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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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沉的备选方案里最优先的是打了一个电话。三天后,一辆挂着政府牌子的红旗车停在了陈沉家门口,一个年轻人开车门下来后快步走到车的另一边,恭敬地打开车门,搀扶下一位鹤发童颜的老者。

  正是中午最后一节课的时间,田甜因为不怎么代课,总是在这个时间回家给陈沉他们做饭,所以在车子停在门口的时候,她就迎了出来,这段时间,总是有车子来陈沉家,她听声音已经熟悉了。

  “请问,这里是陈沉师叔的家吗?”年轻人看到田甜很礼貌地问。

  “是呀,是呀,陈沉是我哥,请问您们是?”

  “我是他老师。”老者笑着说:“要是我没有猜错,丫头,你叫田甜吧。”

  “咦?!”田甜瞪大眼睛看着老者:“您怎么知道的?”

  “呵呵,我不是说了嘛,我是他师傅,正经八百他磕头拜我的。”老者笑笑说:“怎么?这个小胖子没跟你们说过吗?”

  “没有啊。”田甜摸摸鼻子,看着老者,笑:“不过,没事了,您都知道我是谁,肯定是跟我哥很熟了,那您请进吧。”

  “不忙。”老者摆摆手:“小胖子不在家吗?”

  “哦,是这样的,嗯---老人家,我应该叫你什么呀?”

  “嗯,看年龄你应该叫我爷爷,不过,小胖子是我的弟子,你就跟着他叫吧,我姓刘,你就叫我刘伯吧。”老者笑着说。

  “好的,刘伯,我哥正在上课呢,现在还没下课。”田甜笑着说:“您先进屋吧,还有半个多小时,我哥就回来了。”

  “不用了。”老者笑着说:“我看学校好像是在那里吧,丫头,能领我去听听小胖子讲课吗?”

  “好啊。”田甜点着头:“不过,刘伯,您可不许跟他打招呼,我哥上课严着呢。”

  “好好。”刘伯点着头。

  田甜摘下了身上的围裙,擦了擦手,领着两个人来到陈沉上课的教室外。这节课陈沉正在上音乐,从他开始带这节课,就把课程变成了音乐和古诗词欣赏,每节课都会解析一首诗词,还把他屋里的一个老式放声机还有那些黑胶唱片搬到了课堂上,在讲完古诗词后,放上一张黑胶唱片,有世界名曲,也有古典民乐。

  田甜他们站在门外,隔着窗户看着教室里的陈沉,他正在讲那首《水调歌头》,解析到‘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教室里除了有上课的孩子,还有三位老师,他们是自愿来听课的,两位教语文,还有一位是五年级的音乐老师,他们喜欢来听陈沉的课。

  老者并没有和陈沉打招呼,只是看着陈沉,听他讲着,时而闭上眼睛,微微点头,到陈沉讲解完这首词,老者笑着点点头。陈沉放了王菲演唱的这首词,黑胶唱片在静静地旋转,王菲空灵的声音慢慢响起,陈沉静静地站在放声机前,含着微笑,看着教室里的孩子和三位同事。

  唱片放了三遍,陈沉坐到了钢琴前,熟练地弹起来,一句句教着孩子们唱起来。到下课铃响起的时候,孩子们已经可以唱下整支曲子了。陈沉从钢琴前站起来,轻声说了句下课,孩子们整齐地站起来跟陈沉说老师再见,然后排着队走出门。陈沉笑着跟最后走出房间的三位同事打了招呼,也收拾好屋里的教具,拿出手帕擦干净手上的粉笔末,整整身上的粗布唐装,四平八稳地走出屋子。

  “师叔!”年轻人看陈沉出了教室,出声跟陈沉打招呼。

  陈沉听了,定睛看到老者,微微怔了一下,快步走上前,跪拜,嘴里喊着:“老师万安。”

  看到陈沉跪在地上,周围下课的孩子们都愣了,田甜也有些愣神,老者笑笑说:“起吧。”

  陈沉站起来,笑着说:“老师怎么有时间过来?”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老者看看周围的孩子们,对陈沉说:“回家说话。”

  “好的,老师请。”陈沉搀着老者往校外走。

  来到陈沉家里,田甜继续做饭,陈沉把老师让到自己的屋子里。老者坐在陈沉常坐的位置上,年轻人站在旁边,陈沉恭敬地站在老者的侧对面。老者打量着屋里的摆设,笑着说:“小胖子,你的这个房间很雅致呀。”

  “还好。”陈沉笑着说:“能入老师的法眼,也是荣幸。”

  “很不错,这些家具都是明清真品吧。”老者摸着自己面前的桌子,点着头:“嗯,这做工很精细。”

  “都是前几年淘换的旧物,”陈沉点点头:“真假我也不知道,不过是看着喜欢,那时候也不贵,所以就置了下来。”

  “嗯,很不错。”老者笑着:“看来,你回来后的日子过的不错,看你上课时,比你前几年做生意更开心。”

  “我喜欢做老师。”陈沉点着头。

  “那还让你大师兄给你请几个管理人才?”老者笑着问。

  “做生意是为了肚子里不饿,做老师是为了脑子里不空。”陈沉笑着说:“老师,我毕竟还是俗人,肚子可也是大事。”

  “行啦,知道你个小胖子又说辞。”老者笑笑:“不过,有困难怎么不直接找我,跟你大师兄说,要不是我刚好在他那边,也不知道你要帮忙。”

  “我这都是小买卖。”陈沉摇摇头说:“哪能让您老劳心费力。”

  “行啊,算你有点孝心。”老者指指身边的年轻人:“还认识吧。”

  “认识,大师兄的孩子。”陈沉点点头。

  “见过师叔。”年轻人拱拱手。

  老者看着年轻人的动作,冷哼了一声:“这是跟长辈见面的态度吗?!”

  年轻人打了个机灵,瘪瘪嘴,来到陈沉面前,作势往下跪,陈沉伸手把他搀住,年轻人本就不情愿,看陈沉伸手,顺势就站了起来。

  “哼。”老者对着年轻人冷哼了一声:“现在你们这些年轻人是越来越不尊师重道了,让你见个礼,有那么难吗?你师叔从正式拜我为师开始,哪次见面不是叩头?!”

  年轻人看着陈沉,陈沉笑笑说:“老师,我们本就年龄相仿,一直也是做朋友相处,您就不要苛求了。”

  “随你们吧。”老者摇摇头。

  陈沉笑笑,给老者端上茶:“老师,这回可以在家里住几天?”

  “嗯,看看吧,一个礼拜应该还是有时间的。”老者笑着说:“本来是想敲敲的来,不过你大师兄给这里他的一个朋友打过电话,估计又不得消停了。”

  “哦?”陈沉想想门口停着的车。点点头:“大师兄是为我着想,倒是累得老师了。”

  老者无所谓的摇摇头:“你师兄的小心思我还能不知道?他是怕你在这里受欺负,用我这张老虎皮做大旗呢。不过也好,当你的老师也没教你什么,好在还有点影响力,帮着你通通路子也是不错。”

  “老师说笑了。”陈沉拱手鞠了一躬:“老师所授实为良多,足够劣徒终身受益。”

  “行了。”老者笑笑:“从前我也以为教了你一些东西,不过,刚才听你讲课,我才知道,你所学实在不比我少。你们这几个师兄弟里,就你天分最好,用功最多,不过以前在一起谈经论道,你总是闭口不言,我也不知道你所学多少,好在这次来了,听你的一节课,实在是让为师老怀颇畅啊。”

  “老师谬赞了。”陈沉低着头:“都是以前听师傅师兄们谈论时所学,我脑子不比师兄们那么好,所以跟不上他们的谈论,好在记事还算是可以,每次听过后,记录下来,时时品读,还好有些收获,不过也总是承蒙师傅师兄们的余荫,算不得本事。”

  “好好!”老者拍掌笑着,对年轻人说:“孙儿,可听见了,以你师叔的天分,尚且如此用功,你可知如何学艺了?”

  “知道了,师爷爷。”年轻人赶紧恭敬地拱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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