  天黑路暗。冷先生刻意控制着速度,让身后的善远可以时刻发现他。冷先生将善远带进了一片树林。

  善远跑进树林,目之所及处全无冷先生身影。他立即提高了警惕,一手持玄黄刀背在身后,护住督脉上多处大穴,一手抬至胸前,便于随时发招。

  善远徐步向前,严阵以待。

  夜风吹过,树叶细碎作响。

  突然,冷先生从善远身后的树上跃下,探掌直击其头顶。善远并未躲闪。他手持玄黄刀,将刀刃向上,迎着冷先生的手掌向上一举。

  冷先生急忙收掌,同时探出另一手,这只手的手指间捏着一块边缘锋利的石子!

  善远感到持刀手手背一痛,随即五指一松,玄黄刀落地。善远退身先后,抬手一看,手背已被石子划破,鲜血流淌。

  冷先生当空翻了一个筋斗,双脚落地,弯腰欲取玄黄刀。善远一见,纵身向前,抬脚踢向冷先生面门。冷先生侧身躲过,拾刀未遂,随之施展招法,与善远斗在一处。

  冷先生已细细研究过善远的防守,并找出了善远在防守中因动作和习惯的限致而产生的弱位。故在二人动手间,冷先生偏攻善远的防守弱位,且攻势甚猛,令善远十分不适,渐渐陷入被动。忙于防守,便会疏于进攻。善远一时处于下风,被冷先生完全压制。

  回合已过半百,善远被冷先生逼得步步后退,险象环生。

  冷先生猛地向前一跃身,善远立即向后退了一大步。此时,玄黄刀正在冷先生脚边!冷先生用脚尖一触刀身,玄黄刀立时飞起,他接刀在手,顺势一摆。

  善远躲闪不及,感到小腹上一阵冰凉,痛感顿生。他忙用手捂住伤口,鲜血顺着指缝汩汩而出。善远轻“啊”一声,倒退数步,靠在一棵大树之上。善远发觉伤势很重,一时不敢动身,更不敢行气。

  冷先生手持玄黄刀阴阴一笑,向善远走去。

  善远紧咬牙关,知大局已定,无力挽救,慢慢闭上了眼睛,心中默念起佛经。

  未等冷先生靠近善远,一道黑影突然从一侧窜出,直奔冷先生而来。冷先生一惊,赶忙侧身防守。

  来者势头凶猛,使出一招“夜雨打芭蕉”,一招四式,一气呵成。冷先生措手不及,竟被来者打翻在地,玄黄刀也脱手而出。

  来者未再进招,也未多做停留。他拾起玄黄刀,一头扎进树林,无影无踪。

  冷先生已识出此人正是欧飞羽,不禁怒起心头,不再理会善远,起身追逐而去。

  善远用手紧紧捂住伤口,靠树而坐。

  此时,天色将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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