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如今她也不明白是怎么会对亲生儿子下的手。
但是做都做了后悔有个什么用?
之前就时常与夜语瑭明着暗着争吵,他如今登上大位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将她关到她之前关他的屋子里。
整日逼着她绣花调养心性,谁不知道她兰絮从不做这些事情,现在成天的逼着她还限制她的人身自由,吃穿用度都不能跟以前相比。
兰絮极不情愿地拿起针线,门外突然刮了阵大风,将门吹得嘎吱嘎吱响,那宫人正上前准备将门关的紧些,才靠近门边,门边自己打开了,兰絮抬头看去,那原先跟她争吵的宫人正立在门口,双手保持着开门的姿势,只见门外一披着黑色斗篷的人从门外进来,正好奇那宫人怎么没反应便见她直直地倒在了地上,双眼睁得特大,脖子那儿有条细细的红印子,仔细看去,那红印子正在往外淌血……
“你要做什么!”
兰絮朝后退了几步,直到碰到身后的桌子才停了下来。
“愣着做什么?不想走了?”
那人看了眼兰絮,倒也没对她做什么,只是站在原地抬了个头。
兰絮突然震惊地说不出话来,不过还是跟在那人的身后从小路出了皇宫。
到了一间茅草搭成的屋子内,里头坐着一白发老人,而那人的披风也脱了下来,竟然是前些天武功还十分弱的言归!
“你们找哀家有什么事?”
一出那座牢笼,顿时轻松了许多的兰絮架子也渐渐开始摆了起来。
那坐在一旁的白发老人嘴角一勾:“哀家?都丧家犬了还如此自信?”
兰絮的脸突然黑了,她一身骄傲,被夜语瑭关了那么久仍是未减去半分,现在怎么能容忍被一个老头子骑在头上?
可刚刚只是一下,那宫人就倒在了她的面前,看样子,这老人的武功一定比言归高,本也不指望言归帮她,可还未说话,言归就突然倒在了地上。
只见老人不屑地看了言归一眼,继而看着愣在边上没动的兰絮说道:“还不去把他挪到床上去?”
“哀家……”
“还不快去!”
兰絮正想说她堂堂一个太后何时受过这种侮辱!话还未说完那白发老人就拍了下桌子,看了一眼她,才极不情愿的走到言归的身边还不忘踹他两脚,言归的身子软软地动了几下,不过还是没有醒过来。
将言归挪到床上后,兰絮连休息都没休息就被白发老人叫了过去:“过来坐下。”
曾几何时有人用这种语气对她说过话?
可如今呢!人人都能骑到她的头上来,在宫里先前是何等的威风,现在竟然还被宫人欺负,都没自由多久又被带到这破茅草屋来!真是够了!
“太后娘娘?这些年,在朝上培养的势力不少吧……”
白发老人坐在位置上给自己面前的茶杯倒了满满的一杯茶,继而开始缓缓地与兰絮说些什么……
天空逐渐升起一抹鱼肚白,一锦衣少年躺在花园旁的石子路上,似是在等着看日出的景象。
那少年一副俊朗的神态,双目微眯,眼中似乎有着些许混沌,不一会儿,太阳升了出来,那少年躺了一会儿便独自起身朝着一宫殿走去。
那宫殿外还有一老嬷嬷坐着打瞌睡,那少年上前轻拍了那老嬷嬷两下对她嘿嘿笑道:“徐嬷嬷,起床了,我们去找五嫂玩嘛。”
那老嬷嬷本来睡得正香,突然被少年这么一摇顿时觉得头也有些大:“七殿下,皇后娘娘她很忙的,没空陪着我们玩。”
也不知道是哪辈子倒的霉,在宫里也算是服侍过许多娘娘了的,也算是很有经验了的,原先被总管找的时候还以为是让她去服侍皇后娘娘呢,却没想到是被安排来服侍这个傻子七王爷!
整天陪着夜墨睿做些幼稚无聊的事情倒也罢了,就是怕万一一个不小心没看住他,砸坏了这个又弄坏了那个,她就是有十个脑袋也不够给他赔的啊。
“徐嬷嬷,快起来嘛。”
夜墨睿见她在一旁发呆并不理他,不由得更加起劲地又晃了晃。
“好了好了,老奴知道了。”
徐嬷嬷满脸无奈的抓着夜墨睿的手朝凤梧宫走,一路上夜墨睿见到个花儿就想去摸,见到个猫儿还能兴奋个半天最后还差点被那猫挠一下。
最后也算是有惊无险地到了凤梧宫,若不是夜墨睿如此招皇上皇后的重视,她估计也会学着前两位嬷嬷将他关在房间里就不让他出来。
自从带了夜墨睿后,连一些原先位分没她高的老嬷嬷们都敢在她面前耀武扬威了!真是气人!
苏桃墨那会儿还未醒,在寝宫睡得正香,茗鸢进去叫了几声也没动静,夜墨睿就在凤梧宫内坐着东玩玩西玩玩的。
一会儿到香炉边上,一会儿到桌子椅子的边上弄来弄去,等到了中午该吃饭的时候了,夜墨睿才被徐嬷嬷带了回去。
夜语瑭中途来看过苏桃墨一回,本想着跟她一块吃饭,却发现她扔在睡觉,只能草草地吃了些东西就准备走,正好碰上来给苏桃墨把脉的凌玉子。
必回的凌玉子身边已经没有跟着安宸珉了,说是身体不适就在马车内休息了。
听夜语瑭说苏桃墨还未醒面色不由的担心了起来:“她如今越来越嗜睡,不仅仅是因为毒的原因,怕是还因为怀着孩子身体会更累,这瓶药可以让她怀孕的累稍微减轻些,叮嘱她一定要按时吃。”
凌玉子将一药瓶递到夜语瑭的手中,正准备回去,夜语瑭突然出声叫住了他:“前辈,有了药方……也研究不出来解药么?”
夜语瑭的本意是觉得凌玉子如此厉害的一个神医,有个药方那么研究出解药也不会是很久之后的事情。
可这话在凌玉子耳中听来又是另外一种意思:“你小子现在是什么意思啊!怀疑老朽的能力嘛?”
夜语瑭忙解释了一番老人才气哄哄地离开,将那药瓶拿在手中,就准备进去将苏桃墨叫醒喂给她吃,不过鉴于叫了半天都没有把苏桃墨叫醒,只能将药交给茗鸢嘱咐她一定要在苏桃墨醒后就立刻给她吃。
今日这回,苏桃墨醒的时候就已经是傍晚了,一起来就被茗鸢逼着吃了个药丸,苏桃墨整张脸都写着大大的忧郁。
吃了一些现成的小点心后,苏桃墨就一边在房内看着医书一边等着吃晚饭。
待到晚膳十分,夜语瑭还有苏氏与苏桃柏也过来陪她一块吃饭,依旧是晚饭后她与苏氏在房内谈话而苏桃柏则被夜语瑭带了出去。
这样的日子过了几日,然而有一天晚上,苏桃墨做了个噩梦被猛地吓醒,一睁眼,发现夜语瑭根本就不在房内,正准备下床,就看到地上被扔着的一张纸条,上面写着:这是你最后的安生日子了,好好享受吧。
字迹铿锵有力,绝对是个男子写的,不过怎么会在地上呢?是丢给她的还是丢给夜语瑭的?
正思考着,夜语瑭就推开了寝殿的门,一进来看见苏桃墨竟然醒着,手中还拿着他刚刚没注意就扔了的纸条,装作自然地躺会到床上:“娘子不用理会这些东西,有为夫在,娘子过的每天都会是安生日子。”
还伸手将苏桃墨手中的纸条拿了过去,揉成团扔的更远了……
在苏桃墨脸颊上亲了一口,搂着她慢慢的躺了下去说道:“睡吧,有为夫在,别怕。”
苏桃墨点了点头依偎在夜语瑭的怀里就睡了过去,半晌,夜语瑭才轻叹口气:“若是以后为夫不在了,也定会找人护你周全!”
半个时辰前那张纸条就被人用飞镖射了进来,幸好他反应迅速的接下了,将飞镖回射了回去之后看了眼纸条,还以为是哪个不自量力的人呢,本以为苏桃墨不会醒就将纸条随手一扔,没想到还是被她看到了。
他追出去后发现朝他们射飞镖的并不是别人,而且言归!那个武功连流风都打不过的人,一下子手劲儿竟然变得那么强了!
与他交手过了几招才发现他武功简直就是突飞猛进,而且……就这么短短几日。
那难度就像是将苏桃墨这样一个琴棋书画样样不会的人,在短时间没教会了她并且比赛还能夺个冠军的那一种!
只是悄悄有些没留神,言归就朝他打了一掌,幸好他反应地还算快稍微躲避了一下,不过那掌风竟也十分凌厉的稍稍伤了他一些。
“嗯?不错,武功长进了许多。”
“夜语瑭,今天就是你的丧期!”
眼看言归还要出后招的时候,身子突然一颤,像是察觉到了什么,言归的眼珠子咕噜咕噜地转动着,没一会儿便施展轻功离开了。
夜语瑭本还想再追,可没弄明白言归此番来的意图还是不贸然过去好了,万一是调虎离山,苏桃墨寝宫那儿只有茗鸢一个人守着也是不够的。
却没想到一回来的时候苏桃墨难得的醒了,还看到了别人挑衅他的纸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