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说不出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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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然和自己料想的一致。阿瑶阿瑶,你太过寄予这次机会了,但百密也有一疏的时候。我们是要和赤岚的二皇子合作,但不是现在。凤尘不禁感叹道,阿瑶那种急切地报仇心理会给她带来极大的危险。正因为如此,才要尽快发兵分散李子健的注意力,这样才能够给阿瑶带来转机。凤尘刚刚知道宁瑶真的还活着,哪里肯又将她往火坑里推呢?将她放到自己身边才是最安全的。

  风狼在一旁沉默了很久,这时才开口说道:“三皇子,依我之见,现在并不是我们出兵的最佳时间。此时,李子健的主要精力并不在宁瑶身上,他更想要的是赶快登基,建立自己的政权。赤岚国内政党向来分为两派,自是大皇子和二皇子各站一方。老皇上年事已高,软禁在宫中。二皇子虽然软弱无能,但身边也有一个颇为智慧的军师,这让李子健一直很头疼。如今,远离朝中重臣,李子健选此日登基也可以巧妙地避开官员的反对。所以——”

  “所以,你觉得,他登基的时候才是我们发兵的最佳时候?”凤尘问道。

  “的确,皇子英明。”风狼谦卑的回答道。此刻的风狼并不像一个杀手,更像一个谋略家。

  刚刚风狼的分析,让在座的不少人都刮目相看。凤尘犹豫了片刻,在他的心里,还在担心着宁瑶的安危。但是,风狼说的也不无道理。如果能在保证宁瑶的安全的情况下,对李子健来一个致命一击,岂不是两全其美的事?

  凤尘似乎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他终于说服了自己,缓缓地说道:“暂不发兵。”接着,又看向风狼,“你以后就叫我凤尘吧,不用这么拘束了。”凤尘微微的笑了笑。对眼前这个人,凤尘有种微妙的警觉,或许这是出自一个男人的警觉。在如此危机的关头,阿瑶竟然派这样一个人承担如此重大的任务,可见阿瑶对此人之信任。而风狼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完成任务的决心,也表明了宁瑶的眼光没有错,这个男人是忠诚可靠的。这样誓死效忠的关系,除了画君、画枫和自己,从前就再也没有第四个人了。画君和画枫自不必说,他们从小就陪着阿瑶一起长大,犹如兄长。可是,风狼呢?他们之间到底又经历了什么?面对突然出现的风狼,凤尘的心里总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太微妙了。

  此刻,另一边,黑衣人正向李子健汇报情况。

  “陛下,黑煞被杀了。”

  “哦?能杀得了黑煞的人不多。我知道了,你下去吧”李子健朝来人挥了挥手,示意他可以退下了,随后又在营帐里踱着步。李子健已经猜到是谁干的了,但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个人很有可能已经向青陵走漏了风声。那么,原计划还要不要继续下去?此刻李子健的心里,正在经历着反复抉择、权衡。

  显然,这一切都已经不能回头了。新置好的皇服,软禁的父王,好不容易收买的臣子,这一切都准备好了,只要他今天宣告天下,登基为王,整个赤岚将在他的掌控之下。纵然登基后还会有许多反对势力趁机作乱。但是这,并不能阻止李子健的建功立业的雄心。他要坚定的走下去,这么多年,南征北伐,风餐露宿,看惯了草革裹尸,妻离子散,他要的是一个强大的统一的国家!

  一旁的站着的人,正是李子健的军师——止息。此人具有止干戈,养生息的才能,但是偏偏不和上司的胃口,因此频频不得重用。他的主张向来只是劝主上能够少发起些战争,多用外交途径和平解决争端,多关心国内政治,关心那些朝中老臣。但由于,在几次政变中,止息的谋略都很有效用,李子健也就将他一直留在了身边。打仗他自是不行的,但若让这个人耍耍诡计,玩弄权术大概算是一流。

  这时,见李子健心绪不宁,止息开口了:“皇子,虽然我不善征伐,但是我善于谋略。如今,我看大皇子如此不安,想必是在考虑登基大事吧!”

  “军师果然知我!不知,您有何高见?”李子健拱了拱手,求教道。

  止息顿了半响,没有说话,又捋了捋胡子道:“现如今,皇子您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如果成功自然好说,如果登基失败,那么您的雄心也将暴露在天下人之前。接下来,您也将变为天下人讨伐的对象。”

  “够了,我不想听这些,说一些有用的!难道我就要这样认命吗?”李子健蓦地提高了音量,大声的说道。语气里,显然有了些烦躁。准备了这么多年,不就是为了这一天吗?竟然还是得不到,实在不能不让人沮丧心烦。

  “皇上,请息怒,且看看这封奏书!”

  止息毕恭毕敬的改口“皇上”了,并且还呈上一封奏书。这一声“皇上”可让这李子健好生受用,忍不住嘴角浮起了一丝笑意。

  李子健打开奏书,细细的看了看,大喜。连拍手叫道:“好好!果然是军师,这样一来就有救了!”

  这封奏书里究竟写了些什么?李子健如今到底还发不发兵?一切都还是未知数。

  原来那奏书里写的,是阴阳司的一封预言。上道:“紫微星黯淡无光,入住破军,七煞聚首,实为吉凶之兆。而所幸的是,主宫不幸,而天实不亡我。遇吉星相冲,替之。”

  看到这里,李子健全身的血管都快要沸腾起来了!“吉星相冲,替之。”这几个字读来,甚是赏心悦目!

  “大皇子,这封预言我已经差人传回赤岚朝廷了。这是由阴阳司司长经过细致的推算才计算出来的结果。如此一来,您就是天注定的真命天子,还有谁还敢反抗的!”

  止息看着李子健欣喜若狂的样子,忍不住也要多说几句好话,让主子开心开心。

  “哈哈,有了阴阳司的鼎力协助,想必我这回登基也是顺应天命的事了!”

  李子健忍不住一阵狂笑。任谁都会这样吧,这种仿佛失而复得的喜悦最难得。

  这一夜,李子健一个人独坐到天亮。或许在许多人眼里,他就是个恶魔。南征北伐,不断挑起战争,自己的特务机构满布天下,是一个让人闻风丧胆的赤岚大皇子。所有人都骂他,损他。民间那些说书人将他说成最下流的反派,妇女们则拿他来吓唬小孩子。可这又怎样?他们何时读懂过我?李子健在心底歇斯底里的喊道。他向来做事沉静,只有成功,没有失败。他对自己的每一个情绪都十分的苛求。

  其实,天下早已是四分五裂。北方赤岚国,尚武,在外交上却一直没能得到相对等的地位,每年还要向中原三国进贡大量的牛羊。以前,父王统治的赤岚,外强内虚,实际上是经不起中原三国的进攻的,若再不改革,只怕日益富有的青陵国都会大肆向北派兵了。那时的百姓不过是得过且过的活着,每日只是些白菜汤便满足了。这不是他想象的赤岚。

  李子健总觉得,赤岚国应该是所有国家中最强大的一个。虽然有着一半游牧血统,但是他们的身上也流着高贵的中原贵族的血液,只不过是当初祖先被封地至此。凭什么要用地理位置来定高下,本是一脉,而赤岚却每年要向中原三国进攻牛羊马匹,所有的一切还要受他们的牵制。如此,是不是太不公平了点?

  李子健永远记得,自己的祖父、父亲当时是如何忽视自己的。

  今夜,没有月亮。天色黑黑的,仿佛又是多年前那个夜晚。

  “您又在回想以前的事么?”止息这时走了过来,柔声问道。

  “嗯,难免会想起从前那些事情……”

  “皇子陛下,请不要过度沉溺了。胸怀天下者,不会被那些小事所打倒的!”

  见李子健半天没有开口,止息知道自己多嘴了,连忙道歉道:“对不起,陛下,止息多嘴了。”

  “不,没有,我需要这样的人来提醒我。”李子健摆了摆手,“你来陪我喝些酒吧!”

  说罢,便命人温了两壶清酒。

  男人仿佛有了酒,便什么事都能够谈开似的。这不,李子健这样一个皇子也不能免俗。

  他扯了扯衣袖,举着酒杯,对止息说:“你是我身边陪我最长的人,明日将是我的一个转折。虽然你已经在前面给我做好了宣传,但这路途依旧是十分艰险。很可能是粉身碎骨的结果,你怕么?”

  “怕,怕的话,我就不会跟着大皇子您了。您还记得么,那时我是您的书童,是您处处维护我的。从那个时候起,我就下定决心了,这一辈子追随您!”

  止息看着李子健的眼睛说道。或许,在别人眼里,李子健就是个不折不扣的杀人魔头,但在止息眼里,却不是这样。因为,只有止息才明白,在那些不为人知的岁月里,李子健究竟经历了什么。

  李子健此刻并没有多说些什么,而是和止息碰了碰杯,二话不说将这杯酒一饮而尽。在这样重大的时刻,李子健总忍不住会想曾经那些卑微痛苦的时候。

  “大皇子,慢一点!小心别摔着了!”

  说这话的人,正是李子健的额娘——婉夫人。她是一个卑微的女人,在这诺大的后宫里,没有名位,虽然给皇上生下的是第一个皇子,却始终得不到任何优待,只因她只是一名宫女,而且还是罪臣的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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