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灵的小家伙捂着嘴笑起来:“丑。”
小家伙脆生生地回答把乔沉气得直翻白眼。
这个没良心的臭丫头，只不过陪她玩了几次，现在连妈妈都不帮了。
乔沉插着腰，有些不屑的开口:“喂！秦楚战，你可别瞎说，别带坏了恬恬！”
“这里哪里是我瞎说嘛？恬恬都说你堆得积木丑。”秦楚战温柔的笑起来，眼底都是宠溺的味道。
乔沉还要开口反驳些什么，突然恬恬天真的开口:“妈妈，帅叔叔是我的爸爸吗？”
乔沉一瞬间愣住，睁大眼睛，一脸难以置信的看着好奇的小家伙，整个人的微微僵硬了起来。
“恬……恬恬……你说什么？”乔沉结结巴巴，僵硬的开口，她以为自己听错了。
恬恬天真的将问题又重复了一遍:“帅叔叔是我的爸爸吗？”
乔沉呆住，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下意识的就看向秦楚战，眼底满是质问的神情，她第一时间反应就觉得是秦楚战和她说了什么。
秦楚战显然也被小家伙突如其来的问题问得愣住，目光触及到乔沉质问的眼神，他忙摆摆手:“我什么都没有说。”
他的表情惊讶而认真，看起来不像是在说谎，乔沉看向恬恬:“恬恬……你……你为什么会这么问呢？”
小家伙其实也没少提过关于爸爸的问题，从她会说话，懂事了开始，她就意识到自己和别的小朋友有些不一样，其他的小朋友都有爸爸，可是她没有。
尽管乔沉一直以来都努力将最好的爱给她，希望弥补父爱在她的生命中空缺的位置，可是小家伙还是会好奇的问她一些问题，比如爸爸去哪里了？为什么爸爸不跟她们住在一起？为什么她从来都没有见过爸爸？
乔沉永远都对她说爸爸去了很远的地方，等她长大了，爸爸就回来了。
但是乔沉万万没有想到，小家伙居然会问出这样一个问题。
小家伙认真的看了看秦楚战:“因为帅叔叔和我长得像，动画片里面宝宝不都是长得像爸爸吗？”
乔沉再次愣住:“谁告诉你你和他长得像了？”
“琳达说的，还有帅叔叔家的爷爷奶奶。”小家伙说道。
秦楚战也有些惊讶，没想到当初带她回秦家，让父亲母亲帮忙照看一个下午，他们随口说的一句话就让小家伙记在心里了。
乔沉呆住，看着恬恬眼底的疑惑，她不知该如何回答。
恬恬眨了眨眼睛再次问道:“妈妈，恬恬和帅叔叔长得这么像，那帅叔叔到底是不是恬恬的爸爸啊？”
心脏涌上一阵奇异的慌乱，乔沉惊讶于恬恬对秦楚战的感情竟然如此之深，看到她脸上期待的神色，乔沉意识到小家伙其实是希望秦楚战是她的爸爸的。
只是他是要嫁给程澈的，她当然不想要告诉恬恬秦楚战是她的爸爸，她不想让恬恬知道自己的父亲是谁的情况下，再让她去接受另一个男人做她的新父亲。
所以她当然不能说出真相，至少现在还不能，就算要说也要等到恬恬大一点了，有分辨是非的能力之后再决定。
恬恬今天突如其来问出这个问题真的难倒了乔沉。
她尴尬的咳了咳:“恬恬别乱猜了，妈妈不是说了吗，恬恬的爸爸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等恬恬长大了就回来了。”
小家伙有些失落的点点头:“哦。”
看来结局让她有些失望，小家伙轻轻的抠着手指:“妈妈，要是帅叔叔是恬恬的爸爸那该有多好。”
乔沉只觉得胸口的位置像是被人打了一闷棍，酸酸涩涩的痛起来，胸口的位置闷闷的有些难受，面对恬恬的失落，乔沉竟然一瞬间觉得心里一阵浓烈的愧疚。
这一刻，一直以来坚定不移的心开始微微的动摇，乔沉突然不知道自己现在的坚持是否正确，她就这么自私的剥夺了恬恬和父亲相认的资格，那么她坚持的这一切到底是不是正确的呢？
这一刻她也有些不确定了。
秦楚战的心里也不好过，乔沉的回答像是一记重锤砸在他的心上，他能理解她的抗拒，他也知道，现在这种情况下不告诉恬恬也是对她心理上的一种保护。
可是就这么果断的被她否认了，他和恬恬的父女关系还是让他的心脏狠狠地痛了一下，他突然觉得在乔沉的心里，他根本就没有资格做恬恬的父亲。
他知道她想要嫁给程澈，一想到自己的女儿以后有可能会叫另一个男人爸爸，自己深爱的女人，以后有可能会属于另一个男人的时候，他的心就象是被撕裂了一般的疼痛着，胸口的位置像是被大锤砸了一下，那种深沉的疼痛。
秦楚战低头，眼底一片落寞，阳光洒在他身上，却始终没有办法温暖他心里的那抹被冻结的冰冷。
……
病房里，程澈坐在病床上，看着身旁正笨手笨脚为他削苹果的何晴朗，眼底都是无奈的意味。
何晴朗手中的苹果被她削的坑坑洼洼，原本圆溜溜的苹果，被她削的形状诡异，有些地方苹果皮没削干净，有些地方果肉都快被削掉一大半。
程澈无语的看着何晴朗，没想到这家伙这么大了居然都不会削苹果，他无奈的扶了扶额头，只觉得叫这丫头过来照顾她简直就是个大灾难。
“那个……晴朗，果皮不用削了，你洗过了吗？洗过了我直接吃好了，反正水果营养都在果皮的位置。”他尴尬的笑了笑说道，他怕到最后苹果皮削完了，也只剩下一串果核了。
何晴朗抬眼，秦楚战年底的不信任让她皱起眉:“你干嘛？这么不信任我，我不就是苹果削的难看了一点吗？又不是不能吃。”她撅起嘴巴，将削的坑坑洼洼的苹果塞进秦楚战手里。
“给给给，吃吧，已经洗过了。”
程澈无奈的笑了笑，拿过苹果轻轻的咬了一口。
“何晴朗，我现在突然开始为秦楚卫未来担忧了呢。”他笑着说道。
何晴朗突然炸毛，张牙舞爪的像个小狮子:“哎！程澈，你什么意思嘛？什么叫做为秦楚卫的未来担忧？他要是能娶到我是他的福气好吗？谁要是娶到我，做梦都会笑醒的！”
程澈耸了耸肩:“最好是哦。”
“程澈，我看你很健康嘛，说话这么皮，一点都没有身体不好的感觉。”何晴朗噘着嘴气呼呼的说道。
程澈眼底微微地染上了一层落寞的神色，他转头看向窗外，树上的枝丫开始抽出绿色的新叶，加拿大的春天来得比较晚，却也开始有了春天的绿意。
其实他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虽然现在看起来状况还不错，但是癌症这种东西就像是身体里埋了一颗定时炸弹，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在他的身体里炸开，将他的生活炸的一团糟。
轻轻的叹了口气，程澈的声音突然蒙上了一层伤感的味道:“何晴朗，你可不可以答应我一件事？”
何晴朗还在为刚刚的事情闹别扭，气呼呼地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干嘛？有话快说！”
程澈落寞的开口:“一定要答应我，如果手术不成功，我死了的话，你一定要帮我好好照顾小沉，好吗？”
何晴朗愣住，刚刚还在闹别扭，发脾气，此刻却因为程澈的落寞，胸口突然闷痛起来。
她看着他，恼火的情绪一瞬间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淡淡的忧伤。
“程澈，你别这样说，医生不是也说了吗？你不是没有好起来的可能。”
“晴朗。”程澈打断她，“我自己的身体情况我自己知道，我的确有好起来的可能，但是这几率实在是太小了，这些是中彩票一样难，你知道吗？”
程澈转头看向何晴朗，眼底涌动着深沉的难过和无奈。
“晴朗，你知道吗？从前健康的时候，我从来都没有想过会有这样的一天，我还这么年轻，我有大把的事情没有去做，可是我却走到现在这一步。
你不知道，虽然现在你们觉得我每天都在很丧气的活着，对自己的病情一点信心都没有，但是你不知道我有多么想活下去。”
第一次，何晴朗看到程澈的眼睛微微的红了，此刻的他无助的像个孩子，像是被剥夺了幸福的权利，他无助，彷徨，不知所措，却又对未来无能为力。
何晴朗愣住:“程澈……”
“晴朗，我知道我自己的身体情况，我很有可能挺不过去，小沉她身边没有什么亲人朋友，安家早就已经不把她当女儿了，她的身边只有你和我。
我走了以后，我希望你们两个都好好的，小沉她有些粗心，又带着恬恬，帮我好好照顾她好吗？”
程澈的语气沉重而真诚，她是将自己最重要的人托付给何晴朗了。
心脏涌上一阵剧烈的疼痛，何晴朗红了眼睛:“程澈，你不许胡说，你还没有手术呢，说什么丧气话？我告诉你，既然小沉已经决定嫁给你，你就自己照顾她，我才不帮你的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