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些事，他从来都没有向她提起过。
是她欠他的。
“顾助理，你没事吧？”顾依依的顶头上司钱科长走了过来。
他看见顾依依脸色苍白，神情恍惚，还以为是她病了。
“我没事。”顾依依连忙回过了神。
自从那次生日宴会之后，全公司上下都知道了她和慕总裁关系匪浅，私底下腹诽议论不少，但当着她的面，却也没人敢说什么。
倒是这位钱科长，因为自己是上一任科长犯了事被辞退之后才升上来的，谁也不敢得罪，做事十分小心翼翼，对顾依依倒是不错。
“顾助理，下午总裁有个会议要出去，你跟着去做一下会议记录。”钱科长对她说。
她怔了怔，虽然并不想跟慕靳辰在公司有什么接触，但毕竟是工作，她没法拒绝。
她本来以为是慕靳辰刻意的安排，但下午出门的时候，慕靳辰发现是她在一旁候着，表情明显也是一滞。
“上车吧。”他对她说。
顾依依抱着文件夹打算坐到副驾驶的位置去，然而慕靳辰却将她后领一拉，直接把她拉进了车后座。
她能透过后视镜看见司机的目光，顿时觉得尴尬。
“总裁，我……”
“出发。”慕靳辰面无表情地吩咐司机。
汽车飞快奔驰在市区道路上，顾依依将头别着看向窗外，越来越感到不自在。
“会议资料给我。”慕靳辰突然说。
“啊？”
她还没有反应过来，慕靳辰已经自己上手，从她怀里抱着的一大堆资料中抽出其中一份文件夹，打开看了起来。
她醒过神，连忙将文件夹拿回了手里：“我来给你读吧。”
她记得，慕靳辰坐车的时候看文字，总是会晕车。
只是她不知道，其实他已经慢慢克服了这一点，不会再晕车了。
顾依依快速地将文件资料上的内容拣重点给慕靳辰读了一遍，读完抬起头的时候，才发现他竟然一直在盯着自己。
这眼神太过炙热，盯得她有些不好意思。
她连忙打开了下一份文件，要继续读，他却伸手将文件夹合上：“不用念了，听不进去。”
“啊，是我读得太小声了吗？”
他勾唇一笑：“刚才只顾着看你，没听清你念了些什么。”
顾依依顿时尴尬到头皮发麻，看着开车的司机，居然听得红了耳朵。
拜托，有什么可脸红的？
会议的地点离慕氏集团还挺远，车开了差不多半个小时也没到，她渐渐觉得有些无聊，靠在窗户上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慕靳辰突然幽幽开口：“有件事，我一直没有问过你。”
“什么？”
“五年前，我母亲是不是去找过你？”
她所有的困意霎时间被全部抛诸脑后，神经瞬间绷起。
五年前的那个晚上，那些令人战栗的恐惧再次扑面而来。
察觉到了她神情的变化，慕靳辰心里大概有了数。
他问：“是不是她去威胁了你什么，或者对你说了什么，你才离开我的？”
望着他灼灼质询的目光，顾依依扭开了头去：“你想多了。我离开你，只是因为厌倦了你。”
这并不是他想要的答案。
“不可能，我不信。”
“你信与不信，这就是事实。你妈妈说得没错，我原本就是朝三暮四水性杨花的女人，不会在一棵树上吊死。”她坦然冷笑。
五年前的那些事，她不能说，决不能说。
母亲是他唯一的亲人，也是他最在乎的人，她不能告诉他真相，否则他们的母子关系，一定会因为她而土崩瓦解。
反正已经发生的事情已经无法挽回，不如就让他误解自己吧。
本来，她也无颜去面对他。
“顾依依，你从不对我说实话。”
他捏着她的下巴，强迫她直视自己的眼睛，很少有人会看着这样一双深渊般的眼睛不感到心虚的。
顾依依觉得，自己有些招架不住了。
而就在这时，车停到了会议地点。
顾依依趁机赶紧避开了他的手，跑下了车。
她下车时太着急，连文件资料都忘了拿，还是慕靳辰自己拿出来的。
对于这样不合格的助理，他下车后重重将文件夹拍到了她身前，她只能硬着头皮接着，跟着他亦步亦趋地走进商务大厦。
会议室里，慕靳辰的位置在最中央，而她只能坐在角落，默默地打开笔记本电脑准备记录。
慕靳辰听着合作商侃侃谈着项目方案，目光却不自主瞥到角落里的那个女人。
合作商发现他在出神，跟慕氏集团合作这么多年，这还是慕靳辰第一次在会议上开小差，他只当是自己的方案实在太无聊，无法吸引对方的注意，吓得后背冷汗直出。
“咳咳，慕总，您是对这个方案不满意吗？”
“你继续。”慕靳辰对他说。
合作商只能擦了一把汗，继续阐述。
而就在这时，顾依依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起来。
她悄悄拿出来看了一眼，发现居然是慕瑾轶打过来的。
因为是会议期间，她只能把电话挂掉。
十几秒钟后，慕瑾轶发了条短信过来：“依依阿姨，贝贝在幼儿园里出事了，我打不通爹地的电话，你现在能不能过来一趟呢？”
慕靳辰在会议中肯定是给手机开了静音的，当然接不到慕瑾轶的电话。
不知贝贝出了什么事？
她顾不得多想，连忙站了起来，直接从侧门跑了出去。
由于她只是一个小小的记录员，坐的位置又偏，临时跑走，也根本没有引起大家的注意。
除了慕靳辰。
从开始会议到现在，他的目光就没有从顾依依身上离开过。
他皱了皱眉，跟着站了起来。
“慕总，您这是——”
“会议先暂停，我有事离开一下。”慕靳辰直接走出了办公室。
只不过，顾依依跑得实在是太快，慕靳辰后脚跟出去的时候，她已经直接坐电梯下去了。
她跑到大厦门口看见慕靳辰的司机正靠着车门玩手机，连忙跑过去对他说：“师傅，车借我用一下！”
“车？”
司机反应过来之前，顾依依已经直接钻进了驾驶室，车钥匙就在上面插着，她直接发动了汽车。
“喂，这什么情况？”司机本该阻止的，可是他刚刚在开车时也知道了这位顾助理跟总裁应该关系匪浅，犹豫了一下要不要阻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