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雅宁瞥一眼白小悦手中的莲花莲蓬,艳丽的脸上无奈之色更深:“拿什么不好,偏偏大晚上的给皇后送莲蓬。你说皇后能不怀疑吗?”
“雅宁,莲子羹最去火了,父皇已经十多天没去皇后那里了,今晚又去了杨美人那,皇后心里不知道压着多大的火呢。”白小悦说完,突然想到了陶远致,呃,假如真像她猜测的那样,估计皇后还真不会上火,不知道守着英俊侍卫的她此刻是怎样的笑靥如花……
“公主,公主!”温雅宁见白小悦走神,压低声音喊她,真是的,她这里心惊胆战的,白小悦竟然能神游。
“啊?”白小悦回过神,见温雅宁脸色黑黑的,讨好地笑笑:“温雅宁,你只要跟皇后聊聊天就好了,等幽兰到了殿上你就可以走啦。”
“哼。”温雅宁调整一下自己的表情,又是一脸的高贵。
白小悦制定的计划是这样的:她假扮幽兰跟着温雅宁去长和宫,陶远致在殿门口跟着她们,“顺便”叫上白小悦一起去小厨房为皇后做莲子羹。温雅宁和皇后周旋一段时间,白小悦去小厨房,在皇后打算送去给关伶俪的事物里下毒。幽兰提前被陶远致藏在小厨房里,等白小悦做完事情让幽兰端着莲子羹出去,陶远致再偷偷从后门送白小悦出去。温雅宁见到幽兰后,稍等片刻自回矜悠殿。
温雅宁带着白小悦到了长和宫殿门口,陶远致果然在那里。他向温雅宁行礼,温雅宁抬抬手说:“陶侍卫要出去吗?”近来陶远致在皇后跟前得宠,别的主子跟他说话倒也正常。
陶远致回答:“卑职正要去莲池采摘莲子,为娘娘做莲子羹。”
温雅宁轻笑:“正巧本宫让幽兰采了莲蓬来,幽兰,你就跟着陶侍卫去为皇后娘娘做些点心来吧。”
白小悦没有回答,对温雅宁一屈膝。陶侍卫拱手回答:“谢温雅宁,幽兰姑娘,请跟我来。”
白小悦随着陶远致离开了。一个小内监殷勤地说:“皇后娘娘听闻温雅宁来,正在殿上等待。”
温雅宁瞥一眼白小悦的背影,把担忧深深藏在眼底。
白小悦跟在陶远致身后进了小厨房,陶远致对里面的宫女说:“你们都下去吧,我要给皇后娘娘做莲子羹。”
“是。”一屋子的小宫女柔柔答道,全部出去了,走在最后的那个冲陶远致羞涩一笑,关上了小厨房的门。
白小悦这才把脸从莲花中抬起来,她挑着眉看陶远致:“想不到陶侍卫不仅在皇后跟前得宠,这长和宫中的芳心也被你牵走了大半吧。”
陶远致抬手,把白小悦脸上沾上的一点儿花粉抹去:“别笑我了,我真的什么都没做。”
这句话白小悦信。陶远致什么都不用做,只要站在那里就是一块吸铁石,不对,不是吸铁石,是吸心石,把女子的芳心都吸过来了。完美的五官,身上儒雅的气势,偶尔周身会流露出凌厉的气质,这对宫中很少见到真正男人的女子们来说,吸引力无疑是巨大的。前世的白小悦还不是被陶远致吸引了?
白小悦在小厨房里转了一圈,指着一个大大的食盒说:“这里面是皇后要给五公主送去的食物吗?”
“对。”陶远致说,他掀开一个布帘,对躲藏在布帘里的女子说:“幽兰,出来吧。”
幽兰走出来,大大地呼了一口气:“我一直在担心,会不会被人发现。”
陶远致笑笑说:“能进小厨房来的人,哪个不是精挑细选过的,不该碰的东西绝对不会碰。”
白小悦一边拿出藏在袖中的纸包,一边问道:“为什么一个布帘成了不该碰的东西了?”
陶远致讪讪的没有回答,他拿起白小悦扔在桌上的莲蓬,看似专心地剥莲子。
白小悦只是随口一问,见陶远致不自然的样子,好奇心加重。她看向幽兰,幽兰冲她眨眨眼睛,走到陶远致身边,开始准备做莲子羹。顺便把莲花的花瓣弄碎,揉到面团里做点心。
皇宫真是一个奇怪的地方,什么人到了这里也都有了秘密。白小悦打算过后再问,她把药粉洒在那些表面有糖霜的点心上,这样不会被发现。一整包的药粉撒完,白小悦看着纸包,用委屈的语调说:“若兰回去又要骂我了。”
“为什么?”幽兰问道。
白小悦把纸揉成一团塞进袖子里,拍拍手上并不存在的药粉说:“她说只要撒一半的药粉就行了,刚才我的手一抖,全撒进去了。”
“恐怕不是你的手抖了吧?再说,若兰直接给你一半不就行了吗,干嘛给你一包,你用完了回去还要骂你?”陶远致问出这些问题,显然是不清楚白小悦的本性。
幽兰笑着说:“若兰肯定是想给公主一半,但是被公主全部抢了过来。若兰为什么没有再抢回去呢?我猜猜啊,嗯,应该是玲儿在场。”幽兰说的好像她亲眼看见了一样。
白小悦拍拍幽兰的肩膀,笑嘻嘻说道:“真聪明。”以幽兰对她们主仆的了解程度,猜出来原委还真不废吹灰之力。
陶远致摇头轻笑,突然神色一紧,他一指布帘说:“你们赶紧躲在那里去!”
白小悦和幽兰毫不迟疑地躲到了布帘后。陶远致站在刚才幽兰站着的位置上,装模作样地把点心放到笼屉里。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苏夏的声音响起:“陶侍卫,娘娘让我帮你做莲子羹。”
白小悦躲在布帘后,看看幽兰,幽兰一脸的紧张。她看看这个布帘,觉得奇怪,这里没有窗户,只是一个角落里,而这个角落里面也没有什么东西,无缘无故地弄一个布帘在这干嘛?
白小悦还在奇怪,幽兰扯了扯白小悦的袖子,白小悦用目光询问,幽兰指指帘子外,白小悦这才惊觉,苏夏的脚步声在接近!
“陶侍卫,刚才你在和谁说话吗?我好像听到了有女子的声音。”苏夏慢慢接近布帘,嘴里说着话。
白小悦的心跳陡然加快,别过来别过来,千万不能被发现,否则她这个公主躲在皇后厨房中,再被查出糕点上被下了药粉,她白小悦的好日子要结束了……
陶远致的声音淡淡的:“没有,你听错了。”
苏夏在布帘前站住脚,白小悦摒住呼吸,倾听苏夏的动静。幽兰拉着白小悦的手,指甲掐的白小悦生疼,白小悦瞪了幽兰一眼,紧张中的幽兰没有注意到,白小悦只得咬着唇忍着。
陶远致看着苏夏的手慢慢接近布帘,近了,近了。在苏夏的手就要接触到布帘的时候顿住了。因为恰在此时陶远致闷哼了一声,铜勺掉落在地发出清脆的声音。
“陶侍卫,你怎么了?”苏夏转身,走回到陶远致身边关切地问道。
陶远致摇摇头,看向自己的左手:“不碍,不小心烫着了。”陶远致的左手手背上溅上了滚烫的热水,亮晶晶的小水泡立刻起来了。
苏夏着急道:“我去拿烫伤膏来,你等等我。”她转身跑了出去。
苏夏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中,陶远致忙走到布帘前,“哗”地掀开:“小悦,趁现在没人,我送你出去。”
白小悦突然想到了不对劲的地方,她看着幽兰说:“你应该是在小厨房里帮陶侍卫一起做莲子羹的,怎么也跟着我躲了起来?”
幽兰的脸一下子变得苍白:“刚才一着急忘了!现在怎么办?”
陶远致快速说着:“跟我一起走,正好一会儿见到苏夏,就说幽兰刚才出去找点东西,天黑没看清走错了路。没时间了快点走吧。”
三人一起赶到了长和宫的后门。陶远致找个借口支开了这里的守卫,打开后门让白小悦离开。白小悦扶着门问道:“你的手没事吧?”
陶远致心中一阵感动,这个时候白小悦还在关心他。“放心吧,没事,你回去的时候小心点儿,不要被人发现了。”
白小悦点点头,“深情”地看了一眼陶远致,转身离开。剩下的事情就看温雅宁他们三人的了。
回到了梅羽殿,若兰在内室中等着白小悦。白小悦一边脱着身上幽兰的衣服,一边说:“玲儿呢?”
“她在外面照看着,我去叫她过来。”
若兰和玲儿敢回来的时候,白小悦已经换好了中衣坐在床上。玲儿把手里的安神茶放在桌上说:“怎么样?”
白小悦扬扬手里空荡荡的纸包说:“那还用问,老将出马当然是马到成功。”
若兰一把抢过纸包,在蜡烛上点着了:“小心点,纸上残余的粉末也是有毒的。”
火苗舔着了纸包,若兰把纸包扔在痰盂盆里,三个人看着纸包慢慢化为灰烬。
“一包药粉都用完了是吧,我跟你说什么来着,用不着那么多,一半就足够了。你知道我研磨出来这些药粉多浪费时间浪费精力吗?一点儿都不珍惜我的劳动成果。”若兰端来一盆水给白小悦洗手,嘴里说着,脸上却没有责怪的意思。
白小悦冲玲儿眨眨眼睛,从她出了梅羽殿到她回来,简单地概括了一下。听到白小悦说她和幽兰一起躲进布帘后的时候,玲儿说:“幽兰糊涂,怎么跟你一起躲进去了,不然苏夏也不会怀疑布帘后有人了。幸亏陶侍卫机警,不然公主今晚还真要危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