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尹清悦早早出现在了公司里。
她的病其实并没有完全好，长时间的发烧导致扁桃体发炎了，整个人连说话时的嗓子都是哑的，脸色更是苍白的可怕。
宋洋一看见她的脸色，讶异了一声：“尹秘书，你真的生病了？看样子挺严重的，还是多请两天假吧。”
她轻轻摇了摇头，哑着嗓子问：“顾总在办公室吗？”
“在，你直接进去找他吧。”
尹清悦敲了敲门，走进了顾泽临的办公室。
看见进来的人是她，他先皱了皱眉：“医院说你烧才刚退，这时候来公司做什么。”
尹清悦走到他的面前，将手里的信封放到了他的面前。
“这是什么？”
“其实这个东西，我应该交给人事部就好的，但仔细想了想，觉得还是需要亲自跟您说一声。”尹清悦的嗓音粗粝沙哑，像是木工用的陈年木锯，一声声剌得刺耳。
他翻过那信封一看，居然是一封辞职信。
顾泽临冷冷抬眸，“还不错，至少不是像她那样喜欢不告而别。”
那个“她”指的是谁，她自然清楚。
她苦笑起来：“你不必事事拿我与她比较，我比不上她，也不想与她比。”
顾泽临将她的辞职信直接给撕了，扔进了垃圾桶里。
“你……”
“我不同意。”
“你不同意也没有用，我会发电子版直接给人事部门，一会儿收拾完东西我就走。”
尹清悦说完这话，转身就想要离开。
顾泽临在其后冷冷开口：“尹清悦，你想清楚了，如果你今天不把这封辞职信拿回去的话，在A市的任何地方，你都不可能再找到工作。即使你跑到别的城市、甚至跑到国外去，我也会不遗余力地继续干扰你，让你除了回到我身边之外，什么都做不了。”
“你威胁我？”
“你没有别的选择。”
顾泽临直勾勾地盯着她的眼睛，语声不容质疑。
她知道，他这些威胁的话语不只是说说而已，要是真的惹怒了他，她到哪里都不会有容身之处。
可是，她真的不想再继续下去了，已经……太疲倦了。
顾泽临突然站了起来，迈步向她靠近，她连连后退，被逼入角落。
后背靠着百叶窗的叶扇，硌得她后背有些疼，可他靠得如此之近，她根本就无处可避。
就在他凑近了想拂一拂她的碎发时，她大叫了一声：“你别碰我！”
顾泽临的手顿时僵在了半空中，生硬说道：“好，我不碰你，但是你不许走。”
“你凭什么左右我的人身自由？”
“你今天若是未经我的允许从顾氏集团走出去一步，秘书室的所有人都会被辞退。”他冰凉如刀的眼神告诉她，这话并不是在开玩笑。
“这跟他们有什么关系？”
他唇角勾起一抹狡黠笑意：“我这个人脾气不好，喜欢迁怒他人。”
尹清悦不禁气急。
简直无赖！
……
尹清悦黑着脸从总裁办公室走出来的样子，秘书室的所有人都看到了。
她周身气压极低，脸色更是难看，一时谁也没敢上前去问她到底发生了什么。
戚昀朵在一旁看见她这幅样子，不禁露出了一丝幸灾乐祸的微笑。
总裁从早上开始脸色就不大好，尹清悦冷着脸走进去，黑着脸走出来，一看就是两个人吵架了。
“呵，狐狸精也有翻车的时候。”戚昀朵眼珠一转，正好趁此机会趁虚而入。
她赶紧泡了一杯咖啡，殷勤地端进了总裁办公室。
顾泽临只当是尹清悦想通了回来找他，但当他看到进来的人竟然是戚昀朵之后，立刻脸沉如水。
“出去。”他冷冷道。
“顾总，我是来给您送咖啡的，您消消气，犯不着跟旁人生气。”戚昀朵媚笑着，把咖啡放到了他的手边。
顾泽临立时发作，手一挥直接将咖啡泼在了地上，斥骂道：“我让你出去是听不明白吗？”
戚昀朵被吓坏了，滚烫的咖啡洒到地上，还有不少溅到了她的身上，烫的要命。
她从没见顾泽临发过这样大的火，连声痛都不敢喊，立时就红了眼眶。
然而，顾泽临根本就连理都没打算理她，呵斥了一声之后，就再没多看她一眼。
她委屈至极，只好蹲下身去收拾好咖啡残局，低着头跑出办公室。
秘书室里，不少人都听见了顾泽临那声雷霆暴怒的斥责，均吓得面如土色，面面相觑。
戚昀朵跑了出来，看见外面的同事都在看着自己，顿感脸上无光，低着头往洗手间走去。
她用余光瞥见了尹清悦，发现她还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全程连多看她一眼都无。
戚昀朵怒极，她不过是想去献个殷勤，就落得这么狼狈，可尹清悦引得顾总生了那么大的气，居然还能一脸冷静淡定地坐在那里！
尹清悦……今天她在大家面前出这么大的洋相，全都怪尹清悦！
“我一定要给你点颜色看看。”戚昀朵对她恨得咬牙切齿。
……
下午的时候，秘书处的几个同事有外勤要出，因为项目工程的事需要去工地上走访。
正巧有个同事中午外卖吃得闹肚子去不了，尹清悦便主动说：“我替你去吧。”
她想着，因工作外出，总不算是违抗了顾泽临那句“未经允许走出集团大门一步”的威胁，总之她不想待在办公室里，与顾泽临长时间同处一个屋檐下。
“尹秘书，我瞧着你脸色不太好，工地上那儿灰尘大，你还是别去了。”那同事虽然感激万分，但也很是担心。
“不要紧，我正好出去晒晒太阳，一会儿也能提早下班。”
“那真的太谢谢你了，尹秘书，你人真好。”
戚昀朵正在为了出外勤补妆，听见他们的话，冷冰冰吐槽了一句：“惺惺作态。”
就在他们准备出发时，顾泽临突然走了过来，说是要跟他们一起走。
“顾总也去？”
“这个项目十分重要，我亲自去看一眼。”顾泽临说这话时，一直紧紧看着尹清悦。
她只当什么都没有听见，拿起包直接走了出去。
反正还有工程部和市场部的那么多同事在，她能躲多远就躲多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