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最后一天。
“景董，快到下班时间了。”叶纤纤小心翼翼地提醒道，自从那晚景煜衡对她发脾气过后，她感觉到两人的隔阂加深了许多。
“嗯。”景煜衡点了点头。
“景董！”许东也敲门走了进来，看见叶纤纤也在他笑了一下表示打招呼。
“什么事情？”景煜衡放下了手中的文件，又一年过去了，他的人生发生了重大的变化，让他自己都觉得惊讶。
“刚刚老夫人打电话来说今晚公司的年会她不参加了，”许东淡声道，“她说她的身子有些不舒服，你参加就好了。”
景煜衡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往年景老夫人一直都有参加公司的年会，其实公司上下都已经把她当成了灵魂人物。
“我打个电话问问。”景煜衡不放心地说道，“一入冬，她的身子就不好。”
“老夫人刚刚吩咐了，你不用打电话。”许东清了清嗓子低声道，“她说她只是有一点不舒服，家庭医生已经去景宅了。”
景煜衡刚拿起电话的手又放了回去。
“晚会是几点？”景煜衡看了一眼手表，“许东你和纤纤两个人先过去吧，去会场看看，我不是很放心。”
“是。”许东和叶纤纤两人异口同声地回答道。
尽管外面寒风呼啸，景宅的室内却温暖如春，顾云溪盘腿坐在了沙发上。
“阿芳，去给少夫人拿条毯子来，给她的膝盖上遮着。”见顾云溪的气色已经好了许多，景老夫人满意地点了点头，“嗯，这几天小脸好像没有以前那么苍白了。”
“少夫人，来，把这毯子放在你的膝盖上。”阿芳笑着说道，“这样子全身都暖和了，一点都不冷。”
“奶奶，”顾云溪看了一眼窗外，暖色的灯光让整个人庭院都变成了暖色调，“听刘妈说以前你都有出席公司年会的。”
“奶奶老了，”景老夫人呷了一口茶淡淡地说道，“总有一天不能参加的。既然煜衡已经成家了，景泰也是时候全数交到他的手上了。”
顾云溪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她早就听顾灿容说过，以景煜衡的能力独自撑起一个景泰是没有问题的。
“孩子，”景老夫人拍了拍顾云溪的手背慈爱地说道，“你放心，奶奶一定会让最好的医生给你调理身体，那天我问过院长了，他说你还是有机会怀孕的。”
顾云溪原本还洋溢着笑容的脸庞渐渐地蒙上了一层阴影。
“奶奶……”顾云溪虽然委屈，但是更多的是自责，她作为一个新世纪的有文化的女性竟然连怀孕了都毫无察觉。
“奶奶知道你委屈，”景老夫人长叹了口气，她看着顾云溪平坦的小腹低声道，“奶奶也希望能早点看到曾孙出世。”
顾云溪愧疚地低下了头，景老夫人变着法子的给了她那么多的补偿，她觉得她实在是受之有愧。
“对了，”景老夫人倏地皱起了眉头，她严肃地说道，“云溪，医生说你服食了大量的避孕药，这个是真的吗？”
“奶奶……我……”顾云溪的脸一阵红一阵白，若不是有几次在生理期她想着安全没有关系没吃药，她也不会怀上这个孩子。
“奶奶知道，这肯定是煜衡的意思，”景老夫人长叹了一口气摇头道，“孩子，这避孕药对你的身体影响是很不好的，以后不准再吃了。”
“你放心！”景老夫人坚定地说道，“煜衡那边我会说的，你虽然还年轻，但是煜衡已经不小了，奶奶也等不了多长的时间了。所以……”
看着景老夫人宠爱的中又带着期待的眼神，顾云溪有些心虚。
“奶奶，如果有一天，我和煜衡我们分开了……”顾云溪小心翼翼地试探道，“您也要好好地保重身体。”
“不会有这么一天的！”景老夫人严肃地说道，“以后不准说这样子的话，也不能有这种念头知道吗？”
“奶奶，我只是……”
“不会有这么一天的，”景老夫人紧紧地握住了顾云溪的手，“孩子，我要你一定答应奶奶，不管怎么样，你都一定不要离开煜衡，否则奶奶就算是死了，也会……”
“奶奶，我答应您。”顾云溪急忙摇了摇头，她看了一眼窗外温柔地说道，“再过几个小时就是新的一年了，奶奶不能说不吉祥的话。”
“真是奶奶的好孙媳妇。”景老夫人伸开了手臂示意顾云溪靠在她的肩膀上，她低声道，“今天去看过顾夫人了，她的身体怎么样了？”
今天，景老夫人特地让人送她回顾家看了一趟，为了不让赵纯雅担心她的身体，她瞒了顾家人她小产的情况。
“还是老样子，”提起赵纯雅，顾云溪的眼睛立即蒙上了一层水雾，她努力地克制住了情绪不让老夫人察觉，“人看着瘦了很多，张妈说她每天晚上都多梦，没怎么睡好，整个人看起来也是蔫蔫的。”
“顾先生和顾夫人两人感情甚笃，”景老夫人拍了拍顾云溪的手臂宽慰道，“我已经让人去s市附近看看有没有什么好的疗养院，如果你觉得可以的话，把顾夫人送到疗养院去也许会好一些。”
“奶奶……”
“奶奶知道你放心不下，”景老夫人语重心长地说道，“但是我让吕管家咨询过不少的心理医生，他们都认为换一个环境会比较好一些。疗养院的环境和人情都最适合你妈妈恢复身体。”
“我会考虑的。”顾云溪的眼角湿润了，她打心里不愿意把赵纯雅送到疗养院去，但是好像这也是目前最好的方法了。
“云溪，奶奶有些事情想要和你说。”景老夫人低头看了一眼顾云溪，一入冬后，她感觉到她的身体已经快速地在走下坡路了。
“您说。”顾云溪像个小猫一样地往她的手臂又蹭了蹭。这样子的情景让她想起了在顾家的日子，他们全家人也经常这样子围坐在客厅里。
“你一定想知道陆颜婷的事情吧？”
顾云溪的身子怔了一下，她没有想到景老夫人会主动和她说起这个她从未见过却一直存在的情敌。
“如果你知道了她，也许你就会可怜一个老人家的心情。”景老夫人的语气带了几分无可奈何，“孩子，她是一个可怕的存在。”