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茗鸢还在准备的时候,苏桃墨就已经起床了,只是躺在床上默不作声,也不下床,还是茗鸢进来了之后她才有些许动作。
“王妃今日竟起的那么早。”
苏桃墨看了茗鸢一眼,这太阳都升起来了还早么?借口说自己昨夜睡的比较早才起的早。
茗鸢帮她洗脸梳妆,不管问苏桃墨什么苏桃墨都是轻嗯一声。
夜语瑭依旧是一早就出去,晚上也是很晚才回来,不过稍微有些不一样的就是每回回来总是会跟苏桃墨说几句话,苏桃墨不知道该怎么接的时候夜语瑭总会自己笑着给她解围,样子可比头回遇到的时候温柔多了。
苏桃墨一直想着夜语瑭的虎符放在了哪儿,每每想问的时候夜语瑭都能先她一步转移个话题。
难得有天早上看到了夜语瑭,他笑着过来找她,说是要带她出去玩。
苏桃墨想着在屋子里那么些天也没打听到任何消息,出去也未免不是什么好事。
坐在马车里一直看着夜语瑭,一个完全没印象的人竟然是她的夫君,刚开始见到的时候还对她挺凶的,可是就那么一会儿的工夫,态度竟然转变的那么快,现在还能想着带她出去玩。
“娘子怎么一直盯着为夫?”夜语瑭摸了摸脸,继而说道:“脸上脏了么?”
苏桃墨摇了摇头并不说话,只是将目光转移到别处不再看他。
夜语瑭的眸子有过一瞬的落寞,在车里跟苏桃墨东扯西扯的,苏桃墨偶尔回答两句,偶尔只是点头摇头,夜语瑭也并不奇怪。
地方到了,是一处依山傍水的地方,夜语瑭还问了她一声对这儿没有印象,苏桃墨大脑一片空白,可还是点了点头。
夜语瑭也不为难她,只是带着她在这儿踏青,日光晒着有些炎热,夜语瑭偶尔给她擦擦额头上渗出的细汗,害得苏桃墨总是不知所措。
两人踏青了半晌,正值中午时分,一辆马车在不远处等着他们。
马车在路上行驶着,没多久便到了一家酒楼前,上面写着烫金的三个大字——第一楼。
头的掌柜与小二看到他们来了似乎特别亲切,忙招呼着他们朝三楼走。
待到二人坐定后,夜语瑭点了些菜后,掌柜的立马笑嘻嘻的答应走到了楼下。
两人席间说了几句话,菜便陆陆续续的上了上来。
似乎很香,样子也很好看,苏桃墨却一点胃口也没有,换句话来说,是肚子一点也不饿。
夜语瑭十分亲切的给他夹菜,勉强吃了几口,竟反胃的厉害,掌柜的似乎算的很准,苏桃
才有些反胃,就送了盘酸枣糕上来。
吃了几口,果然感觉好了许多。
“娘子你,可有什么心愿么?”
夜语瑭给苏桃墨夹了筷酸枣糕后,朝着她问道。
苏桃墨吃了一口想了会儿,可什么都想不出来,只是摇了摇头。
“王爷,这是您要的酒。”
掌柜笑嘻嘻的从楼下端了壶酒上来,放在夜语瑭身旁就下去了。
“娘子,来喝杯酒。”
苏桃墨接过酒杯,闻了闻,味道似乎挺香的,而且竟然也没有一点恶心的反应,举起酒杯一饮而尽,嗯,这味道不错。
还想去喝第二杯的时候,脑袋开始晕了起来,面前的夜语瑭似乎变成了两个人?三个人?
晃了晃脑袋,想说些什么,可话还没说出口,便倒在了桌上。
夜语瑭走到苏桃墨的身边轻声叹息,将她抱了回去。
“王爷,王妃这是怎么了?”
茗鸢本在府里转着,一转眼看到夜语瑭抱着正在睡觉的苏桃墨回来,不禁有些好奇。
夜语瑭并不言语,只是将苏桃墨放到床上后才说:“茗鸢,你在我身边待了那么久,我也信的过你,从今天起你要好好照看她,最好就别让她醒过来。”
茗鸢看了眼熟睡中的苏桃墨,不让她醒过来是什么意思?
“你要适时喂些粥进去,切不可饿着她。”
夜语瑭的衣袖轻拂过苏桃墨的脸,眉宇间有着一些不忍。
“是。”
虽然有些疑惑,可毕竟这是夜语瑭的命令。
回到书房的夜语瑭突然捂住心口猛地吐了口血出来。
“爷,你这是?”
还在一旁的流风见此有些惊慌,夜语瑭之前不是还好好的么?怎么会突然吐血了。
“无碍,你去端王府上请他过来。”
夜语瑭摆摆手,示意自己的身体并无大碍,想起之前夜无邪说要跟他联盟的事情,脑中突然有了头绪。
“是。”
流风出去后不久,夜语瑭扶着桌子坐下,事到如今,他该怎么做呢……
一阵清风拂过,夜无邪打着折扇慢慢的走了过来。
见夜语瑭一副悠然的样子,正坐在主位上,不由得好奇:“你是想通了么?”
“我与你合作,先铲除了夜樊城!”
夜语瑭想了想,如今他的势力半分都未大起来,而夜樊城已经加快了对他们的动作,不得不与夜无邪联手扳回一城。
“好,如今这朝堂内……”
书房内两人正讨论着火热,皇宫内的夜樊城也有些按耐不住。
“言归,这母蛊是怎么了?”
暗室内,夜樊城双手负在背后,看着面前黑色的母蛊在瓮中爬来爬去,似乎有些不受控制。
“没想到瑞王爷这么快就察觉到了。”
言归有些惊讶,这摄心蛊应该没那么快被察觉到的啊,夜语瑭竟然在这么短的日子里就找到了让蛊虫睡过去的方法。
“那我们接下来?”
夜樊城有些按耐不住,早知道夜语瑭长大后对他的威胁那么大,就应该在他还未成气候的时候除掉他!
“只能冒险一试了。”
言归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忐忑的看着夜樊城,毕竟风险太大,而且后果也很严重。
夜樊城虽然不知道言归说的是什么,不过比起他的江山来说,自然是什么事情都比不过江山的。
言归会意的点了点头,走出了暗室。
半个月后,一阴暗潮湿的地牢内,苏桃墨双眼无神的坐在角落,地上鲜红一片,不过那血早已干涸。
仔细看去,苏桃墨的脸色也有些苍白,下身裙摆上全是血,她醒来之后发现自己就是在地牢里,周围一个人都没有,不管怎么呼喊都没有人来搭理她。
过了两天,夜语瑭出现了,手上端着一碗冒着热气的药,面色冰冷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内心突然生起一股恐惧,这场景似乎有些眼熟,仿佛哪次梦里梦到过。
“夫君……是你么?”
夜语瑭越走越近,听到夫君二字的时候停顿了一会儿,不过一瞬,脚下的步子加快,朝着苏桃墨笔直的走了过去。
锁在牢门上的锁链被解开,夜语瑭一把推开牢门,站在苏桃墨的面前,半晌一句话都没有。
药碗上的热气少了许多,良久,夜语瑭才开口说道:“喝了吧。”
接过碗,苏桃墨闻了闻,有些不可置信地问道:“你不要这孩子了么?”
她头一回喜欢的人就是他,嫁了两次对象仍是他,现如今他竟然连这种事情都做的出来?这药里全是活血的药,她一个孕妇是绝对不能吃的。
“是,我不要这孩子了,我也不要你了。”
见苏桃墨良久也未喝,夜语瑭捏住她的下巴将药灌了进去。
瓷碗落到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只一瞬,苏桃墨的脸色便变了,小腹处传来阵阵疼痛,像是一个灵魂要从她体内剥离了一般,腿间殷红一片,站在她面前的夜语瑭却毫无反应的看着她,这是她失去意识之前的最后一幕。
醒来的时候地上稍微被处理过了一番,也有人一日三餐的给她送些药和吃的过来,不过自那次醒来后,苏桃墨却是连夜语瑭的面都没见过。
“把她带出去。”
苏桃墨坐在角落里,有个人指了指他,随即就有几个侍卫打扮的人进来将她抬了出去。
连挣扎都不想挣扎,就这么让人家把她带出去。
好像很久没见到过太阳了,没想到竟然是这般的温暖和刺眼。
不知道走了多久,好像进了个大宅子里,苏桃墨被人扔到一旁,等了一会儿,有个穿着白色衣衫的少年缓缓走了过来,看到她不禁眉头一皱,连忙唤人将她扶了起来。
“你们带她下去好好伺候!”
“是。”
苏桃墨头也未抬,只是觉得声音十分熟悉,可却懒得抬头看他一眼,如今来说,她被谁带到哪儿还有什么重要的么?
被人带进了一间温暖的屋子,屋内处处冒着热气,身边还有两个侍女在解她的衣服,之后就被人扔到了一个大浴池里,好久都没洗过澡了,身上有些发臭,头发也凌乱的不成样子。
身旁的侍女也不多说什么,只是一个出去给她多弄了些花瓣和牛奶,另一个在里面拿起毛巾给她擦着身子。
弄了一会儿,身子被人擦干,衣服被人穿上,苏桃墨自始至终只是乖乖的配合着人家的动作,半分挣扎都没有。
一阵凉风吹了过来,苏桃墨不禁打了个寒颤,这都几月的天了?
不知何时,身旁的两个侍女都已不见,一个温暖的怀抱拥住了苏桃墨,低声的对她说:“都过去了,别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