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试图跟团团商量：“团团，你已经是小大人了，而且你是男孩子，妈妈是女孩子，怎么能让我给你洗澡呢？羞不羞？”
团团一点都不觉得羞，反而叉着腰理直气壮：“不是说男女平等吗？等我长大了，我也帮妈妈洗澡呀！”
宁清欢完全无可奈何，折腾了好半天才劝服团团稍微让了让，不然的话，圆圆又要施展大哭神功了。
好不容易折腾完两个孩子分别洗漱完毕，又把他们哄睡了，宁清欢一看时间，居然已经是晚上十点了。
她本来还想吃完晚饭以后，趁顾泽临回来之前赶紧走的。
不过没想到，都这么晚了顾泽临居然还没有回来。
腿上的淤肿在医生来过之后消散了许多，可落地时还是有些疼，她扶着楼梯的栏杆慢吞吞往下走。
夜晚的顾宅格外安静些，两个孩子都睡着了以后，家里的佣人和仆役也各自回房间休息了，里里外外的灯倒都还亮着，等待着宅子的主人归来。
她穿了外套，刚打算趁机走人，门口就响起了汽车发动机的声音。
顾泽临是被司机扶进来的，他看起来喝了不少的酒，连自己站立都有些困难。
宁清欢连忙迎了上去，帮忙扶着人。
顾泽临歪着头，看见了她之后露出了明朗笑容。
“你在等我？”他问。
“才没有，我刚打算走。”
“走去哪儿？我在这里，你还想去哪儿？”他径直扑向她，差一点就把她扑倒。
司机连忙扶住了他，跟宁清欢一起把他送进了房间。
顾泽临沾到了枕头便躺倒不动，酒品倒不算差。
看着他这幅样子，宁清欢皱起了眉：“他怎么喝成这样？”
司机累得气喘吁吁，抹了把汗回答：“少爷跟钟家大少爷在酒吧见的面，两个人也不知道谈了些什么，我离得远没听清，只见他们聊完了以后一杯接一杯拼酒，拼到最后差点没打起来，还是酒吧的经理拉住的两个人。”
“酒后打架？”宁清欢不敢置信。
顾泽临也就罢了，钟问熙那样平时谦和有礼的人，原来喝醉了酒也是要耍酒疯的吗？真不知道这两个人究竟是有什么事能喝成这样，借酒消愁也不是这么个消法。
司机为难地摇了摇头，对宁清欢说：“车上还有钟家大少爷，也是喝得不省人事，少奶奶，我还得再送一趟人，劳烦您照看着少爷。”
说完这话，他就直接走了。
宁清欢见顾泽临醉得厉害，刚想去把佣人们都叫起来给他煮醒酒汤，却被他一把拉住了手腕。
她本就有腿伤，站立不稳，随之倒在了床上。
他呢喃了一声什么，胳膊直接放在了她的身上，她想要起身，他却欺上身来，将她整个人都揽入怀中。
顾泽临的身上有清冽的酒香气，浑身都热得很，或许是她身上冰凉的缘故，抱着她实在是很舒服，他越抱越紧，不肯松开。
宁清欢挣扎无果之后，索性就放弃了挣扎，反正这醉鬼不可能一直都保持着这么别扭的姿势不动，一会儿再趁机躲开吧。
她抬头看着他，这男人的酒品是真的很不错，喝醉了不吵也不闹，就安安静静睡觉。
她忽然觉得这场景总有种莫名的熟悉感，脑子里却怎么想都想不起来。
顾泽临的下颌棱角分明，下巴上有并不显眼的青须，在磨蹭着她的额头时微微有些刺，摩挲得很是舒服。
她屏息凝神，听到了越来越快的心跳声。扑通、扑通，贴着胸腔跳动地快速而有力。
良久，宁清欢才意识到，这心跳或许正来源于自己。
只是一个拥抱而已，她怎么会心跳得这么快？
一切都恍若多年前的一个旧梦，而在梦里，她似乎一直在重复着同一场绚烂而热烈的焰火。
是他站在自己的面前，冲她轻声呢喃：“宁清欢，你能不能不要再犯蠢了？”
“宁清欢”这两个字从他口中出来的时候，立刻激起了她一阵冷意。
顾泽临终于松开了她，她趁机赶紧抽身而出。
蓦地，脑子里电光火石闪过了一个画面，同样是她坐在床前，伸手抚摸着喝醉酒的他，口中呢喃：“你大概不爱我了吧。”
她倒吸了一口冷气，迅速地从床上坐了起来。
为什么？为什么她会有这样的记忆？
她从来都不记得，不记得穿过那样的衣服，不记得去过那样的地方，更不记得自己的身边这样躺过一个顾泽临。
“清欢……清欢……”
他双眉紧锁，口中不断地呼唤着宁清欢的名字。
声音一声比一声急迫，也一声比一声深情。
原来他真的那么爱姐姐，就连醉酒后也只会呼唤她的名字。
宁清欢站了起来，本想要走，顾泽临却突然从背后抱住了她，强行又将她拉了回去。
“顾泽临，我是尹清悦。”她无比冷静而自持地说。
他轻笑起来：“你就是清欢，为什么会不记得？”
顾泽临醉后的反应，让她的心一点一点冷了下去。
她苦笑了一声：“原来，你真的只是把我当作姐姐的替身。”
他埋头轻轻咬住了她的唇，她本应推开他才对，此时此刻，推开一个烂醉如泥的男人根本就不难。
然而，她却还是深陷下去，挣不开、也躲不掉。
一个浮光掠影蜻蜓点水的吻霎时变作一团炙热的火，他按着她的脑袋深吮下去，酒精味随之蹿入她的口腔，醉了大脑的每一根神经。
他将她压在身下，单手熟练地解开她的衣扣，一寸一寸攻城略地。
他轻啜的耳垂，很快就挑起了她的反应，一室沉沦。
罢了，只当这是最后一次……
泪水从眼角落下，洇湿了枕巾，他迷蒙地睁着眼，冲她温柔微笑。
这样温柔的笑容，究竟是对着她，还是姐姐？
“顾泽临，你有没有一点……哪怕只是一点……喜欢过我？”
就算是自取其辱也好，她也想要问一问，如果没有宁清欢，他会不会喜欢尹清悦？
然而，他却将满腹柔情都化作春雨，只低沉呢喃：“你就是她，又何必问这样的问题。”
她因疼痛而剧烈地颤抖，同时冷笑起来。
在他的心里，尹清悦始终都只是宁清欢的替代品罢了。
原来如此，不过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