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在按照我想要的方向发展，我为什么不能笑？”
“你知不知道，顾董事长这一次差点死掉！要是他真的有了什么三长两短，你和我都是杀人犯！”
电话那头的男人依旧是那副玩味的笑容：“梦琳啊，你不能这么想，他自己身子不好病倒了，关我们什么事呢？是我给他下毒了还是吃药了？中风而已，他又不是第一次生这病。”
“你怎么能这么说？之前你不是这样讲的！”杜梦琳握着手机的手指被攥得发白，“要是我早知道这件事对董事长的打击会这么大，会让他承受不住病倒，我打死都不会答应你！”
“杜梦琳，你在答应我做这件事之前，就知道我要做什么，你也说了，会帮我到底，顾文建病倒只不过是一个小插曲而已，你就要来怪我，可是你记着，顾氏集团出现问题，是你利用职务之便做假账卖假消息，他们就算要查也只会查到你的头上来，你不能怪我啊。”
“你……你现在是想把责任全部推到我的头上来？”
“我当然不是这个意思，可是梦琳，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们只能继续下去，现在懊悔，顾董事长的病也好不了啊。”
杜梦琳抹了一把眼角的泪，冷冷道：“沈维新，之前我做的假账，顶多只能让顾氏和慕氏的那个项目推进不下去而已，可是为什么会惹上税务局的人？为什么会连累整个顾氏集团？你是不是背着我还做了什么？”
沈维新笑了一声，突然压低了声音：“梦琳，我做的事情太危险，我不能将你全盘都拖下水，你只做了假账而已，要是有一天东窗事发，其他的事情，都与你无关。”
“你的意思，是因为想保护我？”
“当然。”
可是，杜梦琳并不是蠢货，这话骗不了她，她声音愈发冷淡：“不，你只不过是很清楚，如果我早知道你会有这样的后招，从一开始就不会答应你。”
一开始，沈维新联系到她的时候，他说他自己被慕靳辰逼得无路可走，就算是到了国外，也无时无刻不被慕靳辰的人所监视着。
他说自己只是想要让杜梦琳帮忙在慕氏和顾氏的合作项目上动点手脚，好让慕靳辰的注意力放回国内自己的公司生意上，不再那么密切监视他和他父亲。
杜梦琳答应了。
可是，她完全没有想到，自己所做的事情，竟然会导致整个顾氏集团的大崩溃，也导致了顾文建的重病不起。
“沈维新，这是你第二次骗我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
几秒钟之后，他用一种无比柔缓的、恳切的、无可奈何的语气说：“梦琳，这是一场你死我活的战争，我没有退路，我只有你。”
她唇角不由得勾起冷笑。
先前，她就是被他的这种语气所欺骗，觉得他真是一个可怜人，被慕靳辰处处打压，被驱逐流放，无容身之处。
所以她也想帮他反击，帮他挣得一点喘息的机会。
但，不应该是这样的。
“沈维新，就为了让慕氏和顾氏的这个项目亏损做不下去，你就能利用我做这样的事情，不惜将顾氏集团逼入死地、不惜牺牲顾董事长的性命？是不是在你眼里，只要能达成目的，不管牺牲多少人都值得？”
“不是……”
没等沈维新讲话，她就直接挂掉了电话。
她不想再听他解释狡辩了，每一次，他总能巧言令色，将她哄得团团转，可是，她却每一次都要上当受骗。
明明知道他可能只是假装示弱而已，但她却总是躲不开、逃不掉。
她依旧跪坐在地上，忍不住讥笑起自己来。
……
慕氏集团楼下。
苏陌走进集团大楼下的一家咖啡厅里，四处张望了一下，很快就看见了慕靳辰。
这家咖啡厅被慕靳辰一个人包了场，连个服务生的影子都看不见。
苏陌走过去，向他打了个招呼。
“找我什么事？”他问。
“先坐下。”慕靳辰说。
他冷嗤一声：“请我来咖啡厅，却连个煮咖啡的服务生都瞧不见，慕大总裁，你不会这么小气吧？”
“有事找你，咖啡下次再喝。”慕靳辰今天要跟苏陌聊的是机密事件，自然不可能允许任何服务生在场。
苏陌倒也不客气，直接走向了吧台，只不过吧台里面并没有现成煮好的咖啡，只有磨好的咖啡豆，他看了一整圈，现成能喝的，居然只有冰柜里的矿泉水。
于是乎，他就拿玻璃杯倒了满满当当一杯冰水，慢悠悠走到慕靳辰的面前坐下了。
“说吧，慕大总裁有什么吩咐？”他问。
“顾氏集团，我要帮他们。”慕靳辰开门见山地说。
苏陌不解：“顾氏现如今一只脚踩在破产的边缘，另外一只脚踩在税务部门查账的泥潭里，你自己想去趟这个浑水便趟，来找我做什么？我又不是什么公司老总。”
“慕氏和顾氏的裙带关系太深，之前那个出了纰漏的项目，慕氏同样牵扯其中，我要找置身事外的资方下场。”
慕靳辰简略地将自己的盘算和计划跟苏陌讲了一遍，苏陌听了，差点将正在喝的水都喷了出来。
他十分惊讶：“你真打算这么做？”
“你放心，既然说了是帮我，不过接你苏家一个名头，这件事不会让你吃亏，百利而无一害。”
“对我来说自然是损失不了什么，可是慕靳辰，你得想好了，这件事对慕氏集团，有百害而无一利。”
慕靳辰既然能将自己的计划说出口，并且来找苏陌，自然是已经思虑周全了。
他斩钉截铁地点了点头。
可是，苏陌却劝他：“虽然我跟你一直不怎么对付，可这件事，我还是劝你慎重。要是慕氏再出点什么问题，你让依依怎么办？要是你阴沟里翻了船，岂不是正好给我乘虚而入的机会？”
慕靳辰的眼神在他提到顾依依时，顿时锐利无比。
苏陌连忙摆手，笑道：“开个玩笑，别生气啊。”
“少废话，你愿意帮就帮，不愿意，我也没时间跟你磨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