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上屋抽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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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子像念珠一般,一天接一天,于是今天早晨我发现天空里竟飘起了雪花。我已经十多天没见到卢飞了,我不知道他去那里了,为什么会不来见我了,他自己的事儿什么我也不知道,他什么也没说就这么消失了,我心里很不舒服,空荡荡的。

  喜欢这样温润的天气,早早地就去了学校,灰暗的天空里稀疏的雪花从空中无力地滑落,是它也舍不得天堂,也不愿意坠落与这个肮脏的世界啊!光秃秃的枝丫上满是毛绒绒的发光体,点缀着灰冷的世界,那是一幅中国画,反映的是萧条的思想。我习惯嗅着火炉散发出来的柴香,喜欢坐在火炉前看窗外的飘雪,孩子们经常拿些红薯来烤着吃,高枫也总来打牙佶,是啊,连我都觉得这是最至高无上的美味了!我似乎已经习惯这样的生活了。

  张老师的家离学校很近,他告诉我们今天晚上他请客。我也愿意去参加,因为他们会诚心诚意地欣赏我的漂亮、包容我的怪异,关心我,希望我开心。

  他的家实在不怎么样,我是去过几次的都是高枫带我去的,原来是他的岳父大人宰了猪,给他了好些肉,所以他就要请我们大家来吃。他的妻子是个地地道道的农村妇女,肥胖、健康、红润,开朗、健谈,典型的乐天派。

  我们冒着雪到他家时,粗糙的小屋里早已是美味到处流溢了。这几个人便如恶狼般,不顾儒雅地吃起来。我不太喜欢吃什么,但看着他们就会快乐,这样的生活才痛快吗?可是我却不会这样的,太艰苦的日子了,我是做公主做惯了的。

  张嫂子对我格外好,“咱不和他们一起,他们太能吃了,我给你留着好的呢?”她笑着,边去端来一盘切得不能再精细的精瘦肉和一些猪肝,“来你吃这个。”

  “好啊,老张,嫂子也太过分了吧,我们的就粗制滥造,我们要抗议。”

  “啧、啧、啧,大老爷们儿,给你你好意思吃啊,再说你是那么讲究的人吗?”

  看着他们这样打打闹闹的是很有意思的,我依旧没吃多少,简单地意思了一下,便躲到火炕里面,温暖的屋子,朴实的氛围,我有些陶醉了。

  忙了一阵,嫂子拿着未织完的毛衣也爬到炕上来了,她笑笑,“叫他们喝吧,咱俩唠嗑。”

  “小柳啊,你长得太好看了,你第一次到咱家,我都被吓着了。你这么漂亮的姑娘,可一定要找个好人家啊。”

  我还是不能不笑她会如此想,这都是些俗人啊,不能对他们要求过高,我已经找到了,那就是勇哥啊,但我也没想过要和他结婚啊,像他们这样过一辈子,太可怕的事儿了!

  “嫂子,你在这里生活多少年了?”

  “咳,我生在这而,又在这里结婚,恐怕也要死在这里了。”她的语气里显然有许多遗憾。

  “你遗憾吗?”

  她看看我笑起来,“怎么会没有呢,我不能像你们一样上过大学,有工作,见过大世面。可这些跟我们的生活一比就不算什么了。张老师说了,等他退休了带我去外面看看。”她是幸福的,因为有了和张老师的爱情,什么人都有各自不同的爱情。

  “柳锐啊,我们都觉得你和我们不太一样,可究竟是什么呢?就是说不清,但我们都希望你能快乐些,高高兴兴生活才对,这样才对得起爸爸、妈妈把我们生下来。”

  “嫂子,就你那点文化水平还开导别人呢?真叫人笑话。”高枫来嘲笑她了。

  “去,我看高枫,你和我们柳老师倒是很合适啊,你一定会叫她幸福地过日子的!”

  我们正对望着呢,这话叫我们是如此尴尬,他的脸陡然通红而紧张,“嫂子,你,你瞎说什么呢?我们可是同事。”

  在这之前,是从没想过的,我很贪婪地听他讲话,他的话总能唤起我心里的共鸣,许多个夜晚,我都是在他简陋的宿舍里听他讲到很晚的,这个说法吓了我一跳,我是爱着勇哥的,这点我是没想过要动摇的。我默默低头不语,没觉得这话不好接受,只是个玩笑。

  很晚了我们才告辞,我和高枫是同路。

  雪好大啊,雪花飞舞,它好像比空气还轻,打着旋,或在空中舞蹈一阵才肯落下来。他们又好似夏天黄昏的蚊虫,春天流蜜时期的蜜蜂,上下,快慢的飞着。他们落到我们的身上脸上,我们似乎闻到旷野间鲜洁的空气的气息,它散发出来的银色的光辉,照耀着我们行路的人。

  这夜的气息又叫我兴奋起来,我仰起头,伸出手来和它亲近,在这寂静的小山村里,一点声音与光亮也没有了。

  “你喜欢这样的时候吗?”他似乎是严肃地问我。

  “是。”我点点头,“你可以先走吧。”

  “你要一个人留下来吗?为什么不要我也留下来呢?我也很喜欢这样的雪夜啊,它叫我想起我的大学生活啊!”

  “好啊,那我们就在雪夜里散散步吧。”雪花簌簌地飘落于我们身边,脚下是咯吱咯吱的厚厚的积雪。我们跑啊,跳啊。笑啊、、、、、、我还是想起了勇哥,我和他没有在雪夜里游荡过,这样的夜晚他会做什么呢?是不是也会思念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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